易倾越见云含之接过话本,已经翻开看了起来,他心中有些懊悔。
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给云含之看什么话本。
这下倒好,云含之的注意力都被话本吸引了去,违背了他独自陪她前来的初衷。
易倾越张了张嘴,想和云含之再说上几句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而后起身离开。
易倾越刚踏上下楼的石阶,云含之就抬起头来,“你去哪?”
易倾越停下脚步回望,对啊!他去哪里呢?
他只是觉得尴尬,找个借口让自己缓一缓?
“下去拿点东西。”易倾越不动声色道。
“哦。”
下楼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云含之目送易倾越离开。
等到看不见易倾越后,云含之将话本放下,她站起身来。
话本固然有趣,这边景色更加宜人。
只不过这些话本是易倾越特意给她带过来的,她总不好看也不看就放在一边,拂了人家的好意。
云含之觉得,她在人情世故上真是越来越熟稔了。
云含之来到窗边,她抬眼看去,天地间皆是雪色,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绿被掩藏在雪里。
四周寂静地很,偶尔有跌落时的沙沙声。
云含之从来没有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单独待过,有种不似在人间的感觉。
她看到窗户不远处有几根细细的树枝,枝条上头堆着比树枝还厚的雪。
云含之隔着窗子对着树枝吹了一口气,总觉得那枝太细,雪要将那小小的枝条压弯似的。
不过,她吹出去的气到不了树枝那边,一出口就被窗外涌进来的冷空气冻住了。
这时,窗外飞来一群麻雀,在窗前的树枝间跳来跳去,看上去快活急了。
云含之津津有味地看着它们,感受着阵阵寒气扑来,她退后了一些。
她想问一问鸟儿,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窝里好好呆着。
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出门,估计鸟儿的想法和她一样,在屋里呆烦了,想出来走一走。这样多快活。
有两只胆大的从窗户的另一边飞了进来,落在了石桌上。
云含之含笑着来近石桌,她一走近,麻雀朝屋里飞去。
“还以为你们胆子大呢,原来也是怕生。”云含之笑眯眯地说道,她在石桌前面坐下,眼神追随着两只鸟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易倾越到了一层,走了两圈之后不知道自己下来究竟可以做些什么。
待看到角落里的火盆,易倾越有了主意,楼上不正好缺个火盆么?
幸亏文叔文婶一直定期会来这里打扫这山洞,里面的东西他拿起来就可以用。
易倾越一边生着火,一边听着云含之的轻笑声,他心中有些疑惑,这话本这么好看?
“咚咚咚”地脚步声响起,云含之知道这是易倾越要上来了。
她看到易倾越的头从石阶上方冒了出来,她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易倾越动作轻点,那两只鸟正停在最上面的石阶上呢。
易倾越轻手轻脚来到云含之的身边,在她的满脸笑意中将火盆放了下来。
见云含之对
那两只鸟很有兴趣,易倾越大步流星地下了楼。
等他再次上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个筐。
云含之看到易倾越手中之物,并没有多想,以为他是用来装带来的那些干果的。
易倾越将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几颗瓜子。
他将瓜子仁用手碾碎,洒在石桌上。
接着,易倾越将小筐反扣在石桌上,小筐的一侧用一根筷子支着。
云含之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这小筐是这样用的,不知道易倾越要用几次才能将那两只鸟抓着呢?
“去那边。”易倾越从石桌旁将云含之扶起,两人走向床边。
云含之含笑着盯着那两只鸟,不多久后,那两只鸟就去筐下找吃的。
云含之不知道易倾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石子。
石子一弹,竹筐落下。
筐中传来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厉害啊!”云含之惊叹,竟然一次就将这两只鸟抓住了。
易倾越笑了笑,他走近石桌,将鸟捉了出来。
易倾越拎着鸟的翅膀递给云含之,示意云含之可以拿过去玩了。
云含之对易倾越的举动有些错愕,原来他以为她想玩鸟啊!
接还是不接呢?这是一个问题。
接了鸟的话,就没有手吃东西了。看到易倾越打开的干果,她有些想吃了。
不接的话,似乎又有些不好,毕竟易倾越似乎是特意给他抓的。
云含之想了一下,她还是拒绝了,“我不要,有些饿了。”还是吃东西重要一点。
易倾越递出的手一顿,接话道:“那正好,烤了吃,火是现成的。”
云含之咽了咽口水,犹豫道:“还是不要了,放了它们吧。”
她也不是没有吃过烤鸟,但是她刚才正和这两鸟玩,算是有点交情了。这么快就这两只鸟动刀子,有些过意不去。
听到云含之拒绝,易倾越反应了过来,他听说过很多女子认为这种事情有些残忍,他很快就理解了云含之。
易倾越将鸟放开。
那两只鸟并没有离开,重新飞到了石桌上,悠哉地吃起瓜子仁来。
这两只鸟是有多馋啊,云含之感叹。
见易倾越这时在拨弄火盆里的炭,云含之眼珠一转,想起了一件事情,道:“不如,咱们去捉两条鱼烤来吃?”
小时候和云之智他们去河边摸过一次鱼,烤鱼的滋味一直令她回味无穷,可惜她那次跌入河里差点淹死,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带她去河边摸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祟,总觉得厨房里烤出来的鱼不如野外的烤得香。
易倾越抬头,见云含之一脸期待,他起身道:“好,我去去就来。”
“我是说我和你一起去。”云含之也站起身来,一脸兴奋。
易倾越皱了皱眉,他有些犹豫,河边的路并不好走。
云含之知道他又要拿她的脚说事,她在易倾越的面前动了动脚踝,道:“我这脚都快好了,没有问题的,顶多我们走慢一点嘛!”
说完,她摆出一幅祈求的模样。
她在英王府求人很管用,就是不知道对易倾越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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