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您一夜没睡,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内侍在旁问道。
许常摇了摇头。“准备早膳,去将孤内库中的铠甲拿来!将叶林给孤唤来!”
内侍忙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便将内库中的铠甲拿了过来,奉上了膳食。许常摸着这件他从洛京带来的金色铠甲,甲叶的冰凉从他的手指传递到他的心间,铠甲旁是父皇赐给他的紫金冠和太子哥哥为他准备的金剑。自己成了个暴君,他们一定非常的失望吧,许常默默的想着。
正在用着早膳,叶林便来到了他的身边,许常让他陪自己一起用膳,待早膳吃完,许常看着叶林道:“今日孤便要亲征两家反贼,我拨给你五百人,你留守洛京,为孤看好洛京。”
“大王,战场之中凶险万分,您还是留镇晋城,臣代你去剿灭两家的叛乱!”叶林一听急了,他昨日不在宫中,自然不知今日许常便要亲征。
“糊涂!”许常皱着眉头看着叶林。“留镇晋城才是最大的危险,孤在军中,有军中将士的护卫,安全无比。但是如今局势不明,这景国之中,不知谁是叛逆,谁是忠臣,我若留在晋城,无兵可调,那才是真的凶险无比。”
“臣孟浪了,还请大王恕罪。”
许常扶起了叶林,沉默了良久道:“这些心里话孤只能对你、王当还有沈括说,若是对别人说,一个贪生怕死的名头就会传出去了,留守晋城凶险无比,孤会留下苏喻在旁帮你,若真的事不可为,你就将这晋城一把火烧了,莫要留给反贼!”
“臣定不负大王重托,定会为你看守好晋城!在晋城等待大王凯旋归来!”叶林一脸坚毅的向许常承诺道。
许常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内侍的帮助下穿上了金甲,戴上了紫金冠,配上了长剑,走出了寝殿。
天色已经大亮,今日看来又是个好天气。二十多公斤的铠甲穿在许常的身上,让他有些不适。
他手按金剑,踱着沉重的步伐往宫门出走去,到了宫门出,禁军已经集结完毕,费仲带着城门守备也集结在宫门出,许常让费仲留下了一些人交由叶林统领。
许常翻身上马,看着面前的军士道:“走!”
队伍路过城中的义舍前,流民们纷纷从义舍中走出,向一睹许常的真容。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许常的金甲上,闪闪发光,将他衬托的有如天神一般,路边的流民和百姓尽皆拜倒在地,齐声恭贺道:“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常看着这些百姓和衣衫依旧单薄的流民,又想起那个在他面前流着泪的老者,不知他有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他转头对身边的一禁卫道:“传孤口谕,让苏喻从宫中调拨些米粮,发散给义舍中的流民,马上就过节了,总要有点节日的喜庆才是!”
禁卫忙领命而去。
队伍走到了晋城东门,一路上百姓的跪拜声连绵不绝,在东城门前有一简陋的高台,上面有几个女子在上曼舞了起来,这时城墙上也响起了浩瀚的军鼓,待队伍走到了高台前,舞女们高声唱到:“守土兮,猛士自国出!”
“祖授太平天,卫御千千岁!”将士们高声和道。
歌女又唱道:“开疆兮,猛士自国出!”
“威名震四海,复刻万万年!”大郑建康二十三年的最后一日,没有祭词,没有祷告,景王许常率领着军士唱着古老雄壮的出征曲将要奔赴战场,剿灭叛贼!
队伍出了晋城,目送大将军费仲带着亲卫奔赴边城后,队伍的速度就加快了起来,每到一城,许常便收编城中的守备,就这样,一天下来,队伍的人数近扩充了一半,达到了两千人。只是冬日里白昼就短,再加上这样走走停停,还未走到一半,天色就暗了下来。
许常与费由商议了片刻决定安营扎寨,夜晚行军,多有不便,费由领了命便开始了安排人手。
许常坐在营帐外,捡起了木柴扔进了那不断跳动的篝火中,在篝火前使劲的搓了搓手,这让他有了一丝暖意。
费由拿着勺子从篝火上的铁锅内盛了一碗粥给许常递了过去。“冬日间田野中连点猎物都看不到,大王,您就委屈一下,将就着吃些军粮!”
许常接过费由递给他的粥,笑了笑道:“无事,孤也不是那么金贵之人,这天可真冷啊!”许常接过了碗,将被冻得红彤彤的脸蛋凑了上去,碗中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他舒服无比。
他一边喝着粥,一边对身边正在的费由道:“明日一定要到泽城,再这样慢吞吞的走下去,恐怕两家会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我们一定要快。”
费仲捧着碗,点了点头,只是面色有些担忧。“大王,我们如今也只有两千士卒,加上王将军与沈将军手上的士卒,也不过才六千而已,兵力会不会少了些?”
“拼他一把,少也没办法,只要抢在两家起兵之前剿灭他们就行了。”许常一脸坚毅的说道。
“若是不停顿的话,明日正午就可以赶到泽城了,王将军和沈将军大概明日间也会到达。”费由端着碗,喝了一口热粥,粥一下肚,身上的冷意消散了大半。感叹道:“臣还未在冬日间带队征战,这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许常闻言看了看费仲,又看了看周围缩在篝火见取暖的士卒,叹道:“孤也不想这样啊,局势如此紧迫,若是给了他们时间,孤可能就要逃亡了。”许常苦笑着。“让将士们好好休息,若此战胜了,定有厚赏。
费仲点了点头,,起身接过许常手中的空碗,问道:“大王还要再添一些吗?”
许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了。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中有点点星光闪耀,他忽的笑了起来,对费由道:“孤今日有些乏了,就先睡了,晚上还需将军多多费心了!”昨日一夜没睡,今日有行军一日,他抵御不住自己的瞌睡了。
费仲点了点头,“大王安心歇息吧,臣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