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后院,“启禀诸位夫人,好消息啊!大人还活着!”
正一脸郁郁的众女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流露出激动至极的神情,方怡急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冯胜使劲点了点头,“是真的!我们潜伏在北边的细作得知蒙古人正在全面大人,为此他们还封闭了所有南下的通道!”
众女全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商蓉突然担忧地道:“目前双方还处于战争状态,而且他们还封锁了所有的通道,那大哥他怎么才能回来啊?”
众女也不禁担忧起来,一起看向冯胜。冯胜皱眉摇了摇头。大家都沉默下来,心里在为张良臣祈祷着。
视线转到临安。
阎妃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盖着丝被,头发散开,面色很是苍白,气色很不好。奶娘立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奶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昏迷后的第二天,当时大家都在为你忙碌,宫里乱成一团,等我们发现刚儿的时候,他已经……”说着不禁抽泣起来。
阎妃只感到心中一阵剧痛,虽然赵刚跟她并非亲生母子,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的感情比之真正的母子可以说没有多少区别!赵刚的突然离世让她伤心欲绝!
阎妃眼眸中放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地道:“贾似道、贾妃,此仇不共戴天!”随即眼眸轻轻地闭上,流露出极度悲伤之色,两滴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
看了一眼奶娘,“刚儿他,他现在在哪?”
奶娘留着眼泪道:“就在大堂里!”
阎妃挣扎着下到床下,奶娘连忙扶住她,急声道:“小姐,你的身体!”
阎妃摇了摇头,坚决道:“我要看看刚儿,我要亲自送他这最后一程!”
阎妃在奶娘的搀扶下来到大厅,此时赵碧青正站在赵刚的尸体前哭泣着。阎妃的目光立刻落在躺在灵堂中央的赵刚的身上,面上涌出极度悲伤之色,疾步奔了上去。阎妃看着面前这个仿佛熟睡中的孩子,心如刀绞,泪水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突然,阎妃整个人软到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见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起阎妃,将她带到后面的卧房中。
阎妃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显得非常虚弱,连续两个噩耗让这个女人快要崩溃了。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奶娘流着眼泪道。一旁的赵碧青也在流泪。
“他走了!刚儿也走了!我真不想活了!”阎妃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奶娘急忙道:“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张大人还活着!”
阎妃一愣,立刻看向奶娘,“你说的是真的?”
奶娘连忙点了点头,“是真的!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传遍天下了!”
阎妃原本如同死水般的面庞上立刻显出一些生机,她终于有对生的渴望了!
一旁的赵碧青不禁分外奇怪,她不明白为何张良臣还活着的消息会让阎妃如此激动?难道他们两人之间。赵碧青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将之抛诸脑后。
两天后阎妃在赵碧青等人的帮助下为赵刚举行了葬礼,葬礼很低调,只有吴潜等少数几名正直的官员到参加葬礼,皇帝没有出现在葬礼之上,他现在正和贾妃及一众歌舞姬胡天胡地,局势的稳定让他感到又可以放肆玩乐了。
贾妃趴在皇帝的胸膛之上,皇帝则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比之几日前似乎又苍老了很多,身上的皮肉显得非常松弛,一副老朽的模样。
“陛下,臣妾担心啊!”贾妃突然忧心忡忡地道。
皇帝不解地问道:“爱妃何事担忧?莫非是担忧蒙古人?”呵呵一笑,“爱妃不用担心!蒙古人已经被挡住了!我看他们是没办法打过来的!而且张爱卿未死,只要他回来了,朕便高枕无忧亦!”
“臣妾就是担心这个张良臣!”
皇帝一愣,“这是为何?张爱卿与蒙古人血战争锋,威震天下,蒙古人为之丧胆!有他在,朕还担心什么?”
“陛下难道不认为张良臣已经功高震主了吗?”
皇帝心头一跳,眉头一皱。
贾妃继续道:“臣妾听说民间多有百姓呼张良臣为万岁者!另外,张良臣麾下的军队不听从朝廷调遣,前些日子观察使张知古按照惯例试图接管宣抚使权力,却被张良臣麾下的将官给赶了出来,可见四川文武已经成为张良臣的小朝廷了,四川的军队效忠的不是朝廷,而是张良臣!”
皇帝眉头紧皱,看了贾妃一眼,“那爱妃可有办法?”
贾妃思忖道:“为今之计只能是乘张良臣未回到四川之前釜底抽薪!”
“哦?如何做?”
贾妃抿嘴一笑,将计划详细道来。
皇帝哈哈笑道:“朕有爱妃,可高枕无忧亦!”贾妃嫣然一笑。
皇帝看到近在咫尺的峰峦肉光,不禁又食指大动,搂着贾妃的纤腰一翻身将她压到身下,贾妃咯咯一笑,充满了魅惑,不过她的心中却是要作呕的冲动。
视线转回到张良臣方面。
张良臣不敢走大道,只能在山林野地间行进,白天通过太阳晚上则通过星辰辨识方向。就这样走了十天。这天傍晚时分,张良臣望见远处的山坡上有几间民房,那应该是山中的猎户人家。又累又渴的张良臣决定到那里借宿一宿。
登上山坡,回头望去,只见千山万壑一直延伸到天边,夕阳下大地仿佛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衣衫。
张良臣来到一户人家的院门外,敲了敲门。一名老者从拄着拐杖从堂屋出来,朝门口望了一眼,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老人家,我是一个行脚商人,路上遇到强匪,迷了路,辗转来到这里,想借住一宿!”
老人急忙过来打开院门,目光警惕地打量了张良臣一眼,见他器宇不凡,心中的警惕不禁放下了,流露出笑容,“公子请进!”
“叨扰了!”
张良臣坐在堂屋里四下看了一眼,堂屋内的陈设非常简陋,基本上除了中间的火塘及周围的几张凳子之外便没有其它物什了,墙壁是以石块为砖以黄泥为浆垒砌而成,有的地方还不密实,能够看见外面的景色。由此可见这山中人家的生活是如何的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