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给张良臣端来了一大碗热茶,歉意地笑道:“山中只有粗茶,望公子莫要见怪!”
张良臣笑道:“老丈言重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接过茶碗,饥渴难耐的他鲸吞牛饮,三两下便将一大海碗的热茶灌进了肚,很爽地出了口气。
老者拂着长须呵呵笑着。“老太婆正在做饭,公子稍待片刻!”
张良臣抱拳道:“有劳了!”
老者呵呵笑道:“公子不必客气!”顿了顿,“公子是哪里人?”
“我是山东人士!”
老者流露出恍然之色,打量了张良臣一眼,“难怪公子如此高大,原来是山东人!公子之前说在路上遇到了强匪?”
张良臣点了点头,“我本带着货物从山东前往开封,却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强匪,哎!就我一人得以幸免!”
老者愤怒地骂道:“如今战火绵绵,还有这许多强匪杀伤人命,实在可恨!”张良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抱拳问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呵呵一笑,“我姓赵,当地人都叫我赵大叔!”
张良臣抱拳道:“赵大叔,不知这里是何地界?”
“咱们这叫髣山,南边几十里有一座县城,定陶!”
张良臣并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那这里距离开封还有多远?”
老者拈着胡须想了想,“听人说在西边很远呢!”随即歉意地道:“老朽没有去过!所以也无法给公子指明方向!”
说话间,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端着几样食物进来了,放到张良臣面前的一个木墩上。张良臣看了一眼,那几只大碗中盛着红薯山芋之类的东西,正冒着热气。老者歉意地道:“家里穷只有这些东西!”
张良臣感激地道:“我觉得这很好啊!”两老笑了,老妪急声道:“公子快趁热吃吧!”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张良臣狼吞虎咽起来,两老在一旁含笑看着。
饭后,老妪端着空空如也的几只大碗下去收拾去了。
张良臣问老者道:“赵大叔,这里可买得到食物?”
老者想了想,双眼一亮,“山上的柱子家最近打了两头獐子,已经烧干了!他们打算过几天去定陶县的集市卖了换钱!”
张良臣连忙道:“不知赵大叔可否帮我把那两头獐子买来?”随即取出一只银锭递给老者。
老者吓了一跳,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看着那锭银锭怔怔出神。回过神来,连忙推拒道:“两头獐子哪里值这么多钱!一半都不值!”
张良臣将银锭塞进老者手中,诚恳地道:“赵大叔愿意收留我,我非常感激!剩下的就作为我的一点心意吧!”
老者将银锭退还给张良臣,不悦地道:“我们山中人家虽然穷,但却不是为了这些才收留公子的!”
张良臣微笑道:“俗话说知恩图报!大叔对我有恩,若不让我报答,我岂能心安!我想大叔也不会希望我将来心里不安吧!”
老者犹豫起来。
张良臣将银锭再一次塞进老者手中,这一次老者没有将银锭退还。
“对了赵大叔,你们的孩子呢?”
老者笑道:“入赘到北边去了!一年难得回来一趟!”张良臣笑着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张良臣躺在床上望着布满蛛网的天花板怔怔出神,脑海中在想在许多事情,如今的局面如何了?四川还好吗?苏巧她们还好吗?
张良臣长叹一声,喃喃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啊?”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睡着了。他看到蒙古铁骑如同浪潮般卷过一座座城市,看到苏巧她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他拼命想要冲上去救援,但却无法做到,只能无助地看着。张良臣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那间简陋的房间中,才意识到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不禁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了。
第二天早上,张良臣跟随老者来到山顶,看见对面不远的一株大榕树下背靠山壁座落着一所民居,也很简陋,连一般的篱笆都没有,屋檐下挂着一些玉米和辣椒。
老者指着木屋对张良臣笑道:“这就是柱子家!”张良臣点了点头。
老者上前敲了敲房门,“柱子,我是赵大叔,在家吗?”
连叫了两声,一个精赤着上身睡眼惺忪的年轻人打开了房门,“赵大叔,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老者笑道:“好事!”一指身后的张良臣,“这位公子要买下你的猎物!”
柱子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了张良臣一眼,“你要买我的猎物?”
张良臣点了点头,走了上来。
老者从怀中摸出那锭银锭,“看!”
柱子看着银锭傻住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连忙将两人请进房间。房间不大,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吃饭的桌子、两张椅子,正对大门的墙壁下放着一只陈旧的大木箱。房间里非常凌乱,床上更是猪窝一般凌乱。张良臣不禁一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因为他过去也是这样的邋遢,不过现在有巧儿她们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邋遢了。想到巧儿她们,张良臣不禁流露出思念之色。
柱子请两人坐下,疾步出了侧门,很快便回来了,手中提着两头已经烤干的獐子。将獐子放到桌子上,笑呵呵地道:“就是这两头了!呵呵!”
张良臣看了一眼,微笑道:“可不可以切开?这样我不好携带啊!”
“没问题!”说着便提着两头獐子下去了。片刻后回来,那两头獐子已经变成了一堆方块形状的肉块了!
当天晚些时候,张良臣带着这几十斤的干肉告别了这里热情的猎户,又上路了。
张良臣沿着山间小道一路向西,走了差不多十天时间,张良臣估计应该快要到开封了。
这天天色已晚,张良臣依旧独自一人在山岭中行进着。走上山道旁的一块巨石,朝远方眺望了一眼,只见月光下崇山峻岭的黑影显出一种让人不安的神秘感。张良臣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和星辰,确定此时的行进方向并没有错。继续沿着山道前行。没走多久,张良臣心中突然升起警兆,这时多年浴血战场锻造出的第六感。张良臣右手握住腰间的柴刀,不疾不徐地前行,他感到自己似乎被为什么东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