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景天通过别的‘门’路,总算是买到了需用的‘药’,只是‘花’了些时日,又找了人帮忙,少不得又多费了点钱,不过总算是平安应付过去了。
经过这两遭事情以后,每天过得都不踏实,难免会猜测金家下一步又会有什么举动来针对他。
平静无奇的过完了中元,待到将田里的稻子收割完毕,‘玉’米地也收拾出来,便正式的将几亩地移‘交’给了乌家帮忙打理。留了部分自己吃,大部分都拿去卖了。好再得了几两银子,补了这阵子的亏空。
中秋、重阳两个节日,来办‘药’材送礼的人不少。数月过去了,风声也小了些,济合堂在景天的经营下总算是恢复了些元气,慢慢的也有了固定的客人。
这样平稳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景天处处小心提防。入秋没多久,便发生了几起怪事。当然这几起事件,不是金家针对济合堂而言。
乌家庄突然几个小孩子相继死去了,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染上了一种奇怪又可怕的病。当下人人自危。
街上的医馆和‘药’铺一下子就忙碌起来,赶着着手救治这些得怪病的人。济合堂也没例外,渐渐的有得病的小孩送上‘门’,让景天帮忙医治。
这病来得很猛烈,又十分奇怪,他这些年几乎没遇见过一例,寻找古籍上也没什么记载的法子。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不大的孩子痛苦的煎熬半月,最后不得而亡。
整个高跃的上空弥漫着死亡的‘阴’云,人心惶惶。
“师父。当真没有法子可以医治他们么?”
景天颇无奈道:“闻所未闻,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那么就是人们口中所传的瘟疫吧。”
“这类病不是大都在‘春’天发散么,这里才秋天就起了。我再好好的研究研究,或许会有什么办法的。”熬夜了好几天。景天显得有些憔悴不堪。
茵陈看着却是心疼,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求这次灾祸早早的结束才好,可怜那些小孩子,竟这么的就没了。当父母的该多么的伤心。
景天将自己所存的医书全部都翻了遍,也没找到什么答案。后来林掌柜上‘门’来找景天说话:“金掌柜将我们几家叫了去,说让想个法子出来。可大家都束手无策。我们家的大夫。和闻安源的都是一头雾水。徐太医有什么法子吗?”
“暂时没什么头绪。”
林老板道:“这些人中,只有你的资历最高,可惜你和金家结了怨。他也不好上‘门’来请你过去。眼见着好些小生命都没了,可真是人祸呀。我们都没办法了,只有看你了,徐太医。”
景天道:“我也和你们一样,都是没头的苍蝇。这病奇怪,又来得猛,什么‘药’都不好使,所以才棘手。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大人也会给过上。到那一步只怕更是控制不了。也不知上面会不会排些得力的大夫来帮忙诊治。”
林老板道:“应该会有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只怕还有督察的官员也要跟着来了。”
后来莲心家的孩子也没躲过这场瘟疫,莲心抱着病得奄奄一息的孩子来找茵陈,又下跪求景天帮忙给看看。
景天瞧了几眼,和别的小孩症状一模一样。只摇头道:“我也救不了。”
莲心便大声哭了起来,银‘花’在旁边看着也甚是难过,流着眼泪请求景天帮忙。景天见那孩子甚小,着实可怜。又是邻里,天冬还给自己帮忙,没有不救的道理。只好暂时答应着:“你们也都看见了,镇上的大夫都没办法医治。我暂时也没什么应对的法子,若真是信得过我,先将孩子留在这边,我给照看些时日。也用尽一切的法子来救他,好不好,只有天知道。”
莲心听说景天愿意帮忙,又忙给景天磕头。景天心里十分烦躁,又没个底。只让茵陈拉她起来。
莲心带着数月大的儿子,在娘家暂时住了下来。景天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过都会‘抽’空来看几次她孩子的情况。又根据每个阶段的症状不停的调理治疗办法,和改变‘药’方。
只是五六天过去了,依旧没多大的好转。咳嗽和高烧一点也没减退。莲心抱着孩子整日的哭泣,旁人看了无不落泪。
重阳已过,秋‘色’更浓,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的冷。这冬天更加寒意,只怕病情是控制不下去。死亡小孩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茵陈一天能看着好几回那小小的棺材抬进抬出。心里也很是害怕,想到生死二字来,果真人人都躲不掉。
上面果然派了督察的官员和几个得力的大夫下来视察情况。这几个大夫也据说是有一手的名医,才到高跃的时候便有几分傲气,自然不把高跃的这几位放在眼里。处处端着几分架子,不过当他们接触到这些害病的小孩子同样束手无策时,脸上的傲气也渐渐的下来了。
来督察的官员姓兰,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生得倒仪表堂堂,行事颇有几分魄力。将本地的和带来的这些大夫召集到了一起,大家一起研究对策。
兰督察听见有人称呼“某某太医”便吃了一惊,莫非京里也派了人下来,还是个太医?便忙说传太医来问话。
当徐景天站在他身旁时,兰督察就问:“宫里也知道呢?”
景天一头雾水,只好答道:“消息哪里有传得这么快。想来大人是误会了,小的当初在太医院呆过些日子,因为种种事情,才回了高跃。他们抬举小的,才一口一个太医的喊。”
兰督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又见景天年纪不算大,又有几分面熟。便道:“能进太医院,想来是足有过人之处。这里我不大熟悉,你多多提点一下,另外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景天只觉得汗颜,硬着头皮答应了。
济合堂的事他几乎顾不上了,每天奔‘波’各处,时不时的又有兰督察叫去问话,几下有些应付不过来。
这些上面派来的大夫听说景天是太医院出身,都不大相信,认为他是在吹嘘而已。可坐下来一起研讨医案时,却又发现这个人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当真有几分真材实料。后来向景天打听:“不知徐太医是出自哪位名手‘门’下?”
景天道:“说来有辱师‘门’,当初我的授业恩师是琴浦老先生。”
当下人听见琴浦二字立马就‘激’动起来,无不称赞:“果真是名师出高徒,绝非虚名。”
景天惭愧道:“老先生是恩师,只可惜没有得到恩师的指点,眼下的情况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便有人说:“天数如此,只怕人力难为。就是真的把太医院那几位国手请来,也不见得有办法。且走一步算一步。”
莲心家的孩子一天比一天瘦弱,挨过了第十天,哭声也渐小了。莲心便当儿子要离开她去了,像是疯了一般的找到了茵陈,让她帮忙给想法子。
茵陈见景天都没办法,她哪里有什么法子呢,见莲心如此又不知该如何劝导,不好安慰。幸好景天回来了,茵陈忙和景天道:“大爷,你救救莲心姐姐吧。”
景天只好说:“将他抱来我看看。”
莲心连忙跑回家将孩子抱了来,景天打开了襁褓,细细的察看过,一处不落下。惊奇的发现:“这情况有好转呀。”
“好转?他哭也不大哭了,是不是快要死了呀。徐伯伯别哄我。”
“哭得小了,一定是因为身上舒服了些菜如此。你别担心,我再给看看。”景天一双眸子也跟着明亮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后来再三确定,的确是有好转,他忙忙的拿了纸笔来,将自己治疗的步骤和用‘药’一一都记录了下来。
这里又斟酌着给重新调整了‘药’方。
莲心见儿子有望,又喜极而泣。
景天却给当头泼了盆冷水:“你先别高兴,是不是能好起来,目前还不知晓。再能熬过这几天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有希望总比绝望的好,莲心忙忙的给景天道谢。
第二日,景天便将这里的情况说给了兰督察知道。
兰督察听说也是欣喜过望:“那么是看到了好转的迹象,也就是说不会完全没法子。这真是太好了,真是难为你了,徐太医。”
当下景天又和一群大夫商议对策,那些大夫们见景天‘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过附和几句而已。只是暗暗的有些不高兴,功劳眼见着就要被抢走,虽是不甘,但更多的却是敬服。
又挨了三五日,莲心家的孩子果然转危为安。情况大大的好了起来,涂家人都来给景天磕头。景天从这次事件里总结了不少,也获益匪浅。心想总算天无绝人之路。
茵陈见景天总算是闯出了一条路子,她也跟着欢喜。渐渐的,慕名而来救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景天和陆英俩明显有些顾够用,兰督察只好叫了他带的这些大夫来帮忙。
当然不是每个都能治好,每人的状况都不是一模一样,有些病得太久了,怎么想法子也是白费,不过也相继有治好的例子。大家总算是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