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白狐不会是妖界派來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需要这样做。”虽说他也很想以这个名头來讨伐妖界,但是他也很清楚,封澈不屑于这样做。
他的目光落在阮清欢的脸颊上,轻轻地拥着她,却不像是在看她,而是在想着一些可能又不可能的事,小白狐既然不会是封澈派來刺探虚实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可能是小白狐与昆仑山之人结怨,所以才会來此报复,而第二种可能却是他不愿意去想的,会是他么?他都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万年了,世人都以为魔帝在当年的仙魔大战中灰飞烟灭,却沒有人知道其实他只是销声匿迹了而已,那么如今是不是意味着他回來了?
阮清欢依偎在他怀里,听到他说的话心里有淡淡的暖意流过,但也只是一点点,与他的无情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抬了抬嘴皮子,轻声道:“是与不是,还要抓住了小白狐才能知道。”她自然是清楚这件是不可能会是阿澈师兄做的,因为这件事是姐姐的人做的,但是也不能说就是姐姐的意思,毕竟姐姐只是为了要给她送封信而已,她相信,这不会是姐姐想做的。
在一旁的残阳倒是有些尴尬了,毕竟他们二人郎情妾意的,而他却是孤身一人,又怎么好意思继续站在这里打扰呢?更何况落子鸢都还沒有原谅他,便假装咳了咳,道:“君上,属下忽然想起來还有些要事沒有处理完,这便就不多打扰了,告退。”
也不管他是否同意,说完就飞走了,要是再继续不懂得察言观色地待下去,只怕君上才是真的要恼怒了。
“越來越机灵了。”冥世珩看了眼飞远了的残阳,又直直地盯着怀中的人儿看,悠悠地说了句,神情还算是愉悦的,心里却是在腹诽着,现在才知道自己成了个多余的,早做什么去了,站了那么久才知道要离开。
他的声音轻了点,阮清欢一时沒注意也就沒听清,便略带着迷茫又有些俏皮地问:“怎么了?这么锁着眉头可不好看。”莫不是他也发现了姐姐的事,所以才会这般看着她?不禁有些虚心,猜不透他究竟是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被他知道了,毕竟他们已经双修了,若是稍不注意便会被识破,不得不说,她还是不能完全有信心。
原本只是想着残阳的事,这会儿却见她略有些慌张,心里不禁有些奇怪,鸢儿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么?又想起昨日她服下娇颜丹的事情,难道说娇颜丹与小白狐有关?又或者说,鸢儿和小白狐是认识的,只是他不会将这样的话问出來,因为他信她,不管她做了什么,即便是要了他的命。
冥世珩摇了摇头,神色缓和了些,执起她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闻了闻,有着她独有的香气,道:“沒什么,鸢儿,今日离开昆仑山只怕是不行了,小白狐一事关系甚大,待查明了我们再回去,可好?”
若是她不愿意也沒事,小白狐的事情再大也不能与他的鸢儿相提并论,只是那样的话就要劳烦池风道人了。
“嗯,既然是很重要的,就等查明了再离开也不迟。”她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失落,今日已经是十四了,若是按照人间的说法便就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后日夜里就是她修为恢复之时,到时候再嫁给他就不可能了,呵,终究,她与他永远都做不成夫妻,哪怕是只有一日也不行。
若说沒有恨过,只是在欺骗自己,若说沒有爱,也是在欺骗自己,只是恨意还是大过爱意的吧,她可以沒有人爱,却唯独不可以被人践踏她的一颗心。
正与他一道往回走了沒多久,就看见一个受了伤的昆仑弟子捂着伤口往这边跑來,看上去还有些血腥,只是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待那人到了他们跟前,一脸的慌张,跪着不停地向他们磕头,哭着求道:“帝君,落姑娘,求求你们救救我昆仑山,求求你们了!”他也是被逼无奈了,世尊此刻不知人身在何处,大师兄和大师姐也都受了伤,若是再沒一个可以抵挡得住的人的话,这昆仑山只怕就要沦为妖魔的地界了。
见他这样,阮清欢很是过意不去,她又不能帮他们什么,怎么能够受这样的礼?忙将他扶了起來,道:“你先别慌,将事情讲清楚我们才好帮你。”
看他这副样子,想來是经过一场打斗了的,只是小白狐能有多厉害,昆仑山成名已久,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会连区区一只小白狐都打不过?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人闯入,又或者是说还有其他的人潜伏在这里面,伺机行动?若是这样的话,昆仑山也的确是不能抵抗得住的,毕竟修仙之人又怎么可能与成了精的妖魔相比,到底只是比普通人多了寿命罢了。
那人见她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便也就不那么慌张了,道:“落姑娘有所不知,原本大师兄和大师姐是带了人前去搜寻妖狐的,却不想在半路的时候竟遇上了一群的妖魔,竟都是些平日里掩藏着的昆仑山弟子,也是我们太愚笨,竟沒能提早发现,这才害得大师兄二人遭遇袭击,我等也是伤势惨重,如今的昆仑山大殿已经被妖魔占领了,我也是拼死才逃出报信的,还请帝君与落姑娘相救!”
听完他所说的话,阮清欢算是清楚了,不过就是她猜想的那样而已,只是若是一般的妖怪是不可能在冥世珩还在昆仑山的时候就袭击的,这样岂不是太蠢了些么?世人都知道恒景帝君向來都是沒有对手的,不论是谁都不能对他构成威胁,像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若不是因为太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小白狐是姐姐的部下,也就是说姐姐也來了昆仑山!
“前面带路吧。”冥世珩并未问什么,神情却是有些凝重的,若是说今日來闹事的是封澈,他还能与他打成平手或者打赢了他,但这绝不可能会是封澈,便就只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魔帝了,他眯着双眼,若真的是他,今日能否打赢还是个未知数。
阮清欢见他眯着眼睛,眉头紧锁的模样,心里更是担心,看他的样子便就是猜到了是姐姐,不禁为他担心,也为自己担心,毕竟那只小白狐就是个定时炸弹,万一说漏嘴她就麻烦了但这个时候她若是找什么借口说不去,不但不能摆脱危机还会加重他的怀疑,便也就只有任由他牵着,随着那个昆仑弟子往大殿去了。
昆仑山正殿里,小白狐脚下绑着一群的昆仑山子弟,神情很是不屑,就这样的身手也能叫做是第一仙山的修仙弟子?哼,不过是一群无用之徒罢了!一眼望过去,一片金碧辉煌之色,即便此刻人也算是有不少了,但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他身后的那座金像在笑着,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昆仑山弟子们个个都是身负重伤的,一片哀嚎,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深怕惹怒了这群妖怪,唯独还算是淡定的也就只有白述之和陆雪了,他们二人背靠着背,脸上虽然也是受了几处伤,但也沒有丝毫屈服之意。
化成人形了的小白狐在魔帝跟前作威作福惯了的,也算是魔帝的亲信之一了,所以此刻见了他们两个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就很是不愉快,便走上前去,单手挑起陆雪的下巴,道:“姑娘家的这么倔强可不好,你身边的这个男子是你的未婚夫是吧,不如这样,若是你能够取悦我,我便就放了他,如何?”
他说完又很是放荡地笑了起來,偏偏长得也算是不错,连带着他所带來的一群妖魔也跟着大声笑了起來,都在一个劲地起哄着,要陆雪当众取悦小白狐,谁也不曾看见不远处的魔帝正在看着他们。
“哟,小娘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啊,兄弟们瞧瞧,这人间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就是生气也是如花似玉的惹人怜爱啊!”见她依旧是一声不吭的,倔强得很,小白狐心里就更是不痛快了,顺反魔帝此刻也不在正殿里,他就是将这娘们给办了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題,便要去脱她的衣服。
陆雪自然是不肯的,拼了命地反抗着,只是她越是反抗小白狐就越是想要征服她,慌乱之中咬到了他的手,这才脱离了他的魔爪,但却换來了小白狐的一巴掌。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小爷我叫你咬我!”小白狐见她居然敢咬他,且还是当着那么多魔界的人不给他面子,就更加恼怒了,发了疯似的一脚一拳地打起陆雪來,硬是将如花似玉的陆雪打得鼻青脸肿的,好多处都是鲜血直流,让人不忍去看。
白述之嘴里被人塞着布帛,说不出话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生生打成这幅样子,不由眼泪就落了下來,都怪他,要不是他沒用,又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心里在想着,若是陆雪死了,他也不会再苟活于世,随她一道去黄泉也不在乎。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沒有一个人会为她说一句话,就连昆仑山的弟子也是这样,有的甚至还手舞足蹈的,看上去兴奋极了,似乎这样的场面不是血腥而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在陆雪就要快死去的时候,外边传來一道声音,及时地喝止住了小白狐将要落下的拳头。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做的?”大殿门口吹进一阵冷风,一道清冷的身影飘进來,落在最上方,而与此同时的是小白狐的一双手被剁下,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又残忍的响声。
红衣少年甩袖而立,笔直的身躯,看上去便就一尊最完美的雕塑,深邃的眼眸泛着深紫色的光华,脸部轮廓分明,透着一股冷峻,而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带着一丝迷人的魅惑。
被人夺去了双手,任是谁也不会好受,小白狐正想要骂上几句,却见竟然是魔帝,忙跪了下來,忍着失了双手的痛,道:“属下知罪,求陛下饶恕!”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魔帝会在这个时候來昆仑山,原以为他此次的行动魔帝是不知道的,却不想魔帝竟是早就知道了的,那么他给流鸢神女下娇颜丹的事魔帝是不是也知道了?若是被他知道了,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不禁有些后悔起來。
魔帝冷眼看着底下的小白狐,沒有说一句话,轻轻地一抬手,便就看见小白狐瞪大了双眼,直直地向地面倒去,嘴角有鲜血流出,竟是死不瞑目。
“还有谁想与他一样,大可以站出來。”他低着头,似乎很不以为然似的,小白狐追随了他多年,如今却被他沒有任何理由地就杀死了,众人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纷纷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跪在地上,直冒冷汗。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魔帝是有多可怕,即便是杀人也可以做到很优雅,不禁开始庆幸方才他们沒有参与动手了,若不然,此刻的他们也会落得个和小白狐一样的下场。
他原本也是不知道自己的部下竟会变得这样残暴的,从前也只是觉得小白狐狂傲不逊,但对于他这个魔帝还是很恭敬的,但是现在却是不那么认为了,欺男霸女的部下,又怎么配做他的亲信?不禁又想起小鸢儿了,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在做些什么,据说她也來了昆仑山,那么小鸢儿会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呢?想到此,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了些,都是这群该死的人,若是小鸢儿真的因此而怪罪他,他势必要杀了这些人!
妖魔们像是感受到了他释放出來的强大压力似的,更加是悔不当初,他们不知道魔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若是知道,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样做啊!
陆雪已经是奄奄一息,却在看见魔帝进來的那一刻,目光变得不善起來,就是他,若不是他,先祖又怎么会惨死?呵,如今她也是要死在他的手里了么?只是,她不甘心,若是不能手刃仇人,那她便就是苟活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