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气很好,确切的说是阳光很好。苏映月起来的时候,阳光正洒在被面上,她坐起身,把手伸过去,掬起一捧阳光,唇角晕开温温的笑,连心情都变得很好。
她高兴的拍拍身旁的位置:“霂修砚,你快看,阳光。”
卧室安静,身边没有人应她。
“霂修砚……”她方才觉得奇怪,转过身去才发现身旁空空,那人连个影儿都没有,而她先前不过是拍到蚕丝被上。难怪没有人应。
苏映月对自己的行为好笑的不得了。
早上七点,苏映月掀被下床洗漱。下楼时她听到厨房方向有声音。正要去探个究竟,行静文便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一脸笑意:“夫人,先生正在里面做早餐给您吃。”
见苏映月已起床便继续说:“既然您起来了,那我先上去收拾。”
苏映月点头,让了路给她。
走进厨房便看见霂修砚黑色西裤白色衬衫围着围裙在案台前忙碌。身影修长,单是背影就已让人移不开眼。
那人鸡蛋煎好后,才发现手边没有可用的盘子,恰好这个时候苏映月进来,因为背对着,霂修砚还以为她是行静文,于是直接下命令:“静文,拿一个盘子给我。”
“好!”
那天早晨,当苏映月把空盘子递给霂修砚的时候,眼角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带着孩子般恶作剧得逞后的淘气开口:“先生,您要的盘子。”
她站在他面前,还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拖鞋。长长的头发落在脑后,可爱至极。
霂修砚站在案台前,看着妻子,黑亮的眸润着宠溺,倒是不忙将煎蛋盛出来,反而放下铲子,伸手刮了刮妻的鼻子:“淘气!”
他在忙碌早餐,她却站在他背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他停下动作,握着她的手反问:“还没睡够?”
“嗯……”她摇头。与其说是没睡够,倒不如说是没睡醒。后来她突发奇想,对霂修砚说:“霂修砚,如果你胸前长个袋子就好了。”
霂修砚听到这话宠溺的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当袋鼠妈妈,走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
苏映月满足:“嗯,好像就是这个意思。”换了一侧脸,继续说,“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女儿的意思。就在今天早上下楼之前,我们两个交流过了。”
打死,她也不承认是她想要依赖他。
后来霂修砚逗她:“哦,原来是女儿的意思,那好吧,爸爸今天我就把你们都带上去上班。”
“今天不行。”苏映月拒绝,“《鸾凤鸣》的封面出来了,我约了景飒要拿样本给她看。”
不谈公事,霂修砚把煎蛋盛到盘子里,将盘子高高端起,用香味去勾引苏映月。果然闻到香味的苏映月双眼放光,立即来了精神。
“饿了吧?”霂修砚扬起嘴角,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到今天早上还不饿就怪了。
苏映月松开手站在他面前,伸手想要黏一块鸡蛋出来,却被霂修砚及时端走。
“要吃出来吃。”就这样,苏映月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端着早餐,骄傲且自恋的身影从眼前走过。而她自己呢?竟为了早餐,没骨气的跟在后面……
别墅里的人早就习惯了霂修砚跟苏映月的浓情蜜意,所以在苏映月跟着霂修砚出来的时候,苏映月耳畔会传来故意压低了声音的笑。当她抬头去看他们的时候,佣人们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很友善。
对啊,习惯了,习惯了。
煎蛋是特制的,霂修砚早前查过书,他知道孕妇是闻不了腥味的。所以鸡蛋先用牛奶蒸过,然后再在里面加入水果放到平底锅里煎。工序繁琐,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做了。到现在看到妻子照单全收,吃的开心,他内心却是满足的。
早餐丰盛,与其说是两个人吃的,倒不如说是专门给苏映月准备的。因为霂修砚早上只喝了一杯咖啡,便扯过当天的财经报纸来看。
等到苏映月吃饱的时候,霂修砚开口:“上楼去换衣服,今天我送你上班。”
“不行!”苏映月拒绝。
霂修砚抬起头看着她,正要问为什么却听她说:“霂先生难道忘了,现在新闻势头未过,我们的关系还不能公开,如果被媒体查到蛛丝马迹,那可就不好了。”
水果煎蛋没有腥味,倒是让苏映月很不舍,看到霂修砚盘子空空如也,跟镜子有一拼都能照出他那张俊脸了,苏映月忽然眯起眼睛,很是凶险的盯着霂修砚看。
“怎么了?”霂修砚放下报纸,心里发毛,感觉没有好事。
果然苏映月放下刀叉,拍桌子:“霂修砚,你早上不吃饭,是要留着到陈伊莲那里去吃吗!”
霂太太吃醋了
苏映月想过千万种霂修砚接招的方式,却没有想过霂修砚会以一句甜腻的“老婆!”来打击她。
苏映月的脸攸一下就红了。
能不红吗?
她一直以为撒娇是女人的专利,霂修砚什么时候也学会撒娇了?而且这男人天生一张妖孽脸,撒起娇来却没有阴柔的感觉,与生俱来的贵气包容了他的娇气,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
苏映月第三次败下阵来,无力的感觉到跟霂修砚斗,她永远不是对手。
看着委屈的妻子,霂修砚又气又好笑,收了报纸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好啦,我们上楼换衣服。”
苏映月不认输的抬眸,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起身的那一瞬,竟咬上了霂修砚左肩。
突如其来,霂修砚招架不得,痛的''嘶''了一声。但想到是苏映月唇角竟然扬起,除了纵容,再无别的了。
咬够之后,苏映月捧起霂修砚的脸,在大庭广众之下霸道命令霂修砚:“说!你是我的。”
她知道只要cm集团阴云未散,霂修砚就一直会跟陈伊莲有联系。只不过想起女人妖媚的模样,苏映月心里就不舒服。她要告诉他,她也有占有欲的!
霂修砚不说话,倾身压了过来,含住妻子的唇。用吻告诉她,他绝不会背叛。结果,红脸的是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帮佣人。
一吻结束后,霂修砚捧起妻子微红的脸,看着她开口:“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小醋狗。”
“霂修砚!”
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幕,苏映月经常会发笑,自从结婚以后,霂修砚似乎很少让她下地走路。那天早晨在她发怒当中,霂修砚抱她上楼换衣服。一边笑一边叫她:“小醋狗。”
她发狠,是不是咬轻了?
从来没想过跟陈伊莲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依旧是维多利亚酒店,苏映月在把样本拿给景飒看过,并且作家本人很满意的时候。
畅谈间,苏映月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在那里遇到了正在补妆,喝的有些醉的陈伊莲……
两个小时前,霂修砚给陈伊莲打了一通电话,相约出来吃饭。这通电话让陈伊莲开心极了,自从上次惹霂修砚生气后,男人很长时间没给自己打过电话,陈伊莲爱之深,就怕霂修砚把她给忘了。所以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把自己狠狠的打扮了一番,出发前还提醒自己,在他面前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背后不能议论人。
霂修砚把她带到一家很有品味的餐厅,私人宴会的那种形式,据说这里没有身份就拿不到vip金卡,由侍者引路,通过长长的甬道,陈伊莲觉得自从认识了霂修砚之后,她的世界一再的被刷新,她正在一步步的通往高贵之路。
侍者打开包间的门,她便看到里面的霂修砚,一身黑色西装,矜贵优雅,灯光下分明的轮廓,使得这世间再无第二个男人可以像霂修砚一样,满足女人所有的幻想。
再加上霂修砚看到她时,唇间的那抹笑,陈伊莲彻底痴迷了。
霂修砚的目光绕过陈伊莲看向侍者,吩咐:“可以上菜了。”
“修砚。”陈伊莲走过去,许久没看到他这张脸,如今看到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亮了,然后再看看自己今天的打扮,粉色蓬蓬裙,俏皮可爱,配他正好。
“坐。”霂修砚伸出了手示意她可以坐下。
这里的服务人员效率很快,当她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打开,侍者端着菜品走进来。桌子上那些美味佳肴隔开了她与他的距离,使她不得不矜持。
上完菜,侍者说:“先生,您的菜上齐了。”
“好,谢谢,有事我会再叫你的。”霂修砚把那张金卡放到了侍者的盘子里,“刷完卡后别急着送来,等会儿我去取。”
侍者走后,陈伊莲抑制住激动,很优雅的跟霂修砚用餐,偶尔趁霂修砚不注意偷看他,菲力牛排在他的手中变成了艺术品,想来被吃都是一种享受。
霂修砚低头用餐期间,左肩上的齿痕被露了出来,暗红色,好像血迹还未干,陈伊莲瞪大了眼睛,“修砚,你肩膀上的齿痕……”
“我老婆咬的。”霂修砚很镇静的吃着牛排。
陈伊莲是女人,自然知道齿痕是怎么回事。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霂修砚居然已经结了婚。
真相揭秘的那一瞬间,说是梦想破灭了吗?
悲痛吗?
想来是的。
她调查过霂修砚的底细,这个男人完全是站在权利顶峰的。给她送消息的人告诉她霂修砚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据说他的一个发小喜欢了他很多年,霂修砚说不要就不要。她欣赏霂修砚这一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自己就是那个能够打开霂修砚心房的人,那就好了。
但传给她消息的人却没有告诉她,霂修砚已经结婚了。
她的婚姻满目疮痍,她堕落自己,早已不相信什么情爱。直到遇到了霂修砚。
他是谁,是霂修砚啊!
纯正的红色背景,傲人的家世,绝美的长相,一帆风顺的人生,那一刻她死寂的心终于复苏。
她不怕男人花心,但最怕男人专情。
所以当她听到霂太太的位子已经被人占取时,竟是心慌意乱,感觉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她正害怕着霂修砚,也嫉妒着那个被霂修砚叫老婆的女人。
刀叉掉在地上,接触地面,溅起清脆的响声。
陈伊莲声音结巴:“所以霂修砚,这么多天我算什么,像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表演,供你玩乐?”
她夫家是欧阳家,欧阳家的人个个精明,混迹其中,她又怎能是傻子。所以这话带着埋怨也带着质问。
霂修砚对于女人的质问置若罔闻,直到他优雅的吃完那客牛排。取来参见擦了嘴,才开口,不带任何感情的对陈伊莲说:“你从一开始就清楚我的目的不是吗?我仅代表cm集团向陈女士道歉。是你听不懂话才把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困局,也需要我负责吗?”霂修砚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何时手里便多出了一份牛皮色文件袋,掏出来放到陈伊莲面前:“这是一份珠宝材质鉴定书,可以证明cm从来未向顾客销售过有毒珠宝。事发当天,恰恰是你带的珠宝被拿去鉴定,这里面是不是动了手脚,你清楚。如果忘记了,别慌,这里还有一份录音,你可以听一听。”
一张鉴定书,一个录音就把陈伊莲脸色吓得惨白。颤着手去拿那两样东西问霂修砚:“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话要问你。”霂修砚说。
包间里,烛光餐,四目对视,本该是最柔情蜜语但陈伊莲却看到了霂修砚的冷酷。
霂修砚告诉她,事发当天他就让宁通去调查,结果,很巧,在机场抓住了那两个想要逃逸的人。后来的事情他就一清二楚了,珠宝根本没有毒,而是被掉包,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陈伊莲本人。
“不是我!”陈伊莲反驳。
霂修砚黑亮的眸落在盛了红酒的高脚杯上,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儿,他当然知道不是她,可是她却是他找到幕后真凶的线索,时间还早,不妨陪她慢慢玩儿。
“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责任推到谁的身上,”霂修砚示意陈伊莲瞅瞅面前的录音笔,“可以帮你背负罪责的人都被我抓住了,而且也都交代了实话,你还想要玩儿什么把戏?你没退路了陈伊莲。”
没想到,霂修砚的言辞换来的却是陈伊莲的哈哈大笑,女人讽刺的看着霂修砚:“亏你还是cm的总裁,霂严翌的嫡孙,你怎么就不想想看,凭我,怎么会搬得动你?霂修砚实话告诉你,我也是被人利用的,至于那人是谁,我也不知道。”陈伊莲靠近霂修砚,近距离的扬起妩媚的唇角,似乎是想折磨他,一字一句的说:“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霂修砚,你让我不高兴,我就让舆论毁了你的cm集团!”
威胁吗?
可笑的是霂修砚从来没怕过威胁。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查自己够深的,连老爷子都查出来了。
霂修砚笑了。可这一笑却让陈伊莲慌了,她摸不准霂修砚的脾气。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出什么招,而自己能不能接得住。
日式坐垫,霂修砚起身,走到陈伊莲面前蹲下,一只手按在女人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捏紧女人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前一刻温文儒雅的男子,竟能在瞬间邪魅无比,将两者紧密幻化,晃了陈伊莲的眼。
霂修砚冷冷开口:“陈伊莲,我本来是想对你用枪的,但想想你不值得。我能查到你,难道查不出那幕后的真凶?花心思到你身上只是我痛恨在我背后玩刀子的人,”松了手,霂修砚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站起身逼视陈伊莲继续说:“那只录音完全可以让你被赶出欧阳家,所以想清楚你是要呆在欧阳家继续做你的少奶奶,还是要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你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连我都救不了你!”
小时候霂老爷子常教霂修砚下棋,老爷子常说,下棋布局就好比行走人生,因为这一秒的你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你只能静观其变,顺势而行。还有重要的一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
霂修砚棋艺了得是得了霂老爷子的真传,人生箴言也是得自霂老爷子。因为不知道陈伊莲幕后的主使者,所以才让一步棋,一步步引得她**渐大,趁她得意忘形的时候撤掉她所有的防卫,而后移花接木再让她认为,阴谋败露之后,除了坦白可以救她,别无它法。
霂修砚坐等成果,一切就像他想的那样,陈伊莲说出事情真相:“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是赵燕儿,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
霂修砚走出包间,将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拿出手机拨通了宁通的电话。声音在甬道里渐行渐远,但还可以听他说:“宁通,请赵燕儿来cm集团坐坐……”
话说陈伊莲遇到了苏映月,不善的目光落到她的小腹上,脑海里想起霂修砚说他已经结婚了的话。上次也因为谈到了她,霂修砚才会冷待自己。似乎每一次的倒霉都与苏映月有关。陈伊莲越想越气,于是她在苏映月洗完手之后,突然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魅影加上女人一身酒气,苏映月忍不住想吐。
然而陈伊莲也看到了她略微皱起的眉,好笑道:“想吐吗,我记得怀孕的人最忌讳刺鼻的味道了。”
“知道的话你就让开。”苏映月语气不善。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这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闻。
“不让!”陈伊莲抬高了声音,也将苏映月逼得更紧了,猛地攥住苏映月的手腕,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苏映月你迟迟不愿公开丈夫的名字,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私生子吗?我忘了,现在的女明星多的是私生子,她们贪图荣华富贵,榜上世家公子,结果却因为身份不够被拒之门外,苏映月你也是吧!”
“疯子!”这里是公共场合,苏映月不能陪着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撒酒疯,若是被媒体拍到有她头疼的了,好在此刻卫生间里美人,于是用力推开陈伊莲。
陈伊莲穿着高跟鞋,因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陈伊莲吃了亏,也因为酒精的缘故,站起来,扬手就要打苏映月。可在这时,有人进来,高喊了一声''映月''才制止了陈伊莲疯狂的举动。
“景飒。”苏映月喊。
是景飒
她走到苏映月面前护住她,面对陈伊莲,景飒抬眸警告:“这位小姐,这里是公众场合,苏映月是月集团的董事长,万一她今天要有个好歹,且不说她夫家是什么态度,就媒体知道了也够你吃不了兜着走,识相的话快滚!”
陈伊莲不曾想过苏映月还有个帮手,现在两对一她明显吃亏,但临走前她还是讥笑的看着苏映月:“你等着,苏映月你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谢谢你。”陈伊莲走后,苏映月跟景飒致谢。
“没事,我们走吧。”景飒扶着她离开。
景飒不知道苏映月是这里的股东,只见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唤来侍者,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没一会儿经理亲自出来。
“苏董您有什么吩咐吗?”
苏映月:“去查查陈伊莲在哪个房间,跟谁在一起。”
刚才在卫生间里跟陈伊莲撕扯的时候,苏映月看到了她脖间的吻痕,所以断定她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
经理在调查后告诉苏映月陈伊莲登记了一个房间,一共两个人。
“景飒,你愿不愿意再帮我一个忙?”经理走后,苏映月问景飒。
刚才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景飒历历在目,她也看不惯那样的女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们收拾了一下,上了二楼。
酒店的一楼是餐厅,二楼是客房专供客人休息。刚接近202房间,便有女人的娇吟声传出来,房门打开一角,陈伊莲正跟一个男人吻的火热……
景飒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做出的决定。一对儿男女在里面亲热,她却在外面烧红了脸,如果被那人知道她看到了这样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指不定要怎么教育她呢!
景飒实在受不了扯了扯苏映月的衣角,小声开口:“映月,我们走吧!”
她不知道苏映月想要干什么。
苏映月不动,对她说:“再等等。”
景飒的脸更红了,看着苏映月的背影,心想:结过婚的人对这种事情的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然而苏映月也不知道景飒的心理,呆在那里不是要看这对男女的篝火爱情,只是觉得这种时候总该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她料想的不错。
女人似是在霂修砚那里吃了亏,才将面前的男人错当成他,去发泄,去怨恨,去哭泣。
那个男人火了,莫名其妙的就打了她一巴掌,骂她:“你疯了吗?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
陈伊莲被打醒了,哭的更凶了:“是,我知道你是谁?如果不是你不要孩子,我又怎么会选择流产,然后借着cm集团珠宝事件嫁祸霂修砚,被人羞辱,现在我欧阳家少奶奶的位子不保,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你……你还我的人生!”
两人撕扯着,门外苏映月掏出手机将这一幕录了下来,完成后交给景飒,吩咐她说:“请你帮我一个忙,把这个视频送到任何一家报社,就说这是cm集团的后续新闻,专版专权,叫他们立刻播到电视上去。”
景飒接过手机,有些迟疑的看着苏映月:“苏董,你这是……”
苏映月跟cm集团有交集或是商业手段,苏映月也想靠着这个新闻扳倒cm集团?
面对她的疑虑,苏映月笑了,拍拍她的肩,开口竟是无比的温柔:“景飒,有些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要把这视频送到报社去,它是用来救cm集团的。”
“好。”景飒点头去送。
在陈伊莲跟男人吵架不到半个小时后,s市各大媒体都在争相放送这段视频。男人洗完澡打开电视机便看到了这段时期,他忙叫来陈伊莲:“你快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视频陈伊莲险些跌倒,红着眼大喊一声:“不!”
屏幕里无比刺激的视频告诉她,自此以后欧阳家的少奶奶,豪门生活再也与她无缘了。
陈伊莲哭的如何歇斯底里,与他一同房间的男人置若罔闻,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给她:“这里你自己解决,别扯上我!”
人分三六九等,这男人也是豪门家的公子,因为富有所以被宠坏了。家里给他定了门亲事因为不喜欢束缚,所以才会找上寂寞的陈伊莲。长久以来,两人保持这一段不能放在阳光下的情爱交易。事情曝光之后,他当然要回家补救。
房间里剩下陈伊莲一人,擦干眼泪之后,她独自走了出来。
拐角处,遇到了苏映月。
陈伊莲讽笑,似乎在这里遇到苏映月她并不觉得奇怪,“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从这刻开始,s市怕是没有人不认识她了,她笑,她红了,比当初红透半边天的苏映月还要红。
拐角处,那是一间暂息室,苏映月踩着水蓝色长裙朝她走来,光亮的衬托,她高贵如公主,而她……狼狈不堪,哭花了妆,宛如乞丐。
苏映月并没有嘲讽她,而是从手包里找出了纸巾给她,她说:“你妆花了,擦擦吧,女人都是爱美的。”
即便她先前欺负了她,在最后她也给了她尊重。只是这施舍的尊重陈伊莲不接受。将那纸巾接过来揉成一团丢在苏映月脸上,咬着牙开口:“别假惺惺,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赞颂。”
那天霂修砚的姑姑霂珊来了s市,飞机上看到有关cm集团的报道,下飞机之后直接去找霂修砚。
霂珊担心侄儿,便问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帮忙的,有的话尽管说。
霂修砚则安慰姑姑:“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
精明如霂修砚,比如姑姑的此番到访,若不是家里闹出动静,也不会逼她到这里。霂珊正想提到苏映月,自从霂修砚出事,家里一直认为是苏映月不旺夫,给连累的。自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霂修砚,但来一趟s市,还是要见一见她的侄媳妇的。
正要开口,宁通却推门进来,神色焦急:“董事长,不好了,您看电视!”
霂修砚打开电视,正放着陈伊莲的视频,画面里男女媾和,不堪入目,然而一些事情的真相也随着画面暴露出来。
霂珊看到视频说:“好啊,这样一来,cm集团就洗清了,修砚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宁通在这时插话:“话虽不假,可是有人说今天下午在维多利亚酒店看到了夫人,那时陈伊莲正跟夫人起了冲突。”
“什么!”霂珊大惊,苏映月还怀着孩子呢,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霂修砚却听懂了话中的意思,想必这突然曝光的画面一定是霂太太出手了。墨眸转向屏幕,背景是维多利亚酒店。
“宁通、姑姑,我们现在马上去维多利亚酒店。”霂修砚拽过西装,一刻都不能等的跑了出去。
于是在暂息室里面,霂修砚正好看到了陈伊莲将纸巾扔到了苏映月脸上,并恶狠狠的警告。他皱眉,要上前阻止,却被霂珊拉住:“相信你妻子,她既然做到这一步就一定有善后的能力。”
霂珊笃定,他们霂家的媳妇还没软到打不还手的地步。
果然,苏映月笑了,她一步步的走近陈伊莲,附在她耳边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样嫁进豪门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苏映月从来都不是善茬。”
当她看向陈伊莲的时候,女人眼眶通红,是哭了。但苏映月却继续说话,语气中偏带了几分狠意:“当你往我丈夫身上波脏水诬陷他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现在因果轮回,一切都是你应该的。”
霂家姑姑笑了,在心里给苏映月打满分,似乎说这才是我们霂家的媳妇儿!然后艳羡的目光看向霂修砚,得娶苏映月,是这小子的福气。
一时间兴起,霂珊掏出手机要把今天看到的用手机录成视频,带回去给家里人看,尤其是二嫂,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说苏映月不旺夫。
苏映月走出暂息室后目光突然与霂修砚撞在一起。她不知道霂修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姑姑,修砚,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苏映月蹙眉,霂珊怎么也来了?
“hi,映月。”霂珊倒是热情,拥抱苏映月说:“姑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刚才真棒,是我们霂家的媳妇儿!”
闻言,苏映月才转头看向霂修砚,难怪男人一直冷着脸,原来他都看到了。
糟糕!
许是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陈伊莲不由分说的冲了出去,最后她想确认苏映月口中的丈夫到底是不是霂修砚。
真相揭秘的那一刻,陈伊莲像傻子一样笑,通红的眼冷盯着霂修砚,“真的是你!”
尔时,霂修砚把苏映月拉到身后,回答陈伊莲:“从我说有妻子的那刻起,你早该想到了,沦落至此,是因为你太笨,与人无尤。”
看看时间,媒体也快到了,到时候不知道现场会是怎样的混乱,霂修砚开口:“姑姑,我们快走吧。”
同时他也握紧了妻子的手:“回家吧!”
这场游戏当中,陈伊莲是个失败者,因为霂修砚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他的一副心思全都挂在苏映月身上,难怪她在背后说苏映月闲话,他会发怒。难怪他会把齿痕露给她看。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说明了什么?
陈伊莲眼前一片模糊,无怪命运,只怪当初的选择,不是苏映月生来高贵,而是她从一开始看轻了自己。
她说得对,一切都是因果轮回,她该的!
霂修砚亲自开车送苏映月跟霂珊回家,一路上夫妻两人无话,车中气氛尴尬。
等到到家时,霂修砚只对霂珊交代了句:“姑姑,我公司还有事,你要有什么需要就跟静文讲,我晚点再回来。”
“嗯,去吧。”霂珊客气,整个事件曝光后光是善后工作就够他忙的了。
至始至终,霂修砚都没有跟苏映月说过一句话。
等到霂修砚走后,霂珊便暴露了本性,拉着苏映月的手大赞:“映月,你真是好样的,命中注定你就是我霂家的媳妇儿,瞧刚才那气场真是无人能及,就算是你婆婆在你面前都要逊色三分呢!”
偌大的别墅里,霂珊说的兴奋,但其实苏映月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在她说完之后勉强笑了笑,望着大门的方向,她还一直想着,这么做到底是帮了霂修砚还是疏远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报社里景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仰马翻,也看到cm集团到底是如何的存在,竟能让整间报社因为得到他的消息而沸腾,倾巢出动。
不是景飒愿意凑热闹,只是她把手机交给报社主编之后,到现在都没把手机还给她。那是苏映月的手机,里面肯定会有一些私人的东西不能外泄,她急着拿回来。
荒乱之下她抓住了一名外出记者,问他:“请问你们主编在哪里?我要拿回我的手机。”
见景飒是生脸,小记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于是甩开她的手:“没看见我们在忙吗?现在所有人都急着去采访霂修砚,你别挡道儿!”
小记者甩开景飒的时候,根本不顾及她是女生,结果景飒重心不稳,就要摔倒的时候,背后有人突然抱住她的腰,防止了一场灾难。
“媳妇儿,小心点。”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景飒回过头,看到那人时惊讶开口:“陆谨臣!”
陆谨臣一身灰色休闲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等景飒站好之后,他才松开了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迷人的脸,混乱人群当中只冲她一人微笑。
不管为什么,陆谨臣来的正好,他可以帮她找到主编要回苏映月的手机。
可景飒还没有开口,陆谨臣就摊开了手掌,问她:“你在找这个?”
是苏映月的手机,景飒开心的看着他:“原来你已经拿到了?”
陆谨臣默认,握紧女人的手避免她再被人群挤压。
“走,我们去cm集团。”陆谨臣说。
景飒疑惑,立刻反对:“我不去,我要去把手机还给苏董,这手机是她的。”
那一刻,陆谨臣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难道写作的女人都那么单纯吗,还是只有她的小女人这么单纯?不理她的挣扎,陆谨臣依旧拉着她往外走,陆谨臣说:“我现在就是带你去还手机,景飒,事实是你的苏董,你未来的老板就是霂修砚的宝贝妻子,手机给他也是一样的。”
“什么?”坐在车里,景飒一脸吃惊。
陆谨臣开着车,唇角边却露出一抹少见宠溺的笑,回头看着景飒开口:“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苏映月是霂修砚的妻子,宝贝老婆!”
“哦……”景飒坐直了身体,嘟囔:“难怪,苏董看到陈伊莲的时候会讨厌,但她把手机交给我的时候却又非常温柔的告诉我,有些事我一会会知道,这手机是用来救霂修砚的。原来这就是苏董的秘密,他们是夫妻。”
景飒豁然开朗。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陆谨臣打了方向盘转了车。他回答景飒:“苏映月讨厌陈伊莲很正常,谁叫那女人勾引她的丈夫。飒飒,如果有一天你也会为了我跟吃另一个女人的醋,就太好了。”
陆谨臣眸色灼人,烫红了景飒的脸。
景飒突然间变成结巴:“陆谨臣,你在开车……”
是啊,他在开车,安全第一。
过一会儿他又问:“苏映月在录这段视频的时候你就在身边吧,不然你怎么会拿着她的手机跑到报社去,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景飒一瞬间变得紧张,撇过头不说话。
车突然停在路边,陆谨臣压了过来,一张俊脸在景飒的恐惧中慢慢放大,捏着她的小下巴:“飒飒,我说过,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你不能看吧,嗯?”
尾音上扬,带着不少危险性。
还没等景飒开口解释,唇已经被陆谨臣含住,小以惩罚。
当景飒被吻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推开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当初陆谨臣认识她的时候自称是她的粉丝,第一次见面,那人儒雅沉稳,相处久了之后才知道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先前的一切都是装的!
不都说公子如玉吗?他玉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公子了,公子哥。
“不要脸!”她骂他。
还说不让她看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陆谨臣说出那番话,景飒真怀疑他会读心术,或是接受过fbi的培训,在她骂我他之后,他接着说:“飒飒,其实理由很简单,吃醋不仅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会。我不让你看那些画面,就是不想我不在的时候你去看其他的男人,当然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不介意亲自示范给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景飒的脸越红了,平时在家没少被他吃干抹净过,她投向了行吗?
见她双颊晕起的红云,他喜欢的不得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柔声开口:“回家我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陆谨臣带着景飒去cm集团还手机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脸严肃的霂修砚。当时宁通也在场,只消一个眼色,陆谨臣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跟霂修砚都犯一个毛病,有事之后都不愿将身边的女人牵扯进来,于是陆谨臣笑对景飒:“飒飒,你跟着宁通先去休息室里面等我,我跟霂董说几句话就出来。”
“好。”景飒点头,乖巧的让宁通领了出去。
“出现意外了?”办公室里剩下陆谨臣跟霂修砚两个人的时候,陆谨臣开口问。
霂修砚坐在办公桌后面,左手搭右手放在唇边,双眸冷沉,多年的相伴让陆谨臣十分了解霂修砚,这个时候、这副样子的他除了是想一件事情之外,同时还在在怀疑一件事情。两件事情相互交织着,霂修砚正在想方设法捋清它们。
许久,霂修砚冷静开口:“陈伊莲告诉我说这一切幕后的主使者是赵燕儿。”
“但,你怀疑她说了假话。”陆谨臣接过话说。
“你看。”遥控器就在霂修砚手边放着,霂修砚用遥控器打开液晶电视机,画面里播放的是暗室里赵燕儿与那个人对峙的场景。
宁通指着赵燕儿问那两人:“你认识她吗?给你们下命令的那个女人。”
两人摇头:“不认识。”其中一人说,“我们只跟她电话联系,并没有见过她本人,不过,我们有她的电话号码。”
那人交出电话号码时,宁通用手机拨打,暗室里想起另一道铃声,正是赵燕儿的手机。
听到手机响,赵燕儿一脸疑惑:“你们打我手机干什么,你们是谁,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不等那两人回话,宁通便又问那两人:“你听她的声音,确定她是给你电话的人吗?”
“确定,就是她!”两人纷纷点头。
这时候赵燕儿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抬眸看到霂修砚,便质问:“霂修砚,你到底什么意思,到底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他们胡说八道什么呀!”
宁通开口做了解释:“赵小姐,这两个人指认你就是给仁通药厂和珠宝店下毒的墓后主使,你已经涉嫌商业违法事件。”
“我没有!”赵燕儿怒不可遏。
视频也在这个时候终止,霂修砚看着陆谨臣:“你觉得他们谁在说谎?如果是那两个人,首先他们并没有见过赵燕儿本人,只通过电话联系。所以,能认出声音应该不会错。但是你再看赵燕儿的举动,她明显不认识这两个人,甚至在他们靠近她的时候,表现的十分嫌弃。”
以前在耶鲁的时候霂修砚修过心理学,尤其是在行为心理学和微表情心理学方面,他可以通过一个人不经意的动作,判断出这人到底有没有在说谎,反复看过视频之后,他更偏向赵燕儿。
陆谨臣分析说:“赵燕儿曾在沈伯伯结婚纪念日的晚会上与你跟映月发生过冲突,所以她想要报复cm集团,可是远东集团根本不是cm的对手,所以他们才想到用商业诬陷的手段搞垮cm集团,这样不对吗?”
“看起来很合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霂修砚揉着太阳穴,绕了那么大一圈,没想到幕后主使者竟是赵燕儿,这有些不符合逻辑,他不相信以赵燕儿的能力,她能布的起这么大的一场局。毕竟敢惹他霂家的,没有几个人。
叩叩叩
陆谨臣敲着霂修砚的办公桌,霂修砚抬眸,却迎上那人漆黑镇静的眸:“不管幕后的主使者是谁,赶快把这件事情结束,拖得时间越长,爷爷那里你没办法交代。还有,你也不能再让映月操心。”陆谨臣从口袋里掏出苏映月的手机交给他,“飒飒说这手机是映月交给她的,让她找报社把视频播出去,她说这是用来救你的。咱们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担心。”
霂修砚想要继续调查的心被陆谨臣一句话制止,但也让冯岩钻了空子,后来赵燕儿认罪被判刑,远东集团因此受牵连倒闭。
监狱中,赵燕儿穿着一身囚服,抬眸看着冯岩,满眼的失望:“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冯岩哭了,舅舅破产之后,受不了打击服药身亡,她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仅存在世上的亲人,于是便向她发誓:“燕儿,姐姐对不起你,姐姐答应你,会为你报仇,我会让苏映月血债血偿。”
入狱之后,赵燕儿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了,好意提醒单纯而自负的姐姐:“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们都斗不过霂修砚的,也不要想伤害苏映月,不然把霂修砚逼急了,不仅是你,就连你背后的那个人也承担不起!”
视频曝光之后,陈伊莲收到了欧阳羽缎的一封离婚协议书,他给了她足够支付她余生的生活费,从此两人再无瓜葛。霂修砚也恪守约定,没有向媒体曝光鑫硕集团,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到此为止,陈伊莲的梦结束了,cm集团也重新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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