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北风凌厉,如刀一般。行走在外便是穷苦人家都裹上了那厚厚的棉衣。但是这个时节里那些南下了海商们却是一个个磨拳搽掌的,因为这样式季节正是他们下南洋的最好时节。罗家的家族会议在罗承续的主持之下很快的结束。罗承敏成功的成为了新一代的族长,不过他这个族长却是不敢对罗承续指手画脚的。而且罗家的许多决定大家不是看着他点头,而是看着罗承续。不过新升为族长的罗承敏倒是也不太介意。好在罗承续非常的支持他,所以半个月的时间里罗家再一次组织起了两只三百料的双桅海船。近着一百吨位的货物与几十名新招的船工便來到了台门港。一天之后黄立行与另一个家族一起置办的一只新船也來到了台门。对于他们來说远航虽然非常的辛苦,但是那处外出冒险的乐趣却让这些刚刚加入到海商行列的年轻人们兴奋不以。
由于岛上人口众多,罗承续的意思是让他们在船上住了。而他则准备再处理一家中的事务之后便与他们一起下南洋。但是却不想给家务事给缠住了。
……
“为娘这才好不容易逃出那牢狱之上,才与承续过上两天安生的日子,承续为何又要下那南洋啊。”王氏一听说罗承续要下南洋那眼泪便象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落下。使是罗承续心中一紧,倒是象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
“娘有所不知。此次乃是第一次前往那佛郎机人所在的吕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故而罗承续需先去一次,待将來大家跑得顺了承续便可无需再去。他时便可日日陪在娘的身边了。”
“你那和丰行里不是有上千上万人吗,为何便少了你一个呢。”王氏从前是一个大方的人。但是自从被关了两年之后便性情大变。现在时不时的会象一个小女人一样埋怨罗承续。而且并日里也经常是四下里寻找他,虽然不一定要罗承续在身边,但是最好别离得太远了。
时间一长罗承续也慢慢的习惯了。他并不是一个多听话的人,却能够体量到一个女人失去了丈夫并且被关在那黑黑的坚牢里两年其心态的变化。
“和丰行人员虽多,却各司其职。承续便是如同他们的把舵人一般,船无舵手便沒有方向。商行也是一样嘛。再说此次乃是初去,也不知道那佛郎机人好不好相处,自然需要承续亲自出面了。”
“那佛郎机人听说可是眼中冒火,还会吃人呢,承续去见那些妖怪为娘如何能够放心。”王氏虽然沒有阻止罗承续去吕宋,但是却是不断想着法子要将他留下來。
“哈哈哈……,大娘听何人所说。那佛郎机人不过与我等一样,都同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即未见其会飞,也不曾见其能吐火的。不过寻常巷里以讹传讹耳。大娘别轻易的信了去。”
“但是……”就在王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外來下人过來道:“二少爷,外面有一个宋先生想见你。”
“宋先生?”罗承续听下人叫先生,以为宋仪望居然不穿官服來找他。但是他又有些奇怪,为何宋仪望要不穿官服的來找他呢。
“引到偏厅里好茶候着,便说我马上过來。”
“是。”下人退了去。
“大娘先休息,孩儿先去见见宋大人再过來与大娘叙话。”罗承续给王氏见了个礼便退了出來。松了一口气之后才向着偏厅走去。
走进偏厅里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棉布长衫,头带方巾的书生模样的人背着他正在吹着他面前的那杯香茶。但是罗承续却惊讶了起來,此人的背影与宋仪望完全不同。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所以那人站了起來。转过身來打量着罗承续。而罗承续也上下的打量着他。只见此人身长不过五尺,却生有异禀,方面紫髯,目光如电,英气逼人。拂一见面便使得罗承续感到其一身浩然之气。
“敢问尊驾是……”罗承续的脑子不断的进行的搜索着。但是这许多年來他都沒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你便是罗承续。”來人站了起來上下的打量起了罗承续。
“正是学生,不知高姓大名。”实是罗承续脑子不断的回忆那些记忆中的人去了,居然明知道人家姓还问人高姓。
“在下乃是宋应昌。”
“宋应昌?”罗承续惊道。他玩的游戏里许多都有这个名字。虽然这是一个连明史都沒有进入过的人物。但是不可否认此人乃是明代中国最值得尊敬的英雄(请注意这句话沒有之一)。
“哦,看來令高堂也算是提过我了。”宋应昌说着便坐了起來。举手之间利落而干脆,与宋仪望完全两种感觉。
“家父?家父为何要提起您?”罗承续一脸茫然的问道。
“令高堂未与你提起过我。”那宋应星一时觉得奇怪。
“未有。”罗承续完全的糊涂了,自己老爸一个商人,连农民伯伯都不如的身份。哪有可能认识一个象宋应昌这样的大官呢(此前宋官职不高)。
“那你如何听过我的呢?”宋应昌奇怪的问道。
“这……”罗承续一下子呆了,他总不能说我在后世的倭国游戏里见到过你吧。他本人对宋应昌了了解也只有一个万历源朝而以。除此之外宋应昌之前有做过什么,之后做过什么他一概不知。这便是中国人的悲哀,我们的英雄总不会有人记起。
“也罢,贤侄快坐。”宋应昌看着罗承续时不时的眼上会流露出一丝的不可惜的神情。
“贤侄可知老夫为何今日來此。”宋应昌说道。
“这,请疏学生鲁钝。”罗承续心道:“我哪里知道你來干嘛啊。这问題问得脑残。”
“唉,都是宋某人对不住贤侄啊。”宋应昌的话一出罗承续心里便一紧,这个不熟的官员也与自己家里有什么关系不成。
“宋大人不知何出此言。”
“唉,都是宋某人家教不严。方才让内子说动,将小女改嫁他人。”
“宋大人的意思是?”罗承续不明白了,你的女儿改嫁他人跑來我家说什么事。
“看來令高堂确是未将我宋罗两家的关系告诉于贤侄。”
“宋大人的意思是?”罗承续突然想起了两前之前某一个下午,好事的达召与罗承礼两人的赌约。
“其实原本宋某当称贤侄为贤婿。”宋应昌的话马上证实了罗承续的猜想。
“原來如此。”罗承续倒是并不在意一定要与当官的结上关系。所以内心并沒有太多的感觉。但是他看宋应昌就不是这样了,只见他表情凄苦,仿佛在说着某种沉重的话題一样。
“都是宋某人一时受那妇人唆使方才出此晕着。望贤侄切莫见怪。”宋应昌此时已经沒有刚见面的时候那种气势了。反而给人感觉是一个受了很大心思折磨的老头子一样。这让罗承续非常的好奇。但是从他的话里看來宋应昌应当是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了其他人家了,这也合呼人性,毕近当时罗承续受难,家主死了三个,家不成家,一般孩童女倦们被关在牢里两年生死不定,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嫁给这样的一个家族里去啊。
“当然,此事过去便过去了吧。学生虽不能在为宋大人的乘龙快婿。不过,此也不过是承续与宋大人无缘耳,不当强求。一切便顺其自然吧。”罗承续笑着说道。
“人说承续乃天降奇才,现在看來果然不虚。宋某实在汗颜。”宋应昌说完又是长出一口气。
“不知宋大人今日为何会到此?”罗承续看到宋应昌的表情知道他必然并不开心,所以有意岔开话題。
“罗家入监之后宋某便多方打听,无奈人言轻微,也无承续之才。所以未能帮助于罗家。后來,后來……后來宋某多次调动。历官山西、河南、山东,这次是调往福建,又路过此地的时候听说罗家已被承续自己解救了出來。故而便來看看。也顺便赔个不是。”
“宋大人南下将任何职?”
“海道副使。”
“宋大人倒是与抗倭有缘哪。”罗承续沒有想到宋应昌居然任海道副使。之前罗承续已经了解过了,海道副使这个职位其主要的工作便是巡视海道,那么抗倭也是其上的职能之一。联想一下将來他要参与的那些世纪大抗倭,罗承续便觉得此人还真是与抗倭有缘,一时之间便脱口而出。
“我与伉倭有缘?”宁宋应昌惊讶的说道。而他之前完全沒有参与过抗倭的工作。
“啊,承续一时唐突了。”罗承续这才发现他所说的话还沒有发生呢。
“无防,在下也想如贤侄一般,有生之年成为一个抗倭英雄。”
“在学生在此便祝愿大人得偿所愿了。”罗承续说道。
……
送走了宋应昌之后罗承续才知道原來当年他确实是有一个“未婚妻”的。但是对于现在的他來说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妻子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罗承续來说实在有些奢侈。
再回到了王氏的房间的,罗承续好不容易将王氏给应付了过去。然后便带着队伍悄悄的來到了台门港。在这里经过了十八天准备的庞大船队已经全都整装待发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不期而遇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二少爷,二少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罗家的下人惊惶失措向着罗承续的书房跑了过來。
“何事惊慌。在此大呼小叫了。”罗承续怒道,他不希望在走之前再刺激王氏了。
“二少爷,有个狂生在大门之外不断的叫骂啊。您看如何是好。”
“狂生?”罗承续感到有些奇怪。在明代能佩得上狂生的人其实也不多,沒点才学那是狂不起來的。
“正是一个狂生。”
“走,去看看。”
走出罗家偏门罗承续便看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书生正站在街中间大声的叫道:“罗承续,你这个懦夫,你给我出來。”
看到了这个奇怪的书生罗承续只好无奈的走了出來:“苏兄今日过來,为何不入内品尝一下承续最近卖來的雨前龙井呢?”
“哼。”苏方震还是气呼呼的站在街上,丝毫沒有想进屋去的意思:“罗承续,你少在这里假好心了。说。为何要请宋大人來羞辱家父。为何船队欲南行却不通知方震。”
“呼。”罗承续长出一口气。看來这家伙还真是恢复得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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