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南京,青城的天气寒冷干燥的多,太阳很高很亮,从机窗往外看,阳光是暖融融的。然而从机上下来,便觉得一阵寒凉,毕竟不比长江的南边。
驱车驶进省城,却发现城门设了卡,大队警察拦在门口,进出的行人车辆都要经过盘查,小孩儿也不放过。
车辆被拦在城外,司机急躁的摁着喇叭,前面的车上,两个副官探出身子来催促让开。叶启楠吩咐:“去前面问问。”
瞿副官下了车,去前面找人询问,说是叶司令的车驾,要求放行。
然而瞿副官返了回来,身后跟了几个警察。为首的是位姓秦的队长,对摇下车窗的叶启楠敬了礼,为难道:“上面严令,就算是叶司令回来,也照查。”
众人哂笑,倒想知道下这道命令的“上面”是何方神圣,懂事的都知道,青城的一草一木,都姓叶。
叶启楠却不以为意,开门下车,将证件交给警察,他们又陆续收了随行秘书副官的证件验看,车辆更是一辆辆的查看。
“差不多行了,别给个鸡毛当令箭!”先有人不耐烦道。
耽误了好些时候,三人回到家中已是中午,家里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为他们接风洗尘。大姐、二姐和二姐夫也纷纷回来,雨英双臂勒住叶珣好一会才肯松手,三太太更是高兴坏了,拉了叶琨从头到脚的打量,生怕出了半点闪失。
“雨萌呢?”叶启楠问。看到五太太冲他摇头,怕心里还是想不开,不肯下楼见人。
叶瑄被云洁推着出来,也是一脸喜气,叶珣是极少见到大哥这样明显的表情的。
叶启楠见到叶瑄,张口询问:“城门口怎么回事?”
“前几天破获了一部电台,地点在申阳纺织公司,背后操纵的是一对夫妻,至今在逃,就吩咐在城门设卡严查。”叶瑄解释。
叶启楠玩笑道:“我们进城时正查的紧,就差搜身了。”
叶瑄一怔:“查了父亲?我为强调严重性打个比方而已,却让这些人较起真儿来。”
“那个姓秦的队长,编号064结尾的,帮我说一声,给他提处级。”叶启楠随口说着,大家却都知道是认真的,这样认真的人,真不多见,但想来做到处长就算到了头,这样不会变通的人,胜不了大任。
回房更衣后吃了午饭,众人在餐桌上谈笑,叶珣也是静静的,也吃的不多,像个局外人一样,当年刚接回家时也没有过的神态。
“珣儿怎么了?”五太太轻声问:“进门就板着脸,不舒服吗?”
“啊?没……”叶珣心不在焉的接着。
“珣儿怎么去了西安呢?”三太太好奇问,全不在意叶琨投来责怪的眼神。
叶珣停下筷子,含糊的回答:“是随朋友去的。”
“到底是去了哪里?不是去南京办事吗,去西安做什么?”三太太唯恐天下不乱,追根问底。
“娘!”叶琨低声嗔怪,看父亲的脸色,已经沉的滴水。
五太太忙给叶珣舀了勺干贝打岔说:“五妈妈亲手做的,珣儿尝尝。”
未等叶珣道谢,三太太着急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外头兵荒马乱的,少乱跑的好。”
“娘!”叶琨蹙了眉,让母亲少说几句。
叶启楠瞥了叶珣一眼,神情带了些愠怒,将筷子拍在桌上。桌上骤然静下来,叶珉吓得掉了筷子。
“吃好了去书房。”给叶珣扔下句话,转身离开餐厅上了楼。
“爹。”雨英嗔怪着喊了一声,没能阻止父亲的背影,她负气的搁了筷子,家人为父子三人担心了多日,刚刚平安回家,在餐桌上就发火。
叶珣哪还有心情吃饭,也搁了筷子,跟着上楼。父亲正批改公文,写字台上堆成小山的文件夹,让叶珣心中一堵,不自觉靠到桌前,着手替父亲分类整理。
叶启楠提笔瞪了他,将改好的文件扔到一边,没好气的吩咐他:“一边跪了去。”
叶珣手上一停,取出新的一本递到父亲手里,继续收拾手里的文件。分轻重缓急放为几沓,将可以省略的搁到门口,留给秘书处置。这才退到墙边跪了,静待父亲的吩咐。
叶启楠埋头工作,晾了他在那里不再理会。待批的文件一点点矮下去,直到座钟敲了三下,叶启楠抬起头,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多钟头,肩膀有些酸痛,头也胀痛的厉害。
叶珣还在乖乖罚跪,叶启楠今日烦躁的很,叶珣越是乖巧,越是觉得郁怒,现在知道摆出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出了门就无法无天。想着想着,便从门后拿了藤条,这是轻车熟路的几乎下意识的动作。
一手拉了叶珣的胳膊扔到写字台上,撞的他胸口小腹生疼,书桌上的纸笔文件也撒了一地。叶珣暗自调整了姿势趴好,丝毫不敢乱动。
叶启楠熟练的解了他的腰带、裤扣,将裤子里外褪下,动作粗暴,带着火气。
叶珣只觉得身后一凉,脸上便开始发烫,好歹,他已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了。
然而身后“嗖”的一声,狠厉像要划破空气,让人头皮发麻。随即臀峰上便是一阵撕裂的痛,叶珣打个挺,感到窒息般才将一声□□咽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白皙的臀上肿起一条楞子,由浅变深,只一会功夫,肿的老高,横亘在整个臀上。未等叶珣喘息消化,又是一鞭,力道相同。
叶珣呜咽着喊出声来,这一记与上一记竟是相同的地方,叶珣开始挣扎,腰被摁住,一连三鞭下去……都是原来的地方,唯一一道伤痕已经开始渗血。
藤条停了不过多久,便又咬上来,另选了片完好的皮肉,又是那样五记,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叶珣已经顾不得颜面,哭喊出声,隐约听到姐姐雨英在捶门,也或许是他的幻觉。叶启楠停下来一阵,也听到雨英在门外的哭求声,却没有意思停下来,扬手继续抽下去。
叶珣又挨了三下,再也挺不住,挣脱开父亲箍住腰的手,从桌上滑下倒在地上,藤条抽在写字台的边沿,生抽掉一块漆皮。
“站起来。”叶启楠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却凝霜一样寒凉。
叶珣摇着头,眼泪簌簌的停不住,嘴唇已经被咬破,正流血。
“站起来。”叶启楠又说了一遍,见他不动,藤条戳在桌上冷笑:“现在认怂了?还知道回家?还有脸回这个家?”
这话听了刺耳,叶珣先是一惊,后笑了,一面流着眼泪,撑了写字台缓缓起来,竟自整理了衣服,夺门而出。
门外的雨英险些扑空,叶琨也在外头。
“叶珣!”叶琨追下楼去:“胡闹什么,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