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总是一件格外费思量的事，你就这样穿梭了时空，把过去的滋味品了个遍。又装着那时的心情回到现在，感情重重叠加，恍然间一眼万年。
陈述还在自我否定思索中，但顾清却是没了耐心，迈腿先行走开了。顾清也不是那年的顾清，这件事随着那年的顾清一同留在了过去，现在的顾清，必须要忘前看。
顾清一路走到乔素的病房，有了上次的探访他这次进来的很容易，看守的人没有阻拦他。
乔素素的气色仍有些惨淡，但比上前些日子已经好很多了。她身上的管子已经撤掉了很多，正如陈述说的，她的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在恢复，只是，她不愿醒来。
病房里已经允许人进入了，乔素素躺在床上身体也需要人来清理。顾清心里在思索，裴家安排好护工是什么人。有没有经验？乔素素这么一个拍羞的人，要是知道有陌生人在她睡着的时候看了她的身体，一定会羞愤极了。
想到这里，顾清的脑海里一下就浮现了乔素素从耳根子红到脸的模样。他深深叹了口气，从墙脚提了一把椅子搭在乔素素床前，坐下来细细端详着乔素素。
他从前也看过很多次乔素素睡着时的样子，有在床上的，趴在桌上的，倒在椅子上的。不同的环境决定了她的不同睡姿，但无一例外，都是极不安分的。可现在的乔素素，却睡得如此平静，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顾清盯着她的眉眼，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看见她皱起的没有，又或者是因为太热而探出被子的手。
可是，什么都没有。病房里很安静，他的耳边甚至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
顾清伸出手，握住了乔素素的手。真凉啊，顾清心里想。他的手也很凉，乔素素的手同样也没有什么热感。
她手掌柔弱无力的搭在顾清手掌上，滑滑的，凉凉的。顾清的目光就放在乔素素的手上。大概是有些时日了，她的指甲有些长了，平日里她都修理得很干净。
顾清微微将她的手举起来一些，一抬手，乔素素的袖子就滑落下来，手腕处那道狰狞的疤痕出现顾清的视线里。
顾清顿了一秒，才凝神细细看着这道疤痕。这是刚被带到老宅的时候受的伤，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成了这幅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以后一定会留下一个极难看的疤痕。
猩红的疤痕在手腕处凸出来，格外显眼。顾清轻轻抚摸，心里无比的沉重。
他是有些怨恨乔素素的，是的，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是他顾清的错，是他顾清造成了这一切。从陈述跟他强调乔素素没有求生的欲望开始，他就生了这埋怨的意。
他以为，他们爱得够深刻了。他以为，他们是彼此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人。可乔素素就这样，一声不吭，沉在自己的梦里，久久不肯醒来。
他终是错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承受的底线，有些人底线很高，承受了一些压力，就受不了。而乔素素就像一个气球，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线，于是在无意识里给她灌压力，气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嘭。”就爆了。
顾清思索到这个道理，用不了太久，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思量。
“你还想要睡多久。”
没有人回答他。
“你知道你睡久了会怎么样吗？肌肉会松弛，到时候你醒过来可能连路都不会有了。”顾清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凝结在一起，就是希望她我醒过来。
“睡久了你的大脑的思维也会变钝，说不定你醒来就真的成了一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