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长已经成功被魔气入侵,狱还很残忍的划破她的皮肤,让鲜血染红了衣裳,最后将人丢在地上,手上的鲜血沿着指尖滴落在地面。
荊长死鱼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缓缓合上,无声无息。
狱很兴奋,大口的呼吸着,甚至发出瘆人的笑声,直到它发现脚下的人不再动弹,眼底的疯狂才渐渐褪去,疑惑的蹲下来,用染血的手拍了拍荊长苍白的脸。
对方没给半点反应。
狱沉默了会儿,伸手用血在荊长眼睛上画了一条线,满足的收回手,阴沉的脸上再次挂上笑容。
黑洞洞的牢房,寂然无声,血腥味蔓延。
荊长还没失去意识。早在被狱放血时,她眼前一黑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或者说陷入了一段奇怪的记忆。
火、小女孩、哭喊。
单调的三样要素,一个场景,不断循环的出现在她脑子里。从模糊到清晰,从默片到有声,从旁观到身临其境,这是一段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在荊长感觉自己要和小女孩融为一体时,大火淹没了她。
怎么又是火和女孩,这场景似曾相识,什么东西
火焰烧到身上,灼烧的疼痛钻入骨髓,逃脱不得,只有绝望的等着自己被活生生死。
这种“身临其境”让全程淡定旁观的荊长炸了毛。她开始试着呼救,调动体内的力量,用拳头将火焰里的牢笼砸得血肉模糊。
又是一段漫长的灼烧和挣扎,女孩子终于被火焰淹没,空间归为永恒的黑寂,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荊长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粗鲁的踢出了那个诡异的空间,睁开眼睛的一瞬,又是熟悉的疼痛感,这次再也忍不了了,她发泄的低吼出声。
狱大而空旷的房间里,床上的魔族女孩睁开紫色的双眸,翅膀从背后颤颤巍巍的展开,发出痛不欲生的低吼。
狱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将蜷缩起来的女孩抱起来,轻轻拍打她的背脊,低声轻哼着温柔的调子。
女孩在狱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来。狱伸手拂过她完全展开的黑色翅膀,收回手,抬起她的脸静静打量那紫色宝石般的眼睛。
“真美啊。”它痴迷的说,“等候许久,我的,主。”
荊长从对方银色的双眸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皮肤黑黑的,两颊有魔族特有的黑斑,从脖子上蔓延出来,身后耷拉着一双乌漆嘛黑的翅膀。
而且好小哦。
继狗屁的灵类之王,我是又成了魔族的主主是什么来着记得扬说是魔神。
我踏马真是尊贵无比呢
荊长气得头晕,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弱,随便一个什么玩意都能掐死。莫名其妙又变了一个种族的荊长此时只想自杀,删档重来。
“和我去见你的子民们吧。”狱将只有十二三岁形态的小魔族抱起来,一步步往大门走去。
荊长感觉翅膀被磕到,将它收回了身体里,然后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挂在狱的手上。
狱在门前停下,调整里一下姿势,将小魔崽子塞怀里。
荊长挣扎,她要从两米八的狱怀里跳下去将自己摔死,谁也不能拦着她
很遗憾,小魔崽子在魔王面前毫无反抗能力,一根手指就被戳了回去。
“主,这样可不行,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荊长顿了下,想咬舌自尽。
妈的这软萌软萌的声音绝对不是自己发出来
狱像个大男孩一样笑了,宠溺的揉着荊长脑袋:“那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好了,我的乖女儿。”
荊长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让我喊你爸爸,你怎么不上天我是你的主给我放尊重点立刻马上给我断臂谢罪”
荊长觉得自己很有气势了,魔王大人看来确是奶凶奶凶的,可爱得不行,低头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荊长如遭雷击,反应过来,用力擦脸上被亲的地方。完了,自己不干净了
狱趁她没闹,踹门走出来,眨眼来到城堡外,城内魔族列阵整齐的站着,在狱出现后齐齐屈膝跪下行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咏唱声。
那场面,简直跟邪教大型聚会别无二致,神神叨叨。
荊长瞠目结舌的看着,默默往狱怀里缩了缩,表示害怕。
咏唱完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天地异象,荊长弱鸡的新身体也没丝毫变化,这些人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后续做什么
怎么这样,不给我力量吗
“有什么要跟它们说的”狱扭头看她,又拉开她还在擦脸的小手。
荊长没在意,她从狱怀里直起腰来,无比肃穆的说:“我要你们都给我去死,立刻自杀在我面前”
众魔族:“”
魔神虽然尊贵,但这二话不说就让灭族,它们可抵不住。
荊长随手指向跟前的几个魔族:“你,你,还有你,你们先死吧。”
众魔抬头看向它们的魔王。
狱笑得满脸欣慰,对新生魔神的嚣张性格喜欢得不行,然后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不是你们的主吗你们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不行不行。”狱抱着她往屋里走,一边好脾气的哄,“不要闹了。”
“滚开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渣男,不要碰我什么你的主,狗屁我早识破了你们的阴谋我就是个容器”
挣扎中,荊长一巴掌拍在狱尊贵的脸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众魔恍恍惚惚,看着它们的魔王好脾气的将对方的手拿开。
“不要闹”
“谁跟你闹你放手我要自杀自杀”
“砰”
大门关上,一众魔族在风中凌乱。
它们特地来参拜了个什么东西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片子是它们的主幻灭啊幻灭
也许是因为刚刚降临,熊孩子都这样,养几天可能就好了呢
众魔迷迷糊糊的散去了。别说荊长是第一次当魔神,它们也是第一次见魔神嘛。
大家一起学习,多友善啊。
见鬼的友善,一点也不,狠狠怼了狱一顿后,荊长勉强冷静了下来,看着手腕消失的契约纹,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好的,现在,我是弱鸡。要改变一下计划。
第一步,获取外界信息确定行动目标。
荊长觉得自己是个很冷静理智的人,即使遇到这种一夜回到幼儿园的状况,她也能把接下来的行动规划好。
她无比理智且坚定这样一个信念,要将狱这个狗东西杀了。
因为那一秒她才一脚踏入幼儿园的深渊,荊长此刻对时机的延误有着巨大的心理阴影。
结束后续断断续续的祭祀后,觉得身体没有第一天那么弱鸡,荊长立即逛了一趟对她来说已经不算禁地的魔城区域祭祀台。
拿到自己应得的力量。
当然她不是一个人去的,狱无时无刻不粘着她,不过这也没什么问题,荊长并不打算抓魔胁迫对方,她只需要听和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此时狱眼里的她慵懒的躺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托腮看着一边日常祭祀的法师们。
“我的宝贝女儿,期待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吗”狱觉得她可能觉得无聊,和她聊天。
听听,这个禽兽。前些日子还叫人家姐姐,现在上纲上线急着要当爸爸了老禽兽了
你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吗荊长内心土拨鼠咆哮。回个瘠薄,早晚有一天劳资让你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杀意,漫不经心并不期待:“这么急着要召唤什么魔神,还是到别人家里抢那种,你们的世界肯定没救了。”
狱就笑笑,宠溺的揉了揉她脑袋。
其实急着让魔神降临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世界出了什么问题,只是那天他真把人玩死了,只能趁着尸体热乎利索的将人用了。
不过这并没有偏离原来的计划,甚至说比原来的计划还要好得多。
魔神顾名思义,当然一出生就是魔族最尊贵强大的领袖,它们准备的素材其实还远远不够,而且空降一个统治者并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与它狱,是敌是友。
现在不一样,它可以亲手将魔神抚养长大,有这个容器的存在它可以完全的掌控魔神。
当然,其实狱对这个小插曲并不在意,它的主要目的一直都是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狱俯身满足的亲了亲荊长额角。
荊长:“”
太考验劳资忍耐力了,不过不急,等搞死它那天加倍讨回来就好。
荊长冷淡地将狱推开,展开翅膀飞走了。
她从祭祀台得到的信息是没有信息。
她只来过祭祀台两次,第一次的目的本来就是探听,虽然不知道隔了多久,但当时的情况她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和当时没有区别。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它们召唤出了一个魔神,祭祀内容却和没召唤之前的别无二致,看来她还不算什么魔神,不足以让它们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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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贼作父,这个标题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