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震天乍一听啪嗒之声,心说完了。口里冲口而出:“麻痹的,日你仙人板板,敢坏老子的大事。”急欺身上前,手打诀,口念法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手婉转拍向气势汹汹而来的邪灵。
砰然一声巨响,电光火石间,嗖~一道极快扑向白骨的黑气,灵活卷曲状缩回到阴暗处。
霎时四周的光线稍微明亮了些许。
康震天看石顺生,好半天才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浑身颤抖,一脸煞白,竟自吓得昏厥醒来之后尿失、禁了。
“你,没事吧?”
洪亮的声音穿透暗黑力量的束博,石顺生有听见,尴尬之余只是本能的提了提裤子,沮丧的口吻道:“没什么,就是打湿了裤子。”
康震天忍住笑意,冲他努努嘴道:“你去找一张油布,我来衔接白骨。”
石顺生哦了一声,离开去找油布。康震天,摆弄被拍碎的白骨,口里念叨作为一个殡葬师应尽的言辞告慰,把零散的白骨小心翼翼的拾起来,哪怕是一丁点碎沫也用指尖蘸起。
石顺生找来油布,铺垫在地上,看康震天把白骨拼凑完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敢说一句话,生怕出声就要招来邪灵似的那么紧张。
“可怜的孩子。”康震天叹息一声,让石顺生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如,蜡烛,纸钱,还有施法的道具。他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招魂的必备物品,是他们出门前,康震天告诉他的。
他们要为苏清菊招魂。
按照康震天的估计,苏清菊没有被禁锢在灯笼中。要不然,她不可能脱离禁锢的灯笼跟随石林继而达到害人的目的。
可一些事往往出乎意料,就连康震天都没有预计到。
招魂法坛设好,康震天身穿道袍,手舞一把桃木剑,口念法诀,召唤苏清菊的魂魄归位。
少许之后,一股阴风卷来,把香烛火苗吹得东倒西歪几近熄灭。康震天暗自吃惊,掐指一算,心说不好,有问题却是来不及做出应对策略。
一道极大的邪气跟冲天的戾气来自头顶处,如同咆哮的大喝,一张巨大,无比狰狞的面孔呼地一下从天而降。
绕是历经事事的康震天也是惊得骇地变色。
想苏清菊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怨气,他暗自心惊之余,急转换模式。就在这时,石顺生啊一声大叫,整个人被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力量拖起,呼呼地在地上惊秫般滑动,噗通地碰撞在暗黑中的树杆上,接着传来他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用看,石顺生这次受伤不轻。
康震天大怒道:“呔!好你个鬼灵,老夫是好心超度你的,没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样别怪老夫对你痛下杀手。”
说着康震天手打诀,口念法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砰然巨响,又是一阵正义与邪恶的正面冲突迸裂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火花。
邪灵受到重击,急退,口里怒道:“多管闲事的臭道士,你真该死。”说着又是更加猛烈的扑进,康震天冷笑来得好,掏出一串黝黑乏着光泽的珠子抛向扑近而来的邪灵。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在乱响中传来一声无比凄厉的鬼叫,一切归于平静。
在此期间石顺生没了动静。
康震天顾不得白骨直奔石顺生。
暗黑中,石顺生一动不动。
“石顺生,石顺生。”康震天急喊,借助摇曳不定蜡烛光影摸到他的脸,冰凉冰凉的,不但如此,身子也是冰凉冰凉。
康震天急掐石顺生的人中。许久才听见他咽喉里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也不知道看没有看康震天。
口里突兀说道:“她不是苏清菊。”
康震天吃惊道:“不是苏清菊,那么是谁?”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身后搁放在油布上的白骨。一盏灯笼下,一声素白色的女子,在哭。
哭声哭得来十分悲惨!好似钱塘潮汐水,一波纔退一波来。
石顺生看见了灯笼,听见了哭声,还看见了在哭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在枫林镇,普通人看到冥灯笼,都必须死。
除非你不是本地人,有特殊的能力,比如阴阳眼。与生俱来的能力,无法避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即便遇到也无大碍。
哭泣的女子,正是苏清菊。
那么刚才袭击康震天跟石顺生的又是谁?而且到现在,情况发生了不可估计的逆转,让康震天也颇感吃惊。
袭击他们的邪灵,其实就是导致车祸的罪魁祸首。
她有着冲天怨气,戾气,复仇杀戮,嗜血。她不是钟疯子的养女,不是苏清菊,而是另有其人。
现在哀哀哭泣的人才是苏清菊。她被禁锢在灯笼中,也是白骨的主人。
康震天施法解除灵魂束博的禁锢。
拨打电话急送石顺生去医院。
120来的时候,康震天把石顺生抱的在石林家门口。看着急救车拉走他,这才转身回到后院,继续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仪式。
苏清菊出来了,那束博她的人皮灯笼砰地一声自燃爆炸。
接着康震天召唤石林。
“苏清菊你喜欢石林?”
苏清菊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把他当成哥哥的。”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苏清菊身上,那么到底是谁?康震天答应苏清菊会把她的骨灰想法送到甘肃老家去,让她落叶归根不再做孤魂野鬼。
苏清菊感激康震天的搭救之恩,对他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钟疯子名义上是领养苏清菊做养女,暗地里却对她起了不轨之心。
石林喜欢苏清菊,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兄妹的那种喜欢。他巴不得家里有一个可以帮老妈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路的人。
所以每一次从学校回来,总是要给苏清菊讲一下关于学校里的小事。
可是没想到的是,钟疯子看长大成人水灵灵的苏清菊,心里有了捉狭的心思。
石林没有在家。
石林母亲在田间地头忙。
苏清菊有痛经的前兆。也就是来那事的前期一个礼拜,就会腹痛,这一点作为同样是女人,都是过来人的石林妈最清楚。
苏清菊腹痛没有出去,呆屋里躺床上。
养父进来对她动手动脚,说是帮她减轻疼痛。
苏清菊抗拒,并且拼尽全力把养父推出门外。
被推出去的钟疯子不死心,继续在门口搅扰,口里亲亲宝贝的喊,见苏清菊没有动静,又假称自己肚子不舒服,希望她去端来开水喝一口。
苏清菊吓得大气不敢出,把屋里一台老式缝纫机推到门口抵住,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些。可没想到的是,石林老妈回来,钟疯子倒打一耙说苏清菊勾引他。
石林老妈本来就是文盲,加上老实巴交愚昧无知,就相信了钟疯子的话,对苏清菊就特烦,也不喜欢她了。
之后,石林老妈在钟疯子的鼓动下,走亲戚好几天没有回来。
钟疯子见有机可乘,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把苏清菊占有了。
为了达到长期占有,钟疯子别出心裁说把他许配给石林。
苏清菊知道自己被钟疯子玷污了,她虽然喜欢石林,却不敢去想嫁给他。一方面,她想从枫林镇离开,一方面还得应对钟疯子一次次的骚扰。
最后一次,钟疯子买了一条白色连衣裙送给她,说是庆祝生日的。
看钟疯子高兴,苏清菊提到了想回老家看看的想法。
话一出口,立马遭到钟疯子的反对。
那天,石林老妈借口走亲戚又是一夜未归。钟疯子预用强逼迫苏清菊就范遭到拒绝,恼羞成怒的他,拿出斧头砸昏她,把她拖至后院,随便挖坑埋掉。
石林老妈回来没有看见苏清菊,还真的以为是钟疯子把她送走了,也没有更多的疑问。
康震天听季子墨提到冥币的事,现在苏清菊在,他问是不是她搞的冥币来吓唬人的。
苏清菊摇头说除了试图想联系石林哥,告诉他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希望他能发现她的尸骨外,没有做其他吓唬人的事。
由此可见,发生在石林身上,包括季子墨陷入噩梦中看见冥币,以及石林老妈遇到的怪事,都不是苏清菊所为,而是那隐藏在暗处的邪灵作祟。
钟疯子只是一个助纣为虐的恶鬼,他的魂魄被邪灵控制。
话说;石顺生送进镇医院死亡在后半夜凌晨3点钟。
石顺生死了,季子墨是知道的。
他亲眼目睹石顺生被急送抢救室的过程,也看见石顺生面如死灰的面孔,跟逐渐扩散的瞳孔。
石顺生身上多处不明骨折,淤血在皮下层堆积,从表面看,一团一团深褐色的淤青,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肉搏战,被活生生打死的。
季子墨担心师父,顺道询问关于石顺生的事,得知了苏清菊的情况。他得把这事告诉苏清眉,让她知道苏清菊就是她的亲姐姐。
同时,季子墨也从师父那得来的消息,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苏清菊所为,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不是人,是一只充满怨恨有着无边戾气的恶灵。
康震天猜测,这只恶灵会不会跟石林幼时玩耍的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