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质问张扬,是不是一有凶手案件发生,就必须要告诉他?
张扬苦恼极了,说其实也没有必要告诉他的,只是觉得发生的这些案件太过离奇,才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告诉他的意思,就是想求得更多的帮助。
季子墨想,张扬之所以这么信任他,想在他这里寻求帮助。是事出有因,其原因想必彼此都清楚。大学时代那件事在后者记忆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就因为那件事,才以为他就是无所不能,能解开离奇案件唯一的不二人选。
季子墨去上班的路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张扬提到的那具女尸。他说香樟林不是案发地,也就是说死者不是在那个地方死亡的,而是在A市或者其他地方。
季子墨把苏清眉送到医院,绕围城路去殡仪馆。
殡仪馆这个令人畏惧,生与死交替的特殊部门,只能修建在僻静安宁远离喧闹区域的地点。无论你是大人,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都能深切的感受来自殡仪馆门口那种用感官感受来的肃穆氛围。
特别是那高高矗立在空中的烟囱,屡屡飘出一股蓝色淡白色的烟雾时,人们心照不宣都知道又一具属于人类的皮囊化成灰烬。
摩托车灵活的穿行在车流中,人群中,季子墨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前方,思绪却在想那具女尸,那具焦尸,还有阮红玉。
张扬说阮红玉可能是没有想到她会死,而在死亡之前毫无心理准备。
季子墨对张扬的话感到好笑,谁愿意死,除非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人,即便是这样,临到头也是不愿意撒手离开人世间的。
有人说也不尽然,不是有很多个例吗?这些个例中死亡的人,就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而是在睡梦中死亡。
没有谁知道他们死亡的时间,没有亲人在身边,谁也不知道他在死亡前看见什么,想的是什么?
季子墨对这些所谓的修行才得来的个例死亡事件,感到是一种愚弄的传说。要是没有搞错的话,把这些个例死亡中的当事者用来解剖,或许还能发现造成当事者死亡的真相。
边走边想可不是好事,大清早的怎么来到了凯旋门KTV歌舞厅?是刚才转弯提前了,还是怎么着,季子墨茫然中正预备掉头回转时,突然看见一辆不可能看见的车。
这辆车应该在报废车行列中,堆积在一堆破烂的车堆里。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看见了这辆车,东风雪铁龙,车牌号他记得,就是在路边车震之后在地下停车场自燃的那辆车。
是有人盗用了那辆报废车的车牌号?可仔细想一下不可能吧!车身都烧得面目全非了,怎么可能还有车牌号存在?同时,他看见车里有人。
季子墨把车靠在路边,眼睛一刻不离车身,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就在他快要靠近那辆车时,车门忽然开了,从车上下来一女人。
女人口里叼一支烟,浓妆艳抹,从侧影看还蛮不错的。季子墨认识这个侧影,他有过人的记忆里,知道侧影的主人除了阮红玉没有别人。
接着那辆车慢慢驶离原地,朝地下停车场驶去。
季子墨看四周,一切处于莫名的朦胧状态中,有人就在身边,却视如无赌他的存在。他冲那些行走在车旁边的人喊,在亦梦亦幻的氛围中奔跑,想阻止那辆车进入地下停车室,想要告诉司机车上有问题,要他下车来。
这是一种本能的冲动,季子墨把现实跟一种神似的暗示搞混淆了。
季子墨朝前狂奔,车窗口隐隐可以看见车主的侧面,他在拿什么东西出来。就在这时,砰然一声巨响,车自燃了,燃烧的热浪逼迫得季子墨急急后退,差点掀翻在地。
令人感到困惑的是,车自燃发生的爆炸声,就只有季子墨感受经历到,然,其余的人该走路的还是走路,该进出地下停车场的还是在继续进出。
更加让季子墨惊骇的是,在燃烧中,活生生走出来那具焦尸。走着走着,一个虎扑,竟然直笔笔的扑向季子墨。
季子墨下意识的低叫一声,急回身跑,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被撞到的人是朱一萌。
“你在跑什么?”朱一萌惊讶也吃惊的问道。
季子墨回头看,焦尸不见了踪影。再看四周,没有什么不同,要说不同的是他自己。明明没有焦尸,没有那辆车,唯独他的举止跟神色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就跟遇到鬼那种。
遇到鬼有什么好害怕的?季子墨又不是没有遇到鬼,只是觉得今早的事情有点蹊跷。
朱一萌是跑步来这里的。
她跟季子墨讲想要去看看医生,还说在大白天惛惛罔罔的,到了晚上才稍稍清醒。比如现在是清醒的,到了一定的时候,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所做的事,跟各种都不记得。
季子墨安慰她是胡思乱想造成的心理压力而已。说话间,他看看腕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就急忙对朱一萌说:“不行了,我得去上班?”
“你去上班怎么会跑来这里?”
这句话,季子墨也想问自己,他摇摇头,苦笑一下:“我也不清楚,就想跨上摩托车离开。”
“等等我。”季子墨一愣,朱一萌的神态变了,变得很古怪。这是准时占据?季子墨心领神会,点头,等朱一萌坐上车,摩托车突突启动丢下一串淡蓝色的烟雾扬尘而去。
在路上,季子墨问:“是你吗?”
“嗯。”
“她没有坏心眼,你别搞她就是。”
“我知道,只是借用她的躯体查出杀我的凶手。”
季子墨没有注意到程璐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变得狰狞,眼神无比凶狠。
摩托车继续前进,景物纷纷后掠,喧闹的城市在昼夜交替之际苏醒了。叫卖声,车喇叭声,宠物犬的叫声,女人骂男人的咒骂声,孩子哭闹揉眼睛不愿意去上学的哭声等等交织在一起。
季子墨载着由程璐附体的朱一萌行驶到距离创想大厦不远的巷子里停下。
朱一萌下车,嘴角擒住一抹冷笑,看着季子墨的背影木然的神态转身去了创想大厦那条巷子。
季子墨从离开朱一萌那一刻,就感觉来自背后的阴冷。他没有回头,直奔殡仪馆去。
到了殡仪馆,季子墨给张扬一个电话。
张扬骂道:“你前十分钟在做什么,给你电话老是不在服务区。”
“前十分钟老子在阴阳界行走你信吗?”季子墨大步流星的走,面色阴霾得可怕。
“你还有心情玩笑?”张扬对季子墨的话不以为然,还真以为他是在玩笑来的。
“没有玩笑,他主动来找我了。”
“谁?”
季子墨站定打卡,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跟张扬说话道:“那具焦尸。”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貌似张扬在估量季子墨的话是真是假。稍后,他终于出声道:“你真看见他,都发生了什么事?”
季子墨叹息一声道:“有可能我师父帮我封印的能力自动瓦解,才会身不由己的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见了他死亡前一刻后一秒发生的事,还差点被他占了这一副臭皮囊。”
张扬听季子墨是以轻描淡写的口吻来说这事,但是在他看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中来的玄乎故事。
又是一阵沉默。
季子墨说:“焦尸是阮红玉杀的。”
张扬心中一凛,吃惊道:“你确定?”要真的是阮红玉杀了焦尸,那么焦尸乱麻一团的案件就有了期待破获的希望,那些不可能的事也贯通串联起来。
阮红玉杀了焦尸。
焦尸复仇,杀了阮红玉。
张扬把推断告诉季子墨。
季子墨说:“我对你如何推断的案件不感兴趣,我只是尽力把获知的信息告诉你,要是某一天被恶鬼杀之,你可得帮我搞一墓碑,上写季子墨为了跟死人打交道,壮烈牺牲。”
“去,别瞎说,你可得长命百岁,要真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在遇到那些离奇超出自然范围的案件,该找谁?”
“爱找谁找谁,挂了啊!”季子墨也不管对方的意见,挂了电话,闪身进了五号化妆室。
进去还没有换上工作服,有人敲门。
“谁?”
“季师傅,有你的包裹。”
包裹!谁会把包裹邮寄来殡仪馆?季子墨郁闷冲外面应了一声,换好工作服走出去到了收发室。
收发室是一中年五大三粗的汉子。叫钟鸣发。
季子墨说:“刚才我经过你怎么没有喊我?”
钟鸣发说:“你刚才在电话,我喊你也没有听见。”
“哦。”季子墨答应中拿起笔在签收单上签名。也没有过问包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拿起就离开了收发室。
季子墨去了殡葬师休息室。
包裹是一方方正正的纸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东,他看了看,暗自想会不会是定时炸弹之类的。每一次都这么胡思乱想有意思吗?季子墨暗骂道。
拿起刀片划开包装表层,露出纸盒子的活动折叠部位。他毫不费力的抽出折叠三角形,低头一看,纸盒子里的东西,惊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