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气急,直呼道:“你……你,你简直无赖至极,无耻至极!是你刚明明答应了,我才甘愿受此大辱,怎生现在又耍赖。”
那公子假装恍然大悟,道:“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说的是你要把爷讨高兴了,爷才答应放人的嘛,现在爷还不高兴呢!”然后对着人群道:“各位乡邻,你们说是吧!哈哈哈!”
人群里少有人插话,几个跟班却大声嚷嚷道:“是啊,是啊!”
众人见这情状,不胜唏嘘。有说云霄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有的说他多管闲事,偶有正义感的倒也说那丑公子无赖。
不过丑公子倒不管那么多,又朝那女子走过去,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还带走。哈哈哈!”几个跟班也过来强拉人。
云霄勃然大怒,拉着丑公子胸前衣服,便斥道:“你难道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怎生如此无赖,你无赖!无赖!”
说着再猛一提丹田内力,没但没将内气提起来,反而腹部一阵剧痛,疼得他苦不堪言。当初李子龙封住了他的会***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挣开。
而这下那丑公子可生气了,指着云霄大骂:“你娘的,敢骂你老子,我看你是欠打!”说着挥动拳头,一拳打在云霄脸上,打得云霄踉跄退了好几步。跟班见此动静,马上过来,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云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老人与女子过来磕头求饶,丑公子仍不为所动,跟班也不停手。就这样一顿殴打,打得云霄险些背过气去,竟无一人上前阻拦相劝。
不过,没多久,倒闻得一个冷傲的声音响起:“住手!”
随即又一个柔和的悦耳声音道:“天子脚下,你们如此行径,还讲不讲理?”
人群骚动,沸沸扬扬,俄而直走进两个女子来,看她们打扮,一个衣着粉衫,艳丽不可方物;一个白衣如雪,超凡脱尘。如此天仙下凡,人间绝色,只把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物我两忘。那丑公子和几个跟班更是看得垂涎三尺,欲罢不能。云霄强忍着痛抬起头,见此两女正是那日龙腾寺遇见的两位小姐,深感诧异。
两女瞧也不瞧那丑公子一行,径直走到云霄那儿,粉衫女子连忙和被戏女子扶起云霄,并柔问声道:“你没事吧?”
云霄惊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只见白衣女子望向他,却冷冷道:“喂,你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那日在龙腾寺,你无论如何也不下跪,却道你还有几分骨气。没想到今日,别人一句戏言,你就甘愿这样,你当我们是好人就好欺负是吗?”
云霄忙道:“那天的事,的确是在下不对,在下深感内疚,还望两位小姐原谅,莫要将此事再挂在心上!”他又看了看粉衫女子,道:“只是……只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怎么能……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向你这般年轻漂亮的姑娘家下跪!”
有身份的人最重颜面,云霄如今仍不知道那天要他下跪的用意,不过他这一说,倒令粉衫女子有点不好意思,两颊微带红晕,只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那日我确实受了点惊吓,一时失措,未及阻止他们的粗鲁言行,还望公子莫怪!”本是云霄的不对,此刻这姑娘倒还怪起自己来了,果是大家闺秀,知书懂礼,不似寻常女子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云霄望着她,且敬且佩,又诚恳歉道:“姑娘,那日实在对不起!”说着又要作揖,不过腰还没弯下就疼得叫了出来。粉衫女子连忙阻止:“公子,不必如此了!”
这时,丑公子才回过神来,行将过来道:“哈哈哈,这是哪儿来的小妞啊,怎么如此漂亮!”
白衣女子冷眼而视,直哼道:“无耻之徒!”
云霄倒也不怕他,依然得理不饶人,愤怒地道:“咱们说好的,你怎么如此耍赖!”
丑公子理也不理他,嬉皮笑脸地对着两女子便是一阵作揖打诨,还饶有兴致地问道:“敢问二位小姐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啊?”
粉衫女子也不看他,也不言语,白衣女子对着云霄,又责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知,与虎谋皮的事儿能成吗?真是个大笨蛋!”
云霄心想她教训得极是,对待丑公子这种无赖,是不能顺着他的,不觉一阵尴尬。他看看白衣女子,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那丑公子仍然厚着脸皮,道:“二位小姐,在下姓万,敢问两位如何称呼?芳龄几何?家住何处啊?”
粉衫女子置若罔闻,白衣女子却道:“凭你也配知道本姑娘!”
丑公子没讨到好脸色,笑脸渐渐拉下,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云霄见丑公子不怀好意,生怕这两位女子吃亏,因道:“莫要管他,咱们走吧!”
粉衫女子点头同意,那遭调戏的女子也扶着老人自要离开。丑公子示意,几个跟班一下把去路拦住,丑公子开口阻道:“唉……别急着走嘛,相逢既是缘分,大家何不多沟通沟通!”
白衣女子冷道:“你这种人,谁愿意和你多说!”说罢也要转身就走。
丑公子急道:“别走!本公子热情好客,何不上我家坐坐!”几个跟班立刻围住几人,丑公子当即吩咐:“全给我带走!”
白衣女子微怒,待几个跟班要上前抓人,她轻移玉步,缓抬纤腿,只五脚就将五个跟班踢得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丑公子一见,怒道:“呀呵!看不出来娘儿们还会武功,难怪如此嚣张!今儿个,让爷来教教你!”说着一招黑斧偷心直朝白衣女子胸前打去,白衣女子一闪身,鬼魅般绕到丑公子身后,一脚踢中丑公子屁股,直踢得丑公子摔了个狗吃屎。丑公子愤怒难平,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握紧双拳,迅速撞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却动也不动,待要靠近时,丑公子舞动着双臂,熊抱向白衣女子。
这时,白衣女子才足尖点地,飞身而起,越过丑公子头顶,一脚狠狠踏在丑公子头上,然后缓缓落地,轻轻拍了拍丑公子肩头。丑公子转身看时,只听啪啪两声响,白衣女子左右开光,狠扇了丑公子两耳光,接着再一脚,踢得丑公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旁众人看得大笑不止,粉衫女子和云霄也是不禁莞尔。那丑公子仍不服气,爬将起来,还要出手,却被跟班急忙拉住了,一跟班细声道:“爷!这女子武功太高,咱们不是她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改日再找她算账!”
另一跟班也道:“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姑且记下,改日再找她报仇!”
丑公子大怒,也不想再丢人现眼,大叫道:“臭娘们儿,敢戏弄老子,告诉你,你完啦!你们通通完啦!”
一众跟班嚷道:“有种别跑,一会儿来收拾你们!”
丑公子丢了大丑,怕失了面子不敢提及家人名号,只率领几个跟班边走边骂,灰溜溜地去了。
无赖走了,那老人与女子直是欣喜万分,忙过来要拜谢云霄和两女子的大恩。忽听到人群中有人道:“这人乃是当朝首辅万安的儿子,大家赶紧散吧,以免惹祸上身!”不多时,人群果然一哄散尽。
那老人与女子来到云霄面前呐头便跪,老人流着泪道:“小老儿与孙女儿,拜谢公子救命大恩呐。”说罢哭泣不止。
云霄忙搀扶起二人,凄然道:“两位快快请起,我有什么本事能救得了你们!”他看了看两女子,道:“要谢,当谢两位姑娘才是!”
那老人与孙女儿又自去拜谢粉衫女子和白衣女子,两女子毫不托大,也不居功。白衣女子摆出一副武林侠女范儿,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本就是我辈应该做的,举手之劳而已,两位不必客气!”
粉衫女子心细,看到那老人与女子穿着寒酸,听口音又非京城人氏,不禁问道:“老人家不是本地人吧,因何到此,又怎会被刚才那人盯上?”
老人长叹口气道:“我本山西人氏,祖孙两人相依为命,这孙女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本想来京中投她舅舅,让她舅为她张罗张罗找家好人户,不想她舅不知何时已搬出京了。空跑一回不说,无奈回乡的盘缠也用尽了,这才在这天桥上卖唱,本想挣点路费回家,不曾想却遇到刚刚那个瘟神,他见得我孙女儿美貌,这就这就……唉……”说到此老人与孙女儿又禁不住一阵哭泣。
粉衫女子连连柔声安慰,白衣女子更是愤慨地道:“万安那个窝囊废,别的什么都不行,欺压良善这一套倒是很行,而且是子子孙孙、老少皆行。”
想起刚才那人身份,云霄害怕他再来寻衅生事,忙道:“适才那人是万安儿子,可是不好对付的,老人家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他带人过来可就不好走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手帕,缓缓打开,见里面包着些细细碎碎的银子,云霄只取走一小块,把剩下的包好塞给了老人,“老人家,我这有些银子,快些拿去雇辆车,赶紧走吧!”
那老人再三推脱,却不肯收,云霄只是不依,硬将银子塞到了老人手里。老人与女子无奈,又拜谢了云霄及两女子,匆匆离去了。
两女子看着云霄的一举一动,面面相觑,相视无语。
直到老人与女子走得远了,云霄才对两女子称谢:“刚才真多谢两位姑娘了!”
白衣女子还是冷冷道:“谢什么,你不是自认为本事大吗,别人能帮得了你什么!”
云霄见她如此,想起刚才的事,愧然道:“适才是在下思虑欠周,不曾想着了那无赖的道。”
白衣女子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傻子,原来还真是傻子。”
云霄自知,她定是还在对那天的事不满,也没多介意。只是再一想,今天白白受辱,都错在考虑欠周,这姑娘这么说倒也应该。
粉衫女子见云霄没说话了,怕伙伴再说话伤人,因劝道:“姐姐,别说了!”
白衣女子还道:“像那种人,就不该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看有的人若不反省啊,下次还得吃亏!”
云霄知她话是好意,这次没有责备,而是换变成提醒,便也感激道:“小姐说的是,在下一定谨记!”
粉衫女子提醒道:“公子也快些离开吧,不然一会儿那些人又来找麻烦了!”
云霄深深看了一眼粉衫女子,对二女道:“大恩不言谢,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他抬头看天,只见晴空万里,一览无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心中却问:”天下之大,云霄能去哪里?”
两女子见眼前的“臭穷酸”一跛一拐的离开了,都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两人便自拉着手,相携离去。
不过云霄未曾想到的是,今日他的大名,恐怕要传遍整个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