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恹恹的跪在那,没一点硬汉的感觉,反倒像是被人给揉捏过的小黄花。
宗祠里凉飕飕的,萧焕焕吸了吸鼻子,腹中已传来了“咕咕叫”的声音,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腹。甚至,她有一种想把贡品吃掉的想法,眼巴巴的盯着老祖宗牌位下那丰盛的食物,馋的她两眼发直。
“太子殿下。”小石头鬼鬼祟祟的扒着宗祠外的大门,眼睛贼兮兮的探视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动静大了会把侍卫什么的给招来。单手捂着衣服里的东西,又往周围多看了几眼。
萧焕焕寻着声看去,身子本有些摇摇欲坠,软弱无力,但在闻到不知哪飘来的肉香后,浑身的毛细孔都感觉瞬间张开,鼻子用力吸了几下,大脑一阵清明:“你给孤带吃的了?”
小石头将怀中用油纸包好的烤鸡扔过去,可脚下依然不敢跨进宗祠半步。擅自进宗祠,被发现了就是死罪,他不过是奉公主之命来送食物的,还不想把小命搭给这太子爷。
“太子爷保重。”说罢,小石头一溜烟似的遁走了。
小石头还是这个样子,胆小怕事,萧焕焕知道。那整只烧鸡正好落在她双手之上,居然还是热乎乎的,顿时心间酸涩起来。看着那些陌生的牌位,啃着烧鸡,还没啃多久,又有人喊了声“太子殿下”。就这一声呼唤的,吃的投入的她,那手里的烧鸡差点掉地上,扭头一嘴油的往后看去。
是苏风华身边的婢女,她认得。看来这小白花终于想起要来给自家夫婿点爱的关怀了。
婢女小心的走进宗祠里:“殿下,我们主子今日突然病了,所以才让奴婢来给您带几句话,说是让殿下记得,不论什么时刻她都会一直在。”
苏风华是什么人,她闭着眼都摸得清清楚楚的,太子一落难,苏风华就病了,天底下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情?碰到她这种照妖镜般存在的人,苏风华玩的这些,简直是没水准。
萧焕焕抓过婢女的裙摆揩了揩手上的油,然后扯下一根自己的发丝,气定神闲的道:“回去把孤的发丝给爱妃,孤知她会懂。”
婢女接过那根细长的发丝,以为是太子爷对主子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欣喜着就回去禀告主子。
太子殿偏殿里,苏风华看着桌上赵王爷送来的丹青图痴笑着,手轻抚着画,爱不释手。
婢女笑吟吟的拿着太子爷的头发丝进来:“小姐,你看,太子爷让我将这个给你,说你一定懂。”
苏风华抬眸看着婢女,那发丝在夜晚难以看清,放在手指间摩挲片刻:“他这是白首不相离的意思吗?没想到太子对我的感情依然这么深。”她又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将发丝丢进烛火中燃烧:“你去告诉赵王爷,就说太子爷对我尚有感情,等适当的时候,便可以利用起来。”
宗祠里,萧焕焕就一直跪着,睡意渐浓,直到夜半三更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最后身子往后一倒,呼呼大睡。
第二天再醒来,萧焕焕已经躺在太子殿正殿的床榻上,耳边那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哭法,她不睁眼都能猜到是皇后。这天底下谁最怜惜太子?当然是太子的生母,所以这太子多年不得皇上的喜爱,这皇后一直是急得发狂。
这些日子以来,萧焕焕自从跟萧锦辰互换灵魂开始,她最怕的就是见这个皇后,生怕被皇后瞧出什么端倪。
皇后哭了一会儿,似乎是哭累了,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吩咐给太子喂药。
听着皇后的脚步声渐远了,萧焕焕这才眯着眼掀开点床幔,松了口气。正想支撑起身子,却隐约看见床幔外有人端着药朝这边走来,她下意识迅速重新躺好。
“殿下竟然醒了,又何必装睡。”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萧焕焕的嘴边也碰到了个冰凉的勺子,温热的汤药流进嘴里。是百里寻,他怎么来了?还给太子喂药?
不过想到这,她的心里也不太好过,百里寻给她喂药,百年一遇的事情啊!小时候这百里寻可是见到她就跑的远远的,记得有一次,她见百里寻跑的急直接摔倒,她不过是要过去扶他一把,却被他当做是怪物般,不但不领情,还立誓说以后都是宿敌。
那时候她也是等于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对小孩子立誓根本没有放心上,但直到之前百里寻为了报复她竟然跟宫女私通,她才醒悟,原来百里寻对她是厌恶的很。她这一眼相中香饽饽却如此对她,不过就是勇敢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喜爱,狂热了点,直接了点,犯的着记恨吗?
百里寻一勺一勺的给萧焕焕喂药。萧焕焕只觉得这药甚是苦涩,从舌尖苦到心尖上,她没有回答百里寻的话,也没睁眼,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百里寻把药喂完,又温柔的给她擦了擦嘴角。
放下碗,百里寻坐在床边上沉思着什么。似乎是想好了对策,这才身子往太子那一倾,几乎脸贴着脸:“太子殿下,为何最近我总觉得你哪里很不一样了?”
瞬间气氛降至冰点,这声音太近,近的萧焕焕猛地睁开眼。一睁眼,她下意识的睁大双眸,百里寻的脸就那样的近在咫尺,只要微微一动,两人可能就要触碰到。与此同时,滋生出的某种暧昧气息也在扩散着,并且伴随着她狂乱的心跳。
“你。”萧焕焕直视着百里寻的眼睛,却无法在他眼中洞察出蛛丝马迹,反倒是有一种诱惑在他眼底暗涌。她眨了眨眼睛,不想被他给迷惑了:“孤哪里不一样了!怕是驸马爷不一样了吧?”
很好,就是这种状态,不能因为被试探了下就吓得腿软。她在心中自我安慰与激励。
百里寻坐直身子:“那是我误会了,殿下还是那个殿下。既然如此,殿下何时才能兑现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