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1)

一餐饭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众人纷纷摸着肚子,矜持的离开了仙味楼。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家少爷的冉元看见木音出来,赶紧上前道:“大少爷,马车还没来,要不您等一会儿?”

木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冉元道:“以后在外面,莫要唤我大少爷。”

冉元一怔,低头应了小声应了是。

木音舒出一口气,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提步向外走去道:“走吧,不必等马车来了。”

仙味楼正开在最繁华的街上,这个时间仍有颇多的路人,木音远远看见谈鸿永,心里对这个人好奇非常,明明是严党中人,却偏偏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思及此便走的速度快了些,想要追上谈鸿永攀谈一二,却不料被人撞了个满怀。

冉元一惊赶紧上前扶住木音,“少爷,没事吧?”

“无碍。”木音借着冉元的力站稳了,再看向撞到自己的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明明是个中年男人,可那双桃花眼却好看的不行,仿佛在这个男人面前世间的一切都成了陪衬。木音张了张嘴,还是出口问道:“大伯,您没事吧?”

那人却不答,只是饶有兴致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木音,摸着下巴,玩味的笑道:“有趣有趣,竟是个凤凰命格的。”

说完,也不看木音的反应,掂了掂手里的玉佩,正是木音怀里那块刻着‘墨’字的羊脂玉,对木音道:“这玉佩我看着喜欢,拿走玩几天,过些时日还你。”

木音满脑子都是那句‘凤凰命格’,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冉元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哎呀这什么人啊,那可是少爷师门的玉佩,少爷要不报官吧。”

木音看着那人的方向摇了摇头,再转过身时,哪还有谈鸿永的影子,只得作罢。

第二日一早,木音拿着两包点心,进了御史台的大门,因着官品高的此时都还在大殿中上朝,官阶不够的都还在家里补眠,一路过来竟一人也没碰到。

听见敲门声,谈鸿永心里一惊,赶忙把从刑部偷偷调来的卷宗收了起来,才开口道:“门外何人?”

“是我,江南监察木音。”

听见木音清冽的声音,谈鸿永暗暗舒了口气,起身开门,两人相互行了个礼,谈鸿永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木御史前来有何要事?”

“没有要事,只有闲事。”木音将手里的一包点心递给谈鸿永道:“城郊的点心,虽比不得宫里的御厨,但是胜在用料新鲜、皮薄馅多,正巧经过谈御史这儿,便顺便送来了。”

谈鸿永却不接,只是皱眉道:“无功不受禄,木御史有话不妨直说。”

“昨日多谢谈御史了,不然只怕我今日便要告病假了。”木音又将点心向前送了送道:“小小点心不成敬意,还望谈御史不要弃嫌。”

谈鸿永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脸上却有复杂的神色,似是在思考到底该不该接下这份点心。木音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谈鸿永办公的房子,心下当即了然,便将点心直接放到了谈鸿永的桌子上,然后向后退了一步,道:“希望谈兄不要辜负我这一番心意,告辞了。”

木音打开自己的那间东西南北皆不足十步的小屋子,虽然经常打扫,却依旧满屋子霉味。

现在天气炎热,这屋子里说不出的闷热。本来就不甚在意这外部物件的木音,从谈鸿永那里回来后,心中更是宽慰不少,那谈鸿永是严毅时的学生,却依旧因着不善待人接物被安排到那样老旧的地方,而自己作为严毅时政敌的学生竟也差不了多少,心中甚慰啊。

被木音念叨着的严毅时,此时可不如木音那般宽心,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女婿竟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政敌堆里,更是郁闷的不行。

六月多暴雨,稍有不慎便会致使黄河决堤,而今年的黄河似是更加任性。往年都是从登州入渤海,今年却夺了淮河的河道,从江浙入了黄海,所过之处农田尽毁,一时间竟夺了沿河数千条的人命。

“陛下,微臣以为,户部派人监工甚是不妥,应派工部的工匠前去应对。”李琰接收到自己岳父的目光,头低的更深了,不仅驳了严党提出的由李璠前去监工的建议,更是扯出了隐隐向秦王靠拢的工部,“五年前,黄河改道,派去监工之人不懂此道,险些酿成大祸,后来还是工部控制住了流势,前车之鉴犹在,陛下三思啊。”

李琰此话一出,本来蹦跶着的严党众人,此时都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谁也不敢贸然开口。虽然说话的这位是礼部冉清轩的学生,算是秦王党人,可他毕竟也是户部尚书李骥的儿子,又是严相的女婿,谁知道他说的这些是不是出于那两位大人物的授意啊,万一这马屁没拍好,到最后受罪的可是自己。

严毅时听见李琰说完就没人再出声反驳了,心里对这些弯弯道道清楚的很,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声反驳,不然今天晚上各个高官家里都会知道严毅时看不上自己的女婿,却偏偏又将女儿嫁给了他,莫不是珠胎暗结之类的话定会流传起来,那自己的宝贝女儿岂不是要受了大委屈。

思及此,严毅时看了一眼那李琰的便宜父亲李骥,可李骥低着头,一副我不听我不看我不知道的样子。此事涉及到工部、吏部、户部,跟此事毫无关联的礼部尚书冉清轩先扭头看了看左边,只见兵部尚书闻世镪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站在那里,冉清轩又侧头看了看右边,正好对上刑部尚书虞怀信,两人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表情,就差在手里抓一把瓜子了。

眼看着顾诀就要拍板定下此事,严毅时怎么可能将这个能捞救灾款的活计让给工部,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先让工部商量后递呈一份所需款项的折子,再做打算。”

“咳咳咳。”顾诀勉强压住了咳嗽,可脸色显得愈发苍白,不过二十有六的年纪,却每日需要用人参吊着精神,本来就优柔寡断的性子此时更加怯懦,“也好,咳咳,咳,就按,按严相说的办。”

严毅时和严党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退朝后,晋王和秦王两位亲王都随着顾诀离开了,李琰故意慢吞吞的走在最后,没想到还是让故意等着他的严毅时拦住了。

“严相。”

严毅时看着自己女婿的手抖啊抖的样子,心里更是气的不行,除了一副好相貌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索性双手背在后面,看着李琰厉声道:“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抖什么抖!你母亲想念女儿了,今日下值后便带着彤彤回相府吃晚饭。”

严毅时说完连看都没有看李琰一眼,直接就离开了。李琰知道这是严毅时要借着吃晚饭的名义敲打自己了,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直到晚间回到自己那小房子里去。

本来严毅时和李骥都曾提出要送李琰一套大宅院,李琰心里不愿接受却又怕委屈了严炜彤,最后还是严炜彤自己提出来不要那宅院而是和自己挤在这小院子里。

严炜彤听到门响赶忙将书放下站了起来,出门迎上了李琰,“夫君,你回来了。饿了么?”

李琰看着自家夫人穿着简单的衣裙,鬓间只挽着一支朱钗,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子贵气。李琰心下更加内疚,拉住严炜彤缓了缓道:“夫人,岳父大人让我们今晚回相府用饭,相府的小厮已经赶来马车在门外等着了。”

“回相府?”严炜彤轻轻皱了皱眉,很快反应过来,问道:“可是今日朝堂出了什么变故?”

李琰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也不避着严炜彤将事情和盘托出,道:“只怕是岳父大人要恼了我了。”

没想到严炜彤竟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你这么做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何必害怕父亲的脸色。今晚我一人回去,你不在他面前,他自然不会追到咱们家里让你听他的,你放心,有我呢。”

严炜彤说完,看着李琰呆呆的神色,捂嘴轻笑一声“呆子”,随后踮起脚尖在李琰脸上啄了一下,便转身进了卧房换衣服去了。

直到严炜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李琰才呆呆的回过神来,看见严炜彤又一次愣住了。只见严炜彤身穿黄罗银泥裙、五晕罗银泥衫子外加一件单丝罗红地银泥帔子,头上戴着鸳鸯莲纹鎏金银花钗、金镶玉步摇、累丝金发簪和一件鎏金透雕童子花草纹银钗,耳垂坠着嵌宝石莲瓣纹金耳坠。

“怎么又呆在这里了?”严炜彤伸手在李琰眼前晃了晃,随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有些忧虑道:“这些都是我出嫁前用的,因为你官阶不足,我怕穿这些出门给你惹麻烦,如今天色已晚,应该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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