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算账(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当晚孟想回家时仿佛战败国的被遣返士兵一样嗒然若丧,顾翼比他早回,见状已心中有数,不忍再刺激他,次日才婉转套出供词,得知徐灿出走,他和熊家母子为找人满城乱奔了大半天,至晚仍一无所获。

“怪不得你昨天一回家就蹲在电脑前看屋子的监控录像,徐灿回来过吗?”

“没有。”

“他的行李都还在,总会回来取吧,要不我们这几天别开店了,在家守着。”

“熊胖让我把行李都搬到酒店去,他怕徐灿悄悄拿了行李走人。”

“这人真是…他都把徐灿的心伤透了,还想强留住人家吗?我看徐灿脾气是好,可骨子里也是挺要强的一个人,被他伤成这样,肯定不会原谅他。”

外人只能预测,事件的走向已不是他们所能把握的,孟想不像顾翼那么爱憎分明,既对熊胖深恶痛绝又不愿看他惨淡收场,同时更为徐灿的现状深深担忧,生怕他流落在外会出意外。

又过了两天,梁美娟来电话,哭哭啼啼向孟想求救。

“孟想啊,我们凯凯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水也没喝几口,从昨天起就睡到床上一直哭,我咋个劝都劝不到,你快点来帮我劝下他,我怕他又像上次那样想不开……”

孟想放下电话,身心塌方般疲累,顾翼看在眼里,情知他放不下朋友,主动说:“还是去瞧瞧吧,万一真出人命了呢,快换件衣服,我开车陪你去。”

孟想厝疑地看着他:“你也想去?”

顾翼笑道:“你看你现在状态这么糟糕,我怎么放心让你单独行动呢?不能为你分担苦恼,还可以做你的司机和看护嘛~”

他嘴甜卖乖,主要动机却深藏在心,观看渣男的惨状乃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那渣男多行不义,还连累自己的男朋友挨骂受屈,如今天道好还,他当然要为坏蛋的下场做个见证。

中午他们来到熊家母子入住的东京半岛酒店,孟想进门后向梁美娟递上蛋糕盒子,说是给熊胖买的点心。梁美娟愧急道:“梁嬢嬢都没脸见你了,你还这么客气做啥子嘛,这屋头吃得都堆起了,甜的咸的荤的素的中的洋的啥子都有,也要他肯吃嘛。”

孟想好言安慰长辈,却想不出什么中听的话,顾翼知他精力有限,说:“你进去看熊凯吧,我在这儿陪阿姨聊天。”

孟想走进套房卧室,见大床上团着一座棉被做的坟包,里面传出抽抽搭搭的鬼哭,心情真个近似上坟,酸楚地喊了声:“熊胖,我来看你了。”

他没带香蜡纸钱,只好空手祭祀,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坟堆,冢丘开裂,那死不瞑目的鬼痛哭着抓住他的袖子,像有无尽的冤苦亟待诉说。

三日不见,熊胖已发如蓬草鸠形鹄面,感觉老了十岁不止,孟想来时还装着的一点怨念都被这凄凉光景吹没了,怵惕恻隐地说:“你咋个整成这样子了,硬是不想活了唆?”

熊胖垂泣:“孟瓜娃子你来得正好,这阵不来以后担怕都看不到我了,想到你我兄弟一场,最后还是该来个临终告别,这样我死也死得安心些。”

他又回到当年和英国情人分手的时期,满口骇人的鬼话。

孟想赶忙劝说:“你何必这样子嘛,徐灿还没跟你说分手得嘛,你稳一下要不得啊?把自己搞成这种鬼样子,他回来看到好糟心嘛。快去洗个脸,吃点东西,下午我再陪你出去找人。”

熊胖摇头:“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东京这么大,人找人找死人,除非他自己回来,要不然根本找不到。”

“找不到你也不能绝食撒,我看徐灿不是那种经不起事的人,一会儿不要他没的事,把你弄来饿死了。”

“你要我吃得下去嘛,一想到他一个人伤伤心心在外头,我心头硬是像压了匹砖一样。你不晓得平时只要我不在家,灿灿都舍不得弄好吃的,个人吃点方便面或者面包就对付了,这几天肯定也没有好生吃饭,说不定过得比我还恼火。”

熊胖说着说着涕泪齐下,两个青紫未散的眼皮肿得透亮,犹如帖了两块狗皮膏药,那痛心入骨的模样想来不再是伪装,可惜为时已晚。

孟想见哭兴悲,也道不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类的奚落,僵坐不语无能为力。不久门外人都被鬼哭引来,梁美娟见宝贝儿子悲泗淋漓,如同被摘去心肝,没等走到近处已哭天抹泪嚎叫:“哎呀,你这个背时的瓜娃娃,一天到黑哭,是想哭死你们妈唆?你们妈都要70的人了,还有几天活头哦,你硬是想收我的命才甘心哇?”

顾翼忙劝:“阿姨您别急,熊凯只是一时想不开,让他哭一哭发泄发泄还有助于情绪恢复。”,见孟想一筹莫展坐在那儿守灵,便亲自上去做法,对熊胖说:“熊凯,你别太着急,徐灿昨晚给我打过电话,说他正在东京周边散心,过几天会回来找你谈话的。”

这重大消息直如春雷震动了冰封的大地,熊胖立刻还魂,爬到床尾追问:“真的吗?他真跟你联系过?”

顾翼顶着童叟无欺的亶诚表情点头:“徐灿人很实在,说会回来就肯定会回来,所以这期间你还得保重身体,别把自己折腾病了,不然他回来看到你这幅模样,心里一烦躁就不肯好好跟你谈话了。”

熊胖摸摸下巴上擦鞋垫般杂乱的胡子,怨怨焦焦说:“是的,我不能让他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得振作。”

说罢手脚并用滚下床,要去卫生间修整,他饿得站也站不稳当,一步一扑爬,孟想忙和梁美娟联手搀扶,劝他先吃点东西。熊胖见到生机,胸腹内郁结的闷气散去,饥饿感好似猛虎下山,逮住人也想啃一口,抓起梁美娟端来的便当倒垃圾似的拼命朝嘴里塞,噎得不住打嗝也不停手。梁美娟心疼地一边替他拍背一边喊“作孽”,连日操劳又失去化妆品掩护,这时的她真像个憔悴的龙钟老太了。

离开时顾翼先去停车场取车,梁美娟趁人没在拉着孟想的手由衷叮咛:“孟想,我看顾翼这个娃儿真的多对的,你要跟人家耍朋友就好生耍,千万不要像凯凯一样东晃西晃结果晃得来两头失俩。二天你们屋头不同意你们的事,跟梁嬢嬢说一声,梁嬢嬢去帮你给你们妈老汉做工作。”

这阿姨在孟想心目中一直是四清六活的能人,认识的长辈里没有比她更厉害的,此时被熊凯带累陷入前所未有的狼狈境地,也是家门不幸冤孽所至。想来普天下大多父母的心愿都是盼望儿女幸福平安,熊胖家境富裕,自身又样貌出众头脑聪明,虽说跟父亲有矛盾,但那都是他单方面执意为敌,对方其实也对他宠爱有加,梁美娟更不消说,简直拿他当命根子,寻常人修几世也修不来这等好命,他却淫心无度自甘下流,把一段春日牡丹般的风流富贵硬生生作成鸡飞蛋打的桃花劫,可见古人“祸莫大于不知足”的训诫都是至理。

到了车上他问顾翼徐灿的来电是真是假,顾翼的回答如他所料。

“当然是假的啦,如果是真的我肯定当时就跟你说了,熊凯这会儿就是失心疯,不想他继续作下去就先得给他点盼头才行。”

孟想问话时其实怀了点微末希望,得知真是顾翼为熊胖画的饼,颓丧叹息:“熊胖这次估计真的完了,本来一开始老实认错没准还有机会,他偏要作死,当着徐灿的面说了那么没脸没皮的谎话,一口气败光所有人品,我是徐灿也不会原谅他。”

顾翼称是:“肯定的呀,一翻脸就大肆往人身上泼脏水,谁敢跟那种衣冠禽兽谈恋爱啊,徐灿果断甩了他很正常,要是揣着圣母心和他破镜重圆,那才是名副其实的渣攻贱受呢,我最讨厌这种配对,铁定同时跟他俩绝交。”

本分尽到,二人重新打理自己的小日子,然而风暴的余波尚未离境,乐村恢复营业的当天晚上,林畅悄然入店。看他一言不发找了个舒适的座位闲闲坐定,孟想也一声不吭地倒了杯玄麦茶双手敬上,顾翼背地里问他:“这人还来干嘛?”

他一脸墓气地嘀咕:“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

顾翼便知道林畅是来寻仇的,心中大是不忿,一边又挺欣赏这人有仇必报的决断,上次便想领教一番,何不趁此机会过过招?于是轻手轻脚闭上店门,假意上前招待。

“林先生您吃晚饭了吗?要不要点点儿什么?”

林畅礼貌回绝:“谢谢,不用了,我是专程来找孟想的,请你批准他休息20分钟。”

顾翼笑道:“您太客气了,我不是这里的老板,无权批假,但他也不是这里的员工,随时可以自由活动。”

伶俐回答让林畅露笑:“那请他过来说话。”

“好嘞。”

顾翼脆生生朝孟想招呼一声,孟想受招前来,木腾腾站在桌边,顾翼拉他坐下,假意请示林畅:“我站了一天怪累的,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林畅会意点头,眼珠转向孟想,柔和的清辉即刻化作凌厉的剑芒,刺得他透心冰凉。

“孟想,看你的表情想必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你协助熊凯污蔑我,这笔账该怎么算?”

孟想像打碎的热水瓶失了胆儿,也无颜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低眉垂首做伏法状,虚声说:“您觉得该怎么处理我?”

可能见他认罪态度比较好,林畅语气稍稍和缓。

“本来依我从前的脾气会直接把你拍gv的事通报给入管局,让他们将你驱逐出境,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不想做得太绝,念在你也是受人教唆胁迫,我可以网开一面。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再诚心诚意道个歉,过去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孟想听他如此发落,真是侥天之幸,正要起身下跪,顾翼伸手按在他的肩头,要来一段节外生枝。

“对不起林先生,您的这个要求恕我们无法执行。”

他说明立场后不卑不亢解释:“孟想冒犯了您,按理应该接受惩罚,倒回去半年您就是命令他跪地舔鞋也没问题。可他现在正在跟我交往,自家男朋友给人下跪,我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还请您见谅。”

顾翼生来一副聪明相,林畅早看出他不好对付,见他果然出手碍事,便不客气地露出锋芒:“孟想助人行骗的事你想必早就知道,有一个坑蒙拐骗的男朋友才更丢脸吧。”

顾翼莞尔:“正因为已经丢过一次脸,不想再丢第二次。林先生,法院审判也要先看犯罪动机,孟想顶多是胁从犯,到了法庭也会酌情减轻处罚,况且他迷途知返,中途就进行了悔过和澄清,协助您揭穿骗子的真面目,这属于重大立功表现,将功折罪您也不该再这样羞辱他。”

林畅反驳:“现在不是开庭审案,他得罪了我,要怎么处罚全由我,让他磕头已算开恩了。再说他当初袒护骗子时就已经沦为同伙,没有任何理由脱罪。”

“他不想伤害谁,是熊凯强迫他这么做的。”

“熊凯没拿刀威胁他吧?他这么大个人连起码的是非观都没有吗?”

“正因为没有丧失起码的是非观他最后才幡然悔悟了啊,耳根子软,放不下情面是他的弱点,被利用也活该,可是从这方面看他也是受害者呀。您让他道歉忏悔都行,但这个头是无论如何不能磕的。”

“你倒会护短,跟一个没主见的懦夫交往,品位有待提高呀。”

“呵呵,被一个骗子蒙蔽一两年,这样的眼光也很成问题。”

顾翼寸步不让地对峙很快挑起战火,林畅重拾杀手锏,提起孟想拍gv的事。这是灵丹妙药也救不了的死穴,孟想怕惹火林畅给自己来个连锅端,忙要劝阻顾翼,哪知他另有神机妙策,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林畅听音频里传出自己的声音,乍然一惊,又马上分辨出这是前日他在松本家与熊凯孟想的谈话,不禁怒视那同样目瞪口哆的老实男人:“孟想,你敢偷偷录我的音?”

孟想嘴巴虚张,活像一只不会叫的青蛙,顾翼先行承认:“您别错怪他,音是我录的,那天孟想让我帮忙支开徐灿,可我这人爱看热闹,实在放不下好奇,就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再悄悄搁在客厅的茶几底下,以免错过好戏,结果还真让我听到不少有趣的信息。林先生,我相信像您这么潇洒不羁的人是不怕公开性取向的,可是身为老师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就有点伤风化了。还有,您早知道熊凯作弊行贿的事却一直包庇,直到跟他翻脸才拿出来当报复武器,这事一旦曝光,相信会有不少人说您公报私仇,到时您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呢?”

日本社会最重名誉,顾翼搬出足以毁掉林畅事业的把柄,跟对方打了个势均力敌,林畅震怒之余也生出棋逢对手之感,两个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只把看棋人唬得冒汗。

林畅笑罢问顾翼:“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顾翼谦逊答话:“在东大建筑系念大三,目前休学中。”

听林畅说:“巧了,我以前也是东大生,学部是数学系,大学院转到计算机系,大概比你高个□□届吧。”,立时假做欢颜:“那应该叫您林学长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嗯,是挺有缘的。”

林畅的面色看似和善了,笑容宛如玉帛,要将一场干戈消于无形,这只是孟想这个和平主义者的构想,争斗的形式多种多样,文武明暗皆可一战。

林畅下面的提议便包藏机锋。

“为了这少见的缘分,应该喝一杯,出去找家居酒屋怎么样?我请客。”

顾翼看他肤色白皙不露红晕,明显量大,多半想借喝酒整治自己,不愿失去主场之便,笑着说:“不用麻烦啦,店里烧酒啤酒都有,就在这儿喝吧。”

不等林畅表态抢先吩咐孟想去做几个下酒菜,亲自搬来一打啤酒,用大号的玻璃杯盛上,端起自己那杯从容祝酒:“第一次跟学长喝酒,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干杯,一笑收尾。

林畅见他有恃无恐,也像个酒界魁尖,不落人后的举杯饮尽,同样怡然而笑。

顾翼假惺惺说:“我喝酒习惯一口干,学长不用陪我,随意好啦。”

林畅岂会不知他这是挑衅,气势上一毫不弱:“我也习惯一口一杯,一口一口的喝才别扭呢。”

“哈哈,看来我们的相似点还蛮多的。”

“呵呵~谁说不是呢。”

他俩互相给对方倒酒,杯起杯落三轮过去已干掉5瓶啤酒。顾翼见林畅气色如常,跟喝白开水似的,继续用啤酒比拼恐怕拖延战局,便说:“啤酒喝着怪没滋味的,我们喝烧酒吧?”

林畅客随主便,让他去拿烧酒。孟想见他们喝酒的势头已觉不妥,悄悄跟在顾翼身后询问:“你们这是在斗酒吗?当心出事!”

顾翼白他一眼:“我这还不是在帮你收摊儿,这次灌醉他,下次就不敢来了。”

乐村出售的三得利烧酒性味猛烈,度数高达50°,一般的喝法是勾兑果汁和纯净水,顾翼存心制服林畅,直接请他喝纯酒,林畅来者不拒应付自如,须臾间又下去两瓶,看样子要让对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顾翼先天酒量好,又在牛郎店磨炼数载,尽管达不到斗酒千钟,也已是饮啖兼人,拼着杀敌三千自伤八百也要把对手拉下马。两个都是心有七窍的人精,一面觥筹交错一面暗自较劲,孟想看他们不知死活的牛饮,闻着扑鼻的酒气,胃部已在抽搐,几次想出声阻止都被顾翼的眼神逼退。

等到餐桌上已无处安放空酒瓶,他们终于醺然露醉,说话像走调的钢琴掐不准音符,把日语当母语的林畅已不能好好驾驭中文这门外语,不得不切换语言频道说起鬼子腔。

“顾君,你挺能喝的呀,家里是开酒厂的吗?”

顾翼也红潮上脸,撑住桌沿冷笑:“学长也很能喝呀,要是气量也像酒量这么大就好了。”

“哼哼,你是在讥讽我气量狭窄?顾君不仅滑头,嘴巴也很厉害啊。”

“我是真心劝谏,像学长这么优秀的人,要是心胸能再开阔点就完美无缺了,何必让美玉染瑕呢?”

林畅抚掌大笑,再同他干一杯,伸手指定孟想,问顾翼:“顾君,我很不明白,那个蠢货哪里好?你怎么会看上他?”

孟想受他贬损,犹如过街□□,只想挖个地洞躲避,只听顾翼反问林畅:“那学长当初又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熊凯那种油嘴滑舌的骗子?”

林畅挥挥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以前看他机灵识趣,跑腿办事是把好手,使唤起来顺手就把他留在身边了,你也是这样的吗?”

顾翼摇头:“不,我是真心喜欢孟想的,您只看得到他的缺点,不知道他还有好多好多优点呢,他又善良又温柔,诚实、勇敢、勤劳、守信,帮我解决了好多麻烦,对我也非常非常好,以前我对他一见钟情,现在更是日久生情,除了他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所以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谁敢欺负他就是我的敌人,我绝不放过!”

酒精作用下他有些话唠,大着舌头讲话的样子格外可爱,但孟想的注意都被他的话语夺走了,那些字词句仿佛五彩的颜料将他的生命粉刷得鲜艳夺目,他的一切正面的属性都得到升级,加倍强健有力。爱情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就能成就对方,顾翼给他的正是这样光辉灿烂的爱,所到之处最细小的阴影也无法驻足,那种无与伦比的温软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天堂的子民。

报效这份伟大的爱,生命也在所不惜,其余自尊脸面更无足轻重。他果断上前拿走顾翼手中的杯子,禁止他再喝酒,又对林畅说:“林教授,你们别喝了,我这就给您下跪。”

身子刚放矮几公分,林畅突然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笑道:“算啦,看在顾君的份上我放过你了,顾君这样的恋人很难得,希望你好好珍惜。”

顾翼目的达成,十分欢喜,衷心致谢后送上祝福:“学长以后也一定会遇到很棒的恋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打动您的心。”

林畅爽朗做笑,晃悠悠起身出门,孟想赶忙打开店门送客,正想问他需不需要叫车,一个人径直入店,竟是徐灿。

“徐灿!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可把大家急死了!”

孟想这一刻的喜悦好比捡到金元宝,可徐灿见了他脸上只有怨尤和窘迫,孟想还没想到他在埋怨自己协助熊胖撒谎,以为是因为林畅在此,忙想办法化解尴尬。谁知这对情敌见面后非但没眼红,徐灿还非常客气地主动跟林畅行礼。

“您也在呀。”

林畅面无表情,声音却略带责备,想是酒醉的缘故,没法妥帖隐藏情绪。

“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这些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徐灿的脸比醉鬼还红,低头嗫嚅:“……是的,但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您好像喝醉了,我送您回去吧。”

他毫不迟疑扶住林畅,转身对孟想说:“我知道林教授住哪儿,先送他回去,麻烦你转告熊凯,后天晚上8点我还会来,让他在这儿等我。”

说完不欲多话,扶着林畅扬长而去。孟想纳闷这两个立场对立的人为何不相互敌视,看样子还处得和睦融洽,莫非徐灿失踪的这几天里发生过什么?他暂时摸不着调门,此刻先照顾贤妻要紧,急忙麻利地收拾完店铺,扶顾翼回家。

顾翼进门便冲进卫生间呕吐,之后倒在马桶边沉沉睡去,孟想替他洗完澡擦完身,又搂着他帮他吹干头发,用棉被裹好放到床上。顾翼的睡颜和清醒时机警狡黠的模样大为不同,清纯安静得像个婴儿,孟想爬在枕边恋恋不舍地注视他,感觉已实现终身成就,此生无憾。

这时他更不能理解熊胖的心理,拥有了倾心相恋的爱人,又怎么能再对他人移情?比如他,心里被顾翼塞得密不透风,就是用斧头凿用铲子撬也挖不出丁点缝隙容纳其他东西,因此梁美娟和林畅的嘱咐也成了杞人之忧,不需要任何人提醒,顾翼早已是他决定一生捧在手心里的珍宝。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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