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知道你还让他这样做?狗蛋子差点被撞死!”段竹萱丝毫没有理会萧正脸上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而是瞪大眼睛朝萧正怒吼:“你知道当时的车速有多快吗?”
“知道。”萧正抖抖还有些疼痛的肩膀,不以为然地回答:“40公里。”
“你?……”段竹萱愤怒中透着一丝惊讶。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萧正瞟瞟段竹萱,淡然地说:“我和碧天鹫做过多次实验,车速40公里的时候我可以躲过,狗蛋子比我的身手要好,他躲过完全没有问题。再说我当时已经提前通知了他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当然这也是碧天鹫告诉我的。”
“你和碧天鹫是什么时候实验的?我怎么不知道?”段竹萱无奈地问。
“前天晚上,忘了告诉你。”萧正说到这儿把缠着绷带的左手往上抬了抬:“为了更逼真一点,我让碧天鹫慢慢地提高车速,这就是在45公里的时候撞的。所以我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把车速控制在40公里,看来他把握得还不错。”
段竹萱看了看萧正,真不知该怎么说他和狗蛋子才好。这两个人为了破案简直都快疯了,不,已经疯了。
“你没事吧?”段竹萱感觉刚才自己太冲动,下手有点重,不知那一拳对萧正手上的伤有没有造成影响。一边用手在萧正的肩膀上揉了一下一边愧疚地问。
“没事,骨头应该没伤着。只是感觉好像已经开始化脓了,你刚才用的是七伤拳吧?”萧正刚要调侃两句,就觉得肩膀上段竹萱的手换成了自己熟悉的那种常规按摩技法:拇指和食指关节相互配合着给肩部表皮组织做阁部拉伸旋转。萧正赶紧抖抖肩膀,甩掉段竹萱的手,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你放心,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也不找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做无谓的牺牲的。其实这点小伤没什么,和我之前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是现在我感觉付出的代价不值得,因为在四十八小时后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还把她留在这儿。”
“既然是她指使碧天鹫开车去撞狗蛋子的那就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了,是故意杀人!刑法上写得清清楚楚,只要碧天鹫出来作证不就得了?”一直扭头看着房门的程宾实忙里偷闲地提醒萧正。
“先别说故意杀人罪名成不成立,就算真的成立,我们拿她也没有任何办法。”萧正瞟瞟程宾实,无奈地叹口气:“碧天鹫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用的都是短信联系,就像之前碧天鹫和萧绿蓉的联系方法一样。说真的,现在就连那个人是不是她我们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
“你直接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段竹萱又按摩了萧正一下。
“如果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的话,那只好……”萧正说到这儿神色黯淡了下来。
“你不会又想把她放了吧?我坚决不同意。”段竹萱一推萧正的肩膀,拼命地摇头:“上次把徐乐闻放了,结果他被安信杀了。把碧天鹫放了,结果他把狗蛋子又撞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把唐艳茹放了,放了她的结果更不可想象!”
“就是,就是,我同意段队的意见。”程宾实一听萧正要把那个两千万给放了,急得赶紧给段竹萱的主意点赞:“如果你这回真的把唐艳茹给放了,那两千万你凑得齐吗?”
“钱的事不用担心。”狗蛋子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酒足饭饱的徐柔丽:“我刚才经过保险公司时按正哥的要求特地给他买了份人身伤害累积险,赔付的田额直接取决于正哥婚期的长短。”
狗蛋子一边把挺着个肚子的徐柔丽伺候坐好后,一边看着正在揉肩膀的萧正,问:“啧啧啧,正哥,你咋搞的?一会儿工夫不见,又多几条纹身了?是不是以后要改称你为‘豹哥’?”
狗蛋子的声音一出现,程宾实的注意力马上就从那遥远的两千万转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他的那种兴奋就好像被土改后的灰鱼终于盼来了日思夜想的还乡团一样,眼睛里闪着夺目的光。在急不可耐地把狗蛋子和徐柔丽上上下下仔细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扑过去把狗蛋子浑身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后又极不死心地扒开狗蛋子的口袋往里面瞅了瞅,最后才颓废地跌坐在沙发上。
“你不是和徐柔丽去吃自助餐了吗?怎么没有打包回来?”程宾实如同大病一场之后悻悻地问。
“什么?吃自助餐还能让你打包出来?”狗蛋子瞪大眼睛奇怪地看着程宾实。
“自助餐怎么就不能打包了?又不是让你明着带出来,就不能用塑料袋装着让徐柔丽扮成孕妇?迟早的事……”程宾实对狗蛋子的社会斗争经验如此缺乏感到万分遗憾。
“狗蛋子,你先帮我踹他两脚。”徐柔丽哼哼唧唧地把压在身后的包费力地抽出来:“我有点撑着了……”
“行了,行了。”段竹萱此时可没有心思在这儿听程宾实如何带坏警察蜀黍的方法:“反正唐艳茹这个人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萧正,你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让唐艳茹彻底招供?”
“你真的想让我说实话?”萧正抬头问段竹萱。
“当然。”
“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她是我从未碰到过的强劲对手。如果人的能力可以用一个量化指标来衡量的话,她比我要强出一个狗蛋子。”萧正说到这儿叹了口气,用一种哀怨的又有些叹服的眼神看着段竹萱:“起码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个犯罪天才!”
除了狗蛋子外屋里其余的人同时都撇撇嘴,均表示不认同萧正的说法,这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
徐柔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嗝:“正哥,你是不是太悲观了,自己贬低自己?她真有那么厉害的话现在还不是被我们抓到了?”
“抓到人并不能说明我们警察就厉害。”萧正看着徐柔丽,开始给她上课:“本来我们警察就是国家的暴力机关,抓人不是难事。但能不能抓对人,抓对了人能不能让他坦白交代,能不能经得起事实和时间的考验才是关键,才是衡量一个警察是否合格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