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玉走进门,李勃然正在给贝宁当马骑。她啥话没说,脱去外衣就进了卫生间。
“儿子快下来,妈妈回来啦,该吃饭了。”拍拍儿子得好生商量,偏偏儿子不干,紧贴其背,搂紧其颈,吱吱叫着不下来。
“乖乖,咱先不骑了。看看妈妈去吃饭了,你再不下来,她就把好吃的都吃光了。快下来,咱们去抢啊。”
小家伙扭头看看进了厨房的妈妈不为所动,就赖在他爸背上。
李勃然妥协,驮着他站了起来。“好哇,今儿个你就——”
门铃突然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李勃然这下有了借口。“下来吧。来人了,爸爸得去开门呢。”
贝宁不吱声,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李勃然的背上。
李勃然咬着嘴唇骂:“小混蛋,算你狠!”边骂边去打开大门。
“啊哟,小淘气,又在欺负爸爸呢?”萧紫霞拎着一袋小吃食站在门外,笑呵呵地问。
李勃然赶紧拽下头上当缰绳的纱巾,请萧紫霞进来。
贝宁看见大姨妈手里的东西,立即弃了他爸,要萧紫霞抱。
“好啊,大姨抱抱。看看我大外甥是不是又长肉啦?”萧紫霞抱过去贝宁,把小吃食给了他。
贝宁咯咯笑着,掏着小吃食。
“大姐快坐。”李勃然迅速收拾沙发上的玩具给萧紫霞倒地儿。
萧紫玉出来坐到萧紫霞一边。“今儿个关门这么早?”
萧紫霞摇下头。“没关,学员看着呢。我去开家长会。”
“大姐当师傅了?了不起!”坐在妻子一边,看着大姨姐,李勃然想着一年前被离婚折磨得直想出家的人如今不仅当上了老板还成了师傅。人人都在变哪!
“什么呀?熟头熟脸的非要跟着学,我也就脸皮厚不怕臊收下了。”萧紫霞不好意思地说。
李勃然不信地摇摇头笑了,示意萧紫霞吃桃子。
“不吃了。快到点儿了,我马上得走。”
“姐你带几个学员?”萧紫玉忽然问。
“三个。怎么——你有事?”端详妹妹忧郁的脸,她茫然地问。
“也没大事。周芳芳的妹妹想找个地儿练练手,她刚学习回来,想实习一段再自己开店。”
“上我那儿去吧。多一个少一个没啥,反正又不发工资。”
“大姐,一天能赚多少,有个数吗?”李勃然问。
“多时三四百,少时不过百,平均也就二百多块吧。”
“哎哟大姐,你比黄总挣的还多!这一步你可是走对了。在车间脏乎乎的,一站一天,摇得膀子都伤了,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四五百块。”
萧紫霞苦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还真得谢谢。qb5。姓关的呢,要不是我不想见他哪能去学这手艺?”嘴上笑着,心上痛着,有些伤口真的会疼一辈子。
“大姨,我也要剃头。”满嘴满腮吃着小吃食品的贝宁忽然摸着自己的头说。逗得三个大人都笑了。
“对了,三儿,下午碰到小九儿,她说这些日子马楚奇老找你的毛病,有这事吗?”
李勃然立刻转头看着萧紫玉,皱着眉在心里说: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不跟自己说?于是,语声带怒地追问:“这是真的?”
萧紫玉低垂着眼帘,淡淡地说:“没法子,谁让我老出错呢。”
“可小九儿说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是姓马的故意找茬儿刁难你。他为啥要刁难你?”妹妹不想说,姐姐偏要打破砂锅璺(问)到底,这不是要出事吗?
“小九儿是财务科的,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办公室的事?你到底信她还是信我?”
“不管信谁,有事你回家得说,不跟我们说也得跟勃然说呀。不能一个人不声不响地闷着,闷出病来可是自己受罪呀。再说了,咱干的是工作,凭啥受那鸟气?就是打到法庭咱也要跟他干。”
“你不该瞒我,一个人闷着更不对。马楚奇他敢给你小鞋穿?真是狗胆包天了。”心气得乱跳,脸气得煞白,咬着牙根儿说。
“算了。干吗兴师动众的?不仅掉价,还告诉人家我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要靠爷们儿才能混口饭吃。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你不干了?”丈夫陌生地看着她问。
“你不干了?”姐姐也是一脸的愕然地追问。
“是。我打算停薪留职。”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李勃然彻底生气了,嘣地扔下吃了一半的桃子,呼吸一口比一口粗。
“我现在跟你说就晚了咋的?”声音冰冷,咄咄的目光从眼角瞥着他,大有挑衅之意。
萧紫霞看看妹妹,再看看妹夫,忍不住困惑地想:她对他一直尊重在先,即使在自家人跟前,她对他说话也没有拔过尖儿。今天这是咋的啦?
李勃然呆了下,然后垂下头,捡起半个桃子继续吃。
“你有什么打算?”今儿来是了解事情不是挑事,否则这个大姨姐不成了事妈了?
“本来我打算学习服装裁减来着,想想太累,还是学烹饪吧。等掌握了技术,再自己琢磨个招牌菜,开饭店就容易了。”
“好志向!开饭店,请问你的资金从哪来呀?”太不像话了!停薪留职不告诉他,开饭店也不告诉他,把他当透明人了,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丈夫啊?出个难题困住你,看你还敢不敢一意孤行。
“借,或者以股份的形式寻找合作者。”斩钉截铁地答,眼神尖锐地逼视过去。“如果你肯帮我最好,反之我也不会有啥想法。我有朋友和同学,相信我的计划一定会打动他们中的某一位,也许不止一位。”说完,是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勃然迅速看看大姨姐,正巧萧紫霞也在看他,前者的脸上立即出现尴尬的笑容,后者的眼内疑问如潮。他急忙缩回目光,声音放柔和了表示:“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嘛?你是我老婆,不论你要干啥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的。”
萧紫玉微微咧了下嘴,看着萧紫霞问:“拿点建议吧?”
“开饭店风险太大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跟我干呢?”
萧紫玉摇摇头,给萧紫霞看她的左手指。“弯成这样连头发都夹不住,怎么剪发?难道要让你养着我么?”轻轻叹口气。“没有风险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当然就不会有刺激。我想过过另一种生活。”
李勃然暗暗心惊:什么叫另一种生活?难道她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啦?
萧紫霞轻轻叹口气。“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万一……”
“所以我要先学习,然后考察取经,等条件成熟再干。”
“事关重大,你们还是商量后再决定吧。我得走喽,双龙告诉我三四遍别迟到啦。”说着起立。
萧紫玉跟着萧紫霞向门走,李勃然牵着贝宁赶上来。“儿子,还不跟大姨说再见?”
贝宁立刻来个鹦鹉学舌,引得姐仨又都乐了。
关上门,李勃然很郑重地问萧紫玉:“咱们还是不是夫妻?”
萧紫玉横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下,等着他往下质问。
贝宁吃够了,便捧着他的小画书到了萧紫玉身边。“妈妈讲。”
“儿子,自个儿先玩会儿,爸爸跟妈妈说会儿话。”李勃然把贝宁胡弄到玩具堆边,回身坐到萧紫玉一侧。
贝宁蹭地又跑到萧紫玉的一侧,抱着她的大腿闹:“我要听故事,妈妈讲故事。”
萧紫玉拿起一本小画书,可没等讲却被李勃然抢了去扔在一边,然后他黑着脸对贝宁说:“星期天还去不去海边玩啦?”
贝宁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爸。
萧紫玉抿着嘴看着爷俩斗法。
“乖乖地自个儿玩会儿,不听话海边不去了。”父亲说到了害处,儿子屈服了,撅着小嘴嘟哝着:“坏爸爸。”不情不愿地去玩早就玩腻了的玩具。
萧紫玉暗暗感叹:原来欲望这东西是打小就有的。
“哎,我可是你的丈夫啊!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说?马楚奇他为什么要找你的茬儿?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丈夫?你可别糟蹋这两个字了。”不屑冷哼。
李勃然的忽地火了。“你怎么说话呢这是?”
“我有说错吗?当我备受那个色鬼骚扰欺负,急需丈夫来关怀安慰帮助的时候,你却在那滩水里呢!你还敢指望我泪流满面地站在你面前恳求你的可怜吗?不,绝不!萧紫玉就是死也要站着。”气恨交加,近乎刻薄地说完,起身进了厨房。
李勃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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