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仲竹给骂愣了,自己干什么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都安分守己了。
看着儿子迷茫的眼神,史鼎捂头呻/吟,真是作孽哦~
史伯松看自己二弟的确不明白,解释到:“二弟,你什么时候种出这样稀罕的牡丹花?唉,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这样好的花儿,你怎么不先和我们说一声,就这么莽撞的拿出去了。”
“啊?”史仲竹不明白了,有好东西还要藏着啊,牡丹花又不是金子,他想着在双胞胎的满月礼上打个广告,花就卖得更好了。“我想给你们个惊喜啊!”史仲竹也委屈了,前世自己过生日的时候,礼物都是当场拆包装,看到和心意的必须跳起来拥抱啊!现在自己送盆这么漂亮的好花儿还要挨骂,天理呢?
史鼎也想问苍天,生个儿子来讨债的啊!“我只惊到,没有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平日里看着不傻啊!”史鼎抒发着对儿子不靠谱的怨念。“这是不牡丹花!这是祥瑞,有这样的稀罕东西,和常理不同的好东西,你怎么不想着献给圣人!”
“啊”史仲竹又“啊”一声,谁种出棵漂亮花儿,第一反应是送给国/家/主/席啊!
史鼎看着儿子的蠢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先不说这些,你手里还有什么稀罕花草没有,老老实实说!”
“还有一株黑色的牡丹,我取名叫冠世墨玉,准备今年哥哥生辰的时候送给他,还有一盆绿色的,准备送给娘。”
“老子的呢!”史鼎大吼,咳,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不是,谁让你送家里人了,你怎么不知道先问问。”
“爹,你的我也有准备,是一盆金腰带,祝爹您封侯拜相,金玉饰腰带的。”
“老子稀罕你一盆破花,快说,你怎么想着在满月宴上送花儿!”史鼎大吼。
“爹,我不是早就跟您说过,我打算种花嘛。好把,我承认我没有全说实话,我想到是种粮食,改良粮种,提高产量。后来发现干这个太费银子了,只有先种花卖银子,我只是想在打个广告,好卖花。”史仲竹解释到。
“广告?”史伯松不解的问。
“广而告之,提高名气。”史仲竹给他个解释到。
“老子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堂堂侯府二公子卖什么花!操商贾贱业,你怎么不生在皇商薛家去。”史鼎恨恨得骂。
“还不是爹你不给我钱,我有钱又怎么会想着卖花!”
史鼎本就气得七窍生烟,听着顶撞更是头发都炸起来了,抄起装饰的梅花枝条,就要往他身上招呼。正常老子教训儿子,儿子只有受的份儿,史仲竹不是正常人啊,看见要挨打,马上满屋子乱窜,史伯松搁在中间,不知道先劝老爹,还是先劝弟弟。
史仲竹看书房太小,发挥不开,瞅准机会,撒丫子跑到院子里,撩起袍子,蹭上了树。
跟过来的史鼎、史仲竹看傻了,心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感谢人是有猴子进化来的,感谢点亮的爬树技能,史仲竹暂时安全了,低头跟爹讲条件,“爹,小受大走,我也是为了不伤咱们父子情分,等您消气了我再下来。大哥你快劝劝爹,别让爹太生气。”
“早晚让你给气死!”史鼎、史伯松两父子异口同声。
这么大的动静,下人不可能听不到啊,大管家因老爷严肃交代有事和两位主子商量,所以亲自守着院门,哪知道演变成如今的形势。
大管家,撒丫子跑过来,先劝史鼎,“老爷,老爷,您消消气,二爷还小呢,慢慢教就是,别气坏了身子。”又劝小主子,“二爷,您先下来,树上危险,您都有功名的人了,更得懂事,别惹老爷生气。”
其他仆人也围了过来,纷纷劝到。
“小兔崽子!下来!”
“不下来,你不打我,我才下来!”
“你有本事给我下来!”看我揍不死你!
“你有本事上来!”我就不信你三十多岁的大叔会爬树!
“你有本事下来!”
“你有本事上来!”
史伯松听着父亲和弟弟说轱辘话,急中生智到,“管家,去拿梯子来!”
目瞪口呆,树上的史仲竹心想,你是我亲哥吗?我打算送你的珍贵牡丹你还打不打算要了!
史鼎也到,“去搬梯子!”
史仲竹吓住了,往更高的地方爬。
“二弟,弟弟,别爬了,当心摔了。”史伯松在底下大喊,又劝爹到,“爹,你别吓着他,先哄他下来。”
这时候一阵人声喧哗,方嬷嬷扶这郑氏,浩浩荡荡一大堆人过来了。史家三父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下人没办法,只有报给当家夫人知道。
今天郑氏躺了一个月的解放日,洗漱三遍,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在卧室里等丈夫,结果听说父子演起了全武行,只能来看看。
郑氏来了先护犊子,“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把孩子吓着!”然后对树上的儿子说,“竹哥儿,你先下来,有事儿下来再说,树上危险。”
“娘,你先让爹保证不打我!”
史鼎刚要反驳,郑氏一眼瞪了回去,“放心,你下来,你爹不打你。”
“娘,你保证。”
“我保证。”
“好。”史仲竹答应了。
“怎么还不下来?”郑氏问,不是答应了吗?
“娘,您还是搬个梯子来吧,太高了!”
下人拿来梯子,护着史仲竹下了树,待史仲竹安全落地,郑氏上手揪住他的耳朵道,“学会爬树了,学会讲条件了,你怎么不在树上待一辈子!”史鼎也就着手上的梅花树枝给了他狠狠几下。
“信用呢?娘,你说不打我的,说话不算数!”
“老娘没打你!”揪耳朵不算。
“老子可什么都没答应!”史鼎帮腔。
史伯松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人家史伯松多正直、多端方的一个人啊!今天弟弟、亲爹、亲娘的画风太奇幻了,他还适应不过来。
一家人闹了半响,才收拾整齐了,一起到书房说正事。
“夫人,你是不知道。”史鼎见夫人来了,把事情讲给她听。
“我知道,方嬷嬷禀告过了,两个小的满月宴上,竹哥儿送了盆稀世牡丹。”郑氏淡定道。
“这件事是竹哥儿做的不对。”郑氏先给这件事打下基调,“你种出这样的花怎能自己享用,该先奉给圣人才是。今晚来了那么多达官显贵,御史参一本,你爹都跟着遭殃。”
“也没人给我说要献给圣人啊!”史仲竹还有些转不过来。
“没人知道你种了这样的花,才没人告诉你!”郑氏捂头,终于知道史鼎为什么把“小兔崽子”挂在嘴边了。
“我怎么知道,书上又没写。”史仲竹也委屈,他是不知者不罪。
“算了,书上又不是什么都写,怪我没和你讲。明儿个起我让何嬷嬷给你讲讲,何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能干人儿,你好好听她讲。”郑氏安排到,有转头问史鼎,“老爷,这样安排可好?”
“嗯,成,我也把窦师爷先拨给你,你先学学常识。”史鼎也认为这样的安排很好,“你先把庄子上的牡丹都转给我,我先挑一批好的献给圣人,抓紧了,明早就要。”
史仲竹也识时务的把具体情况交代了,唉,种花大业失败了,要怎么赚钱哦~
大管家把花连夜备好,史鼎上朝前细细检查过一遍,下了早朝,单独求见,幸好这个时节,圣人也没什么事,很快就轮到史鼎觐见。
史鼎低头进门,先利落行礼,“圣人万安。”
“起吧。”圣人五十多岁的老头,看着才三十出头,精神健硕得很,“昨儿个爱卿家的龙凤胎满月,卿怎么拉着个脸。”
人家皇帝也是知道点消息的,别说那么多人参加了满月宴,就是晚上,史家上演的全武行,皇帝也知道点。史家周边都是王公贵族,皇帝的势力也多有牵扯。
“小儿有幸,培育了几株稀罕牡丹,奈何小孩子不知轻重,就在满月宴上展了出来,请圣人恕罪。”史鼎下跪请罪。
“哦,可是你那中了秀才的儿子。”皇帝好奇。
“是,种花的庄子就是小儿和微臣打赌赢来的。”史鼎看圣人不马上叫自己起来,以为圣人还在生气,就努力缓和气氛。
“赢来的?”
“是。小儿八岁时想在家里的暖房里种花,臣怕他糟蹋好东西,臣妻又是个溺爱孩子的,臣就和他打赌两年内取得秀才功名,臣想着小孩子忘性大,谁知他真侥天恩中了,还干出这种事!”史鼎半真半假的解释,争取圣人息怒。
“好,倒是个聪明孩子。史爱卿起来吧,你也太谨慎了,儿子孝敬的花,你拿着就是了,还想着朕呢。”圣人也不是个杀人狂,哪能为了这种小事和重臣计较。
“臣的荣耀身家都是圣人赐的,孝敬圣人才是臣的本分。”史鼎想,不孝敬您不行啊,圣人越年老,性格就越多疑,连宠爱的三十年的太子,都说废就废了,我算那颗葱。
“把花儿摆上来,朕看看。”圣人也不计较这些,吩咐内侍把花拿上来。
圣人天下之主,看过的奇花异草也不在少数,早年,还有世家端着架子,求个“独一无二”,如今敢这样干的人都落了个“独一无二”的结局,也不敢和皇室对着干了。花草异兽的都是由头,削弱世家才是目标,圣人没事儿和勋贵出生的史鼎较什么真,史鼎还救过驾呢。
几盆牡丹一进殿门,圣人就知道,参加满月宴回来的人没有夸大其词,果然国色天香、稀世罕有。
想让史鼎解说解说,但想着昨晚的全武行,想必史鼎也是才知道,遂吩咐高公公到,“宣保龄候次子觐见。”
高公公应声,下去吩咐传旨太监,这样的小事,是不用内监总管的他做的,即使圣人吩咐的是他。
史鼎听到这声吩咐,头皮都硬了,【就我那不着调的儿子,亲娘哎,要出人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