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圣人在立政殿处理政事,在养心殿坐卧起居。在等待史仲竹觐见的空闲,圣人还抽空吃了个午饭,史鼎也获赐宴,可惜他吃得心不在焉。

史鼎死死盯着雕花殿门,恨不能自己去宣旨,好在路上细细叮嘱一番,如今,只好在心里念佛。

午膳刚撤下去,史仲竹就到了。

史仲竹身上没有爵位,考了个秀才,在圣人面前,勉强可以自称“学生”。在他能穿着觐见的衣服里,史仲竹坚持选了白色。

白色好啊,白色飘逸若仙,他今天来见圣人,可不想把自己定位成花农,他种花是雅趣,雅趣!

“保龄候次子史仲竹拜见圣人,圣人长乐无极!”史仲竹进殿拜倒,姿态安然。出身官宦,这样的礼仪从小就学,更何况今天还穿了白色衣服,史仲竹走的是装逼风格。

“起吧。”圣人看见这么个小不点,板着张小脸请安,也笑了。

“这是你种的花?”圣人问。

“回圣人,是的。”

“好了,你爹是朕的肱骨之臣,你就是朕的晚辈,不要拘礼。说说,怎么想着要种花的?”

“回……嗯,我长大这么大,吃的穿的都是爹娘给的,就想着爹娘生辰的时候,能送一回自己的礼物。我读书的时候偶然看见一本杂书,上面就有说种花,就按照上面写的种了。”

“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怎么就没想到朕呢?”大人一般都有这种恶趣味,逗小孩子,一定要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我知道你都喜欢,你最喜欢哪一个啊?”不逗哭不算完,圣人也想逗逗小孩子。

让圣人失望了,史仲竹不是一般小孩儿啊!

“先前我也不知道要给圣人啊,不过圣人刚刚说了,您是长辈,我以后种了好花,也有圣人一份。”

“哟,这花不是你们家的人还没有啊?”

“是啊,种花可难了,本来只预备了爹、娘、三叔、三婶、姑姑、姑夫、哥哥、柏哥哥、楠弟弟……”史仲竹捏着萌萌的童音,数家里的人口,然后嘴一瘪,“后来都让爹拉走送给圣人了。”说完还用星星眼攻击圣人。

“这么说,朕还抢了你爹你三叔的花?”

史鼎刚要开口谦虚,圣人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话都看回肚子里,又示意史仲竹答话。

“是啊,我本想这忠孝不能两全1,只能委屈圣人了,现在圣人也是长辈,以后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圣人听着欢喜,这辈子还没谁当着他的面说“委屈”他了的,把史仲竹拉到跟前,坐在龙椅前的小绣墩上,拉着他的手细细询问。

史仲竹坐到圣人跟前,就比他爹高了,时不时看他爹眼睛抽筋,略无语。圣人也看见了,把史鼎打发到偏殿去等着,他老人家就听个童真纯粹。

“我爹总当我是小孩子呢,我又不做坏事,什么事不能对圣人说!”史仲竹看他爹拐弯出门,立马对圣人说。

“是呢,是呢,你爹就是古板。”

“哼,不许说我爹不好。”

“怎么你都能说,朕倒不能说了。”

“我爹只有我能说,圣人本可以说,可您不是说您是长辈嘛,您现在不是圣人,所以不许说。”

“好好,不说。那你说。”

“说什么?”

“说你在家里干什么?”

“在家里有什么好说的,学堂才有意思呢……”

史仲竹结合读过的史书传记,学习无数电视剧、,结合当前情况,力图塑造一个懂事知礼又没有被世俗污染的孩童形象。

可能还是有穿越光环加持,圣人刚在早朝因为太子和诸王的矛盾伤心,自家的儿孙也不乐意见了,省的拐弯抹角的为父兄说话,这时候有个小不点解闷也是好的。

史仲竹有成人的思维,又有孩子的童言童语,哄得圣人十分开怀。圣人带他参观了御花园,又讲解了养心殿许多珍宝的来历,一直说到下午,又赐了饭。把正在当值的史三叔和他在偏殿要急疯了的亲爹一起拎过来吃饭,吃完饭,又赏了他一大堆东西。

“看你爹个小气劲儿,朕要有你什么出息的孩子,哪儿还吝啬,只给个小庄子。”遂,非常大气的赏了皇庄,还把地契和庄上人的身契一起给了。

“谢谢圣人。”史仲竹拜谢。

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史仲竹这不伦不类的拜谢,史鼎怕圣人生气,喝到,“拜谢圣人,是你这么拜谢的!”

史仲竹眼睛湿漉漉的对圣人说,“您看,还在您面前呢,就欺负我。”

圣人也像他才是孩子的亲爹,到,“这么乖巧的孩子,你不喜欢就留在宫里陪我。”

史鼎又忙着请罪,闹了半响,圣人终于把史家三人放了回去。

走在宫道上,史鼐看周围没人,送他们的内侍也离得远,遂问,“竹哥儿,你胆子可真大,把你三叔吓个好歹,你就不怕圣人吗?”

“圣人有什么好怕的,人有本事还不凶我,给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圣人是好人。”史仲竹将卖萌进行到底,不在跟前了,也不会说圣人的坏话。

“谁凶你了?”

“三叔,你不就爱凶我。”

俩叔侄差点在宫道上吵起来。“闭嘴!”史鼎作为大家长,喝住了两个卖蠢的蠢货,快步出了宫。

史鼎想圣人对宫里的掌控是何等厉害,在宫道上说小话,不要命了!难道史鼐是傻子吗?担任禁军统领,他不比史鼎熟悉宫廷,不过圣人就爱他直率不矫饰的武将脾气,这几句话,不正好吗?

史仲竹想着传说中的暗卫、唇语者、听力异能者,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三个人同怀小心思,快速回了史家。

圣人听了面容平凡老太监的回报,自然满意,捋着胡子道,“不枉朕看重一番。”

史仲竹得了圣人的夸奖,史鼎夫妇对他的教育自然就放得更宽了,先得的庄子依然由他用,圣人赏的皇庄、金银也不充公。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史仲竹还以为赚钱大计夭折了呢。献花给圣人献得好啊,有面子、上档次,还得实惠。

自史仲竹得了圣人的赏赐,就每月送一两盆鲜花进宫,不要以为上位者的记性很好,当时待你再亲密,不经常刷好感,熟悉度迟早降下来。所以,史仲竹在备考举人的这两年里,一定不忘每月送花进宫,可惜,不是次次都能得召见,两年里单独见了圣人两次,还是公式化的说了两句话,过程不到三分钟,就退了回来。

在史仲竹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大哥史伯松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是同为勋贵的襄国公嫡长孙女,襄国公位列国公,爵位从前朝就传下来,本朝太/祖亦有加封,虽是国公,却不与“四王八公”同称。

其实,史家自从史老侯爷去了之后,史鼎掌权就离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远了很多。本次给嫡长子选媳妇,贾家、王家、薛家都有适合的姑娘,但史鼎已经站在六王的船上,怎么会和太子走得近的几家结亲。

成亲当日,新娘十里红妆,嫁妆把史伯松的听涛院塞得慢慢的,史仲竹虽才十多岁,但少有才名,也被拉着灌酒,史家本家兄弟组成的“伴郎团”被灌得七昏八素,史仲竹是第二天见礼的时候才看清自家嫂子的模样。

史鼎在长子的婚事定了之后,就请封了世子,他这一辈的悲剧,不想在儿子们身上重演。史伯松成亲当日,圣人降下了保龄候世子夫人的诰命,今日见过家里,还要到族人面前见礼,所以保龄候世子夫人穿的是一身大礼服,看着高贵大方,雍容华贵。

史伯松和夫人徐氏一身大红,宛如一对璧人,款款走上前来行礼。

先到史鼎面前,跪下,双手奉茶过头顶,史鼎接了茶,嘱咐史伯松成了亲就是大人要好好过日子。再到郑氏跟前奉茶,郑氏也不是难为新媳妇的人,快速接过茶,压了一口,说“徐氏新妇,不用来我跟前立规矩,现在我还有点精力,徐氏先管着听涛院,以后我再慢慢教你,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你们。”

徐氏忙谦虚到,“媳妇才多大,自然要跟着婆婆多学习才是,就是听涛院,有什么事儿,还得婆婆多掌眼。”新婚见礼,大家都还很客气。

史伯松把徐氏领到史仲竹面前,到,“这是我那泼猴弟弟,家里若出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准是他干的。”

“嫂子,你看,我哥就知道欺负我,日后我还指着你给我做主呢。”说完向徐氏眨眨眼睛,然后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嫂子,这是给我侄儿侄女备的小玩意儿,你可要给我生个好玩儿的侄儿侄女。”

徐氏早就听说小叔,少有才明,还是个名士脾气,虽然打趣的脸通红,还是得体的把礼行完,然后说“有小叔这样的叔叔,他们不聪明、不好玩儿,您也不答应啊!”

“说得是呢!”史鼎、郑氏,看着两兄弟和新媳妇逗闷子,笑看。

到了龙凤胎史叔梅、史季兰这里,一岁多点的团子,在椅子上都坐不稳,奶声奶气的喊,“嫂嫂,嫂嫂。”徐氏把亲手绣的龙凤呈祥荷包挂在他们身上,荷包里装的是一对儿红宝石,取义成双成对、红红火火。

叙过家礼,就接着见族人,史家老家在金陵,在京城的只有,嫡支的八房,生生不息,却也人数不小,光见面,就花了一整天,把新妇累得够呛。

三朝回门后,族长史鼎在族谱上,史伯松的名字后面,添上徐氏的名字,徐氏就正式成了保龄候府的一员。

史仲竹只知道自己的嫂子姓徐,名字之列是一概不知。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举人考试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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