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是不知道呀,这玉佩可是主子不辞幸苦,千幸万苦特意为王!妃!准备的新年礼物,俗称压岁钱,这待遇别说别人,就连我们几个往年那都是连个碎银子都见不到的。”
他特意强调了王妃二字,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
这玉佩是宸大王爷给自己王妃准备的。
如果自己还在这时候不依不饶的拿休书说事,很有可能这给宸王妃特意准备的礼物就飞了。
可是不计较的话……
妘姑娘垂眸看一眼手心里的绝世珍品,纠结了……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没有得到,而是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这对视财如命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大酷刑。
眼巴巴瞅着妘瑶的玄钰见自家王妃开始凝眉纠结,计较得失了,心里一喜,暗道有戏,于是他再接再厉一咬牙忍着肝疼道:
“当然了,不仅主子有礼物,我们几个也都是给王妃准备了新年压岁钱的。”
话刚一出口,玄钰缩了缩脖子,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身后来自手足两人那两道齐刷刷毫不掩饰的冷意。
然而事到如今玄钰管不了那么多,利用起手足鼓囊囊的钱袋子来利用的毫不手软!
他想:所谓手足应该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吧?
一枚绝世好玉,再加玄钰几人丰厚的压岁红包……这么一权衡:妘姑娘于是喜笑颜开,心里的纠结和计较顿时抛向了九霄云外。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呀。”妘瑶笑的见眉不见眼道。
宸大王爷:“……”她哪里不好意思了?
玄钰:“……”长舒一口气,看来这剩下的半条命保住了。
玄风,青璃:“……”,嘴角齐抽抽!他们这包红包的人同意了吗?
赚的锅满盆满的妘姑娘才不管包红包的人是不是心甘情愿,她从这几人手里抠搜点儿钱出来容易么?哪次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心情愉悦,腰包鼓鼓的人下一秒又换脸似的化身粘人小奶狗,钻入宸大金主的怀抱,温柔轻笑:“同乐同乐哈哈,大家新年快乐!财源滚滚!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心想事成!好运连连!长命百岁!”
众人汗颜!谁说他们王妃是个文墨不通的大草包?
“起来吧,王妃都祝你们财源滚滚了你们几个还不去给王妃拿压岁红包?”
宸大王爷挥一挥衣袖,地上跪着几乎涕泗横流的玄钰大人立马起身,去准备压岁红包,生怕再晚一步没命花那点儿私房钱了。
身后的玄风也一声不吭的跟了出去,暗戳戳计算他的那点儿被坑的七零八落的银票还够不够包红包的,要不要再问玄钰要下外债?
他们几个平时没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所以在妘瑶入府之前几乎都是两袖清风的清贫人。
冷美人青璃清冷好看的容颜上常年如一日渡的那层霜意更明显了。她现在给王妃说自己一穷二白还来得及不?
“银子去王府账房支,你们几个的新年红包也在账房,顺便去一起领了,青木的那份给他也一并带上。”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魅惑的吩咐,垂头丧气的三人仔细分辨领略了下自家主子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顿时觉得自家主子英明神武,体恤下属的高大形象更加犹如神袛,不可侵犯了。
果然有王妃的地方,主子永远这么深明大义,体贴入微。
不但报销了他们几个给王妃的压岁红包,还特意破天荒的给他们几个也准备了压岁红包。
后来,欢天喜地收完压岁红包反应过来的妘姑娘恨不得给自己一脚:
钱财误人呀!
自以为捡了大便宜的妘瑶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就休书一事,自己被这几个主子加下属给设了连环计,耍的团团转了……
月明星稀下,还能听宸王府主院——不问归期里,传出女子咬牙的怒骂:“一窝狐狸!”
星空皎月,暮色四合的院里凉意阵阵,年初的沧澜不似抚水,多了几分寒冬腊月的凛冽,更衬的屋前弯月下那人如玉般容颜清冷透亮了几分。
身后清浅的脚步声未加收敛的踏上长阶,步步靠近。可见是故意踩出脚步声来。
“药给皇兄送过去了?”
来人恭声回禀,“属下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亲自送去了皇宫。”顿了顿,那声音又多了几分凝重和不解,“不过……”
听出了林染的疑惑和凝重,万俟言转身凝眉,被月色浸润着的嗓音更显清冷,仿佛隔着瑟瑟寒风都宣泄出一股子凉意来,“不过什么?”
“不过今年的药,不用钱财,换了别的要求。”
“……别的要求吗?”万俟言闻言低头喃喃一句,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紧,像是在猜测那位行事诡异的人会提个什么要求,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抬头瞥向了一旁候着的林染。
“药鬼谷古刹传话来说,今年的药材还可以再多加一味延年益寿的安养佳品,不过前提是主子得为他寻得一物。”
“何物?”
林染低声思索着缓缓答道:“泽柒草。”
“泽柒草?”
似是为了确认一遍林染口中的要求,万俟言复又问了一遍,林染点头,“主子,连药鬼谷谷主都寻不到的药材,这……这不是为难我们嘛。”
泽柒草,传说中百年前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稀罕药草,确实是……挺为难人的。
“若是寻不到呢?”再三权衡过后,万俟言如是问。
林染抬头见自家主子微微蹙起的眉头,沉声道,“换主子一个人情。”
这话说完,万俟言如玉颜色变了变,原因无它,只因既然是欠的人情,总是要有还的一天,届时,古刹就算是想要这沧澜的天下?又或者……
万俟言还没有权衡出这个人情的重量和利弊来,就听林染赶紧补充了一句:
“古刹说自己一个江湖俗人,不求封侯拜相,也无志天下大位,知道主子不差钱,之所以要主子一个人情,只是不想做赔本生意罢了。”
万俟言一愣,半晌听不出喜怒的评了一句,“他倒是会做生意,这天下大位,我就算给的起,他也不见得就能坐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