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宵烨轻轻皱起眉，很是不解，“我带你进来的时候很小心，应当没呛到水才是。”
衣服都是干的。
锦月：“......”
这是在怀疑她脑子进水了？
锦月揉了揉眉心，轻咳一声。
“与水无关。你带我来，有什么事要说？”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宵烨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只是想与大帝姬做个约定，他日回幻灵，带我一个。”
“你也是因为山河之战空间错乱被卷到红尘域的？”
“也？”宵烨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除我之外，还有谁？”
“许多人。”锦月含糊地说：“不过他们是被卷入另一个空间，不在红尘域。”
“可是天戈池？我听说过一些。”
宵烨虽然身处水镜，消息却不闭塞。结合着来参加试炼的人透露的情况，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他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锦月看了看他珠光宝气的屋子，“我觉得你过得很好。”
闲了还有进来试炼的弟子陪他玩。
“若是大帝姬也在同一个地方呆九千多年，只怕不会这么说了。”
宵烨笑了一下，有些落寞。
若不是九千多年前的山河之战，他本可以在潮灵海做呼风唤雨的鲛人族三皇子。
锦月也沉默下去，心情忽然变得很沉重。
过了一下，她闷声说：“若是他日我回幻灵，一定带你。”
“有大帝姬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宵烨觉得自己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的心又被点亮了，但他很快迟疑道：“大帝姬的修为......”
方才若不是锦月用出惊鸿的剑技，宵烨都不敢认她，更别提假意被擒了。
他修炼一万六千多年，总不至于连几个孩子都打不过。
以往有试炼的人来此，他也不过吓吓他们，调剂下无聊的生活。
锦月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现在是凡人之身，因此修为会弱一些。”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弱，但也不至于每次遇见故人，都要来强调一遍。
为了自己能尽快回到幻灵，宵烨开始给锦月出主意。
“我听闻沧澜也被封印在红尘域，大帝姬找几个帮手，将十三重天阙抢回来，很快便能恢复到从前的实力了。”
又毛遂自荐道：“若是人手不够，可以找我。”
“十三重天阙？”锦月听得云里雾里。
她仅存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件东西相关。
“嗯？”宵烨的眉毛高高挑起，反应了好半响，才问：“大帝姬失忆了？”
锦月再次面无表情地开口：“记得一些，但不多。”
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帝姬失了修为还失了忆，沦为凡人，连自己都打不过。
宵烨的心情很是微妙。
但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已经能感受到海面上有人正失控地用剑搅动海水，企图把他逼出来。
虽然那么一下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但那几人好像是大帝姬的好友，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了。
宵烨组织了一下语言，飞快道：“十三重天阙是神族一件很隐秘的神器，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因这几年一直在调查山河之战的事，机缘巧合下才知道的。”
“可以确定的是杀伤力很大，跟星辰命盘一个级别的，但它具体的功效什么的我便不清楚了。”
“山河之战前夕沧澜将它偷了出来，利用十三重天阙的力量做了许多不好的事。”
宵烨说完，又去看锦月，兴致勃勃地怂恿道：“大帝姬若是能将十三重天阙抢回来，说不定很快便能回幻灵了。”
锦月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
上方的海水震荡得厉害，连锦月都感受到了。
宵烨“啧”了一声，道：“这些小孩子倒是重情重义，我这便将大帝姬送回去吧。”
“你要跟我一起走么？”锦月问他。
“我现在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欠了一个人情还没有还清。待我还清了，再去找大帝姬。”
宵烨从一旁的盒子里抓了一小把彩色的珠子递给锦月。
“这些鲛珠大帝姬拿着，明日清晨退潮，会有渔洲的船队过来，珠子可以作为乘船的凭证。”
空间袋打不开，锦月只好把珠子捏在手里。
宵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递给她一个小袋子，又拿了一个海螺装进去。
“大帝姬要走的时候，可以用海螺联系我。”
锦月想了想，道：“若你还完人情出来没地方呆，可以来北辰君家找我。”
“北辰君家，我记住了。”宵烨冲锦月一笑，“大帝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锦月话才落下，便感到空间晃了一下。
下一瞬，她浮在海面上，一把闪着雷光的剑直直朝她刺来。
惊鸿飞快地挡了一下，云生握剑的手一抖，连忙将剑收了回去。
“月姐姐，你没事吧？”
因为着急，他的眼睛泛着红。又在海面上乱砍一通，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脸色有点苍白。
夜挽歌一下子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锦月。
苏卿也面带担忧地看着她。
沐笙抱臂站在一旁，紧抿着唇，迅速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锦月心中莫名一软，有些愧疚。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原本她可以不必假意被抓，但她是神族大帝姬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还是不让其他人知道为好。
夜挽歌抱了一会，红着眼睛四处打量锦月。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鲛人有没有欺负你？”
锦月踏上惊鸿的剑身，稳稳走了两步。
“你放心，我好得很，一点伤都没受。”
夜挽歌有些不太相信。
“我看那鲛人凶得很......”
“他没有恶意，只是想问我几个问题。”锦月说出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我父亲母亲此前来水镜试炼，曾见过他，有些交情。”
见几人眼中怀疑渐消，又补了句：“他说见过我，实则是因为我长得像母亲，认错了人。”
夜挽歌几人不疑有他，全都信了。
不然，锦月本就灵力耗尽，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从鲛人手里回来呢？
唯有云生，轻轻咬了下嘴唇，却也没有多说。
他们都没见过师娘，可他不同。
他自小便和师娘生活在一起，师娘的样子，他闭上眼睛都能想得起来。
师娘与月姐姐都很美，只一眼便能让人心生惊艳。
但他们两人长得分毫不像，不仅如此，他在月姐姐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与师父相像的地方。
此前他都下意识将这些事忽略了，如今，却不得不正视起来。
师父师娘每年都会收到月姐姐的画像，却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事情，仍然很欢喜。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