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得到仙灵鱼要费一番功夫,没成想这么简单。
云生往旁边让了让,将其余几人的身影露出来,都是提着些东西。
他感慨道:“渔洲的居民真是热情。”
锦月正要问他们都得了些什么,沐笙便说:“你来前我们交换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先找一个客栈住下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几人在城中兜兜转转,没有找到客栈。又问了路人,才知城中没有客栈,若要住宿,可以去居民家借宿,或者用鲛珠租借城东的小院子住。
考虑到以后行事方便,锦月用两颗鲛珠换了一月的住宿权。
院子里应有尽有,正好有五间卧房,还有一间厨房,西北角有一个小池塘,里面有几尾鱼。
几人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云生想着大家都劳累,便去厨房烧热水。
锦月将许霖洲给的绣着小鱼的锦袋放在桌上,拿了些茶叶出来放进一旁的茶壶里。
“我今日去城主府送茶叶,城主给了我一些,我觉得很不错,你们也尝尝看。”
沐笙也将提着的袋子放到桌上,神色有几分别扭。
“今日我去帮那位老婆婆耕地,她给了我一些蔬菜。”
他是沐家的大少爷,平日里几乎不会做这种事,更别提还收到了感谢,这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锦月看过去,并不只是沐笙说的一些,而是满满一大袋子。
她笑了下,又问沐笙:“你们今日都得到些什么信息?”
知道得越多,对他们日后的任务便越有帮助。
“这渔洲,有些奇怪。”沐笙皱起眉,想了一下,说:“今日我帮那老婆婆耕地,渔洲临水,土地也很肥沃,按理说应该种一些喜湿的植物,但我却在她家看到不少耐旱的植物。”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棵小小的带刺的植物,根系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这是沙棘,只有西洲才会大规模地种植,但老婆婆家的菜地里种了很多,几乎将整个菜园围起来了。”
“我今日去城主府,城主说她是西洲人,会不会和这有关系?”锦月猜测,“渔洲的城民爱戴城主,便将她家乡的植物种在了渔洲。”
沐笙摇头,“若只是我发现异常,你的解释倒也说得通,但他们几个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夜挽歌今日去帮大娘卖菜,她长得美,嘴又甜,一会的功夫便将菜全卖出去了,大娘便给了她一小袋的斓石作为报酬。
她将袋子中的斓石拿出来,每人发了一颗,然后说:“那日在船上你们都已见过了,但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看清全貌。今日大娘将斓石给我,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我曾经见过这东西。”
夜挽歌顿了下,摩挲了两下斓石,接着说:“几年前我曾在母后手腕上见过由这种石头串成的手链,当时我觉得好看,便问母后哪里买的。她跟我说这是西洲的使者送来的,这种石头存在于荒漠底下,被西洲人民奉为幸运之石。”
沐笙接着说:“因为产自荒漠底下,这种石头很稀有,连沐家商会也弄不到多少。我也是看了挽歌拿回来的斓石,才确定这就是西洲的幸运之石。”
夜挽歌与沐笙不吵嘴的时候,关系还是很好的,毕竟夜挽歌的母后沐清婉是沐笙的姑母。
锦月抿了下唇,看向苏卿,“你的发现是什么?”
苏卿道:“我今日帮那位老爷爷给外出的儿子写信,但信的内容,有些奇怪。”
他的记忆力很好,再加上特别留意过,很快便将信的内容完整复述了一遍。
“吾儿寻清,近来可好?你已离家半月,为父甚是想念。在外艰难,记得照顾好自己。你要牢记使命,不可抱怨,务必完成任务。满城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家中有公主殿下照看,不必挂念。”
云生已烧了水回来,自觉地将水倒入茶壶中,在石桌前的空位上坐下来,听着苏卿说话。
“我问老爷爷,他的儿子去执行什么任务,但他说自己记不清了。又问公主殿下是谁,他也说记不清了。”
云生撑着脸,随口道:“我今日去帮那小孩捡风筝,他也说自己的父母外出执行任务了,我又问他执行什么任务,他说不记得了。”
沐笙将斓石往桌子上一放,总结道:“这城中处处透着古怪。”
夜挽歌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眼里还有了些兴致。
“不古怪一些,怎么会被镜花水月拿来当做试炼之地?每年镜花水月参加试炼的人都有好几千人,但真正通过的也不过一百多人,足以见试炼的凶险。”
锦月见沐笙低着头若有所思,便问:“沐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一个传说,很久之前的了。传闻九千多年前西洲清源城曾遭遇天灾,满城被淹没于从天而降的大水里,无人生还。”
沐笙勾了下唇角:“不过传说大多当不得真,如今清源城的旧址之上,依然是黄沙。”
锦月微微皱起眉。
又是九千多年前,山河之战的时候。
空间动荡,引得幻灵的海水灌入红尘,也不是不可能。
见锦月严肃的样子,夜挽歌拍了拍她的手。
“锦月,你可别听他道听途说,这渔洲的人,可是活生生站在我们面前的,跟清源城有什么关系。”
茶水已经泡好,苏卿给几人各自倒了一杯茶,道:“死人与活人不同,他们只剩魂魄,因此动作会僵硬一些,并且一般不敢靠近修士。渔洲的异常,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做查证才能下定论。”
云生点头道:“苏大哥说得对,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只需拿到仙灵鱼,成功通过试炼便可。”
几天的相处,云生已经跟苏卿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连苏大哥都开始叫了。
锦月抿了一口茶,道:“我今日打听到了镜阁的位置,大家稍作休整,明早我们便去接任务。”
几人自下船便没吃过饭,今日依然是沐笙下厨,锦月去给他打下手。
直至吃完了饭,沐笙的脸仍是臭的。
他丝毫不怀疑,以后几日的饭也都是他负责。但偏偏那几人理由充足,一面说自己不会做饭,只能饿死,一面又夸他厨艺好。
君锦月更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说等日后回去多帮他在锦初姑娘面前美言几句。
想起未送出去的玉佩,沐笙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做饭的任务承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