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见了?!
时空盖着的身体,此刻也一动不动。
我有些慌了。
“神棍!神棍!”
难道他告诉我的是假的,时空根本没有用?
我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个身影,从时空下钻了出来,瞬间缠绕在我的身上。
“主人!”
缠住我的,是一条白蛇。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小白!
“小白!”我抱住他,喜极而泣。
“吓到你了吧小姑娘,我刚才忘记跟你说,时空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让我们恢复。”
神棍也从时空下爬了出来。
青魇呢?!
耀星呢?!
我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掀时空,手刚探到半空,就被青魇握住了。
“优优。”
我眼泪扑簌簌掉下。
我之前从没觉得,青魇喊我名字的时候,竟然会这么好听!
之后,侯傲也从里面爬了出来。
原本,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侯傲。
可他出来以后,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了。
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面对着我们的时候,只会傻傻的笑。
“侯傲?”
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会回应你了。”神棍说。
“时空有一点副作用,可能会让人恢复到最初最简单的心智。小傲他现在,内心是空白的。”
我一愣,“他永远都不会恢复了吗?”
神棍笑笑,“我慢慢教,也许会不一样。”
说完,他又道:“你不必难过,小姑娘,各人都有各人的命。能回归本真,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命运。”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也许吧。
至少,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侯傲,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走向魔道。
还有一个呢?
我看向变大了许多的时空。
耀星怎么没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到他的时候,失败了吧……
我忍不住,想掀开时空看看。
就在我的手,刚要碰到罩袍的时候,青魇忽然将我一把按在怀里。
一团火焰,倏地一下,从我脸旁擦过。
那火焰直直击到石壁上,凿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耀星?!
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懵了。
他掀起时空,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底的赤色,比原来要浓郁了许多倍。
“这段时间过的还真是悠闲,我险些就要忘了,我是来找你做什么的了。”
耀星转了转胳膊,看向青魇的眼中,杀气四溢。
“耀星!你要干什么?!”
他看我一眼,“不干什么,只是想起了我最初活在这世上的目的。”
他冲青魇勾了勾手指,“来吧,你我兄弟二人,终将有此一战。”
“等候多时。”青魇将我塞到身后。
他们二人之间的战役,一触即发。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立马想明白了过来。
这应该也是时空的副作用,它让耀星回到了最初的想法。
而他最初的想法就是……杀了青魇!
血气,涌动在青魇身体的表层。
我知道,他使出了全力。
可是……
“不行!”
我挣开神棍,冲到了青魇面前。
耀星微微皱眉,“你让开,我不想伤到你。”
“不行!”
我的脑子,转得从没有这么快过。
“青魇的蛇珠还没修复,你现在跟他打,是胜之不武,我一辈子都会看不起你!”
先前,在青魇状态不佳的时候,耀星曾经选择放弃。
那时候我就知道,耀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耀星轻笑一声,火红的眸子,渐渐沉寂下去。
“你不过是仗着我一定会听你的罢了。”
他说出口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让人有几分不忍。
“胜之不武。好,那我就等他蛇珠修补完毕!”
耀星撂下这句话,身影一闪,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青魇望向他消失的方向,面色隐隐有些凝重。
“哎,我问你,他真是你弟弟?”神棍凑了过来,“我怎么看着,你俩跟仇人似的呢。”
青魇看他一眼,神棍立马摆摆手,“就是随便问问,别生气。”
青魇缓缓张开口,“蛇妖一族,千百年只能出一条修成正果的蛇。”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那会是我。”
这还是青魇第一次提起他在蛇妖一族的事情。
我听得专注。
“这一结果,有人接受,有人不接受。”
修成正果,可以说是所有妖的渴望,但不是每个妖,都有机会。
没有机会的妖,就会生出嗔恨之心。
日久天长,当嗔恨之心多到一定地步,也严重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就会形成一种难以化解的怨气。
那些没有机会的蛇妖,嫉恨青魇,他们甚至放弃了修炼,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如何拖垮青魇,如何除掉青魇这种念头。
当这种念头疯狂滋长之后,伴随着那浓重的怨念,就生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耀星,就是他们的意念幻化而成的产物。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青魇说得轻描淡写,我心里却隐隐一痛。
族人,原本该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可他的族人,却一心只想要他死。
“耀星初生时,族里的长老不同意让他继续长大,但赞同的人占多数,长老毕竟也老了。于是,就这么让耀星活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了,耀星为什么跟普通的蛇不一样。
他的降生,就是为了除掉青魇,他的各方面,自然都是跟青魇对立的。
甚至,就连他的体温,都继承了妒火的热量,变得滚烫。
“耀星并不是跟随我长大了,虽然他喊我一声哥哥,却从没有真的当我是兄弟过。”青魇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后来,他接受着族人们的恨意长大。再后来,就是那场战争了。”
“确切的说,那场战役中,活下来的不止有我一个,还有耀星。”
“只不过,在宋家人全军覆灭之前,有人想办法,用阵法将耀星困在了极寒之地。”
我回想起了我在极寒之地遇到耀星的时候。
在我帮他解开法阵之前,他竟然在里面困了那么多年?!
“难怪他恨你。”神棍摸着下巴,“就连那场战争都没伤到你,要是我我也嫉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