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处理完伤口，重新回去工作，地上资料依旧散落一地，没有任何人说话，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慕言其实心底挺平静，蹲在地上默默整理资料，又重新归类放好。
柳娜小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你们先去吧，我想先整理好，不然待会儿又弄乱了。”
慕言道。
柳娜立马露出了同情眼神，“总监既然没把项目还给郑经理，说明还是站在你这边的，慢慢来。”
“谢谢。”
“你不用谢我。”
柳娜脸色微红，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脸偏圆还有些婴儿肥，戴着最普通的黑色眼眶，但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郑蓉蓉踩着高跟，昂着头目不斜视地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慕言稍微休息脸一下，一手撑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啊。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项目落实。
慕言记得，傅晋以前有产业涉及过这块，便决定请教一二。
慕言专注于电话，连沈南渊什么时候进来都不清楚。
男人原本听说慕言没吃饭，特意让助理打包上来两人一块吃，结果就见慕言忘我地打着电话，似乎还是个男人声音。
“谁啊。”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起。
慕言却被吓了一跳，手机甩在了桌上，里面传来傅晋的声音，“慕言？”
这一甩，沈南渊也看到了电话备注。
傅晋？
那天在订婚上，他也见到过。
难道两人这两天一直还有联系？
慕言要挂电话，沈南渊也没阻止，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淡淡问，“怎么，见到我让你这么害怕。”
“当然害怕了。”
开玩笑，忽然有人站在背后出声，能不害怕？
沈南渊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打包盒一丢，转身就走。
慕言满脸问号，这家伙抽什么风，难道就因为自己和傅晋通话？
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明显是两人份，也在瞬间明白了沈南渊过来的用意。
沈南渊已经离开，慕言无奈地耸了耸肩，决定坐下好好享用美食。
至于沈南渊，呵，现在知道气了？
慕言决定不管沈南渊，继续在微信上和傅晋聊起来，傅晋像是知道的沈南渊的存在，问了一嘴，也被慕言搪塞过去。
但傅晋似乎打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觉得慕言着实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留在京都。
“不单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
回完信息，慕言关掉手机，靠在了椅背上，再吃饭菜也有些食不知味。
自己当真是为了沈南渊才留下吗？
可能吧。
但一定不是全部。
她已经没有家了，留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南渊回去时，正好碰到郑蓉蓉等人吃完饭回来，大家齐齐叫了声沈总好，接着挤眉弄眼地望向郑蓉蓉。
郑蓉蓉心底一喜，面上也同样染上一层娇羞。
但沈南渊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按了电梯，这让郑蓉蓉面子瞬间挂不住，也明白过来，沈南渊怕是来找慕言的吧。
“沈总这……”
有同事一脸郁闷地望着。
倒是眼力见好的，连忙推了推，让她少说两句。
郑蓉蓉踩着高跟，大步走在前头快速回到了项目部，果然就看到慕言桌上的餐盒，看样子还是两人份。
“呵，面子还真大啊，我说呢，怎么不去食堂吃。”
郑蓉蓉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慕言拧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知道郑蓉蓉是误会了。
“饭是沈总送过来的，但他并没有和我一起吃。”
慕言实话实说，她现在可不想和沈南渊扯上任何关系。
郑蓉蓉听完，直接翻了个白眼，两手环于胸前，昂头挺胸地走了。
“慕言，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你不知道沈总是我们郑经理的女朋友吗？”
王笑笑看不过眼，盯着慕言脸上的创可贴，心想怎么伤口没有划大一点。
慕言闻言，冷起脸，“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质问沈总比较好，这里是沈氏，我能控制他吗？”
慕言一眼软和，温声细语的似乎谁都能欺负一脚。
她忽然反驳，弄的王笑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到自己座位上，王笑笑不甘心道：“她神气什么啊，有什么好得意的。”
郑蓉蓉脸色同样不佳，但她也知道，自己和沈南渊的关系出了些问题。
她虽然讨厌慕言，但也知道，如果沈南渊不愿意，慕言又怎么可能有机会。
想起爷爷的交代，她眼神拧了拧，“有什么好抱怨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工作。”
“可是我们项目都已经被抢走了。”
王笑笑不爽地朝慕言方向望去，“也不知道总监到底怎么想的。”
“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
郑蓉蓉忽然提高声音，冲王笑笑发了火，不少人都听到动静望了过来，王笑笑脸上火辣辣的，但又不敢反驳郑蓉蓉，只好低着头假装整理文件。
郑蓉蓉也是真的烦，似乎慕言来了之后，她工作就没有顺心过。
一手撑着额头，努力按着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工作上她不能被慕言比下去，只要她完成不了项目，爷爷也压根不会答应她进沈家的门。
下午，沈南渊发来信息，说是让她准备一下去签字。
慕言不敢耽误，连忙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过去。
王笑笑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得意一笑，“我看她怎么签字，哼，东西都被我换了。”
郑蓉蓉本来喝着咖啡，听到这话眉头一紧，咖啡重重一放，冷着脸询问，“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把她的资料换了份之前作废的，就算签字回来也没用。”
王笑笑挺得意的，认为自己帮了郑蓉蓉，更是迫不及待地邀功，“哈哈，这也怪不了我，谁让她检查不仔细的。”
“我看你是疯了。”
郑蓉蓉低声咒骂了一句，完了让她赶紧把合同交出来。
“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王笑笑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将自己藏起来的合同递给郑蓉蓉，“到时候再由郑经理出马，肯定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