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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宝缓不神来,目瞪口呆,盯着他们还握在一起的手。
祝矜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松开自己的手,却被邬淮清紧握着,他的力气非常大,大到似乎要将她的手心给捏碎。
落日缓缓降临,晚霞浓重的光辉在紫禁城的上方晕染开来,这座古老的建筑物和自然风光相得益彰。长安街上车辆川流不息,周围是人群中细碎的交流声。
而他们四个,仿佛被周围环境给隔离。
还是张菁先开口,问:“浓浓,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的前男友呀?”
祝矜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不知道她是从何知晓的,只当做了是女性的直觉。
她点点头,邬淮清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路宝这才回过神来,听到这句“前男友”,心里怦然碎地的山石又重新粘合起来,他倒是听过祝矜大一那会儿交过个男朋友的事迹。
只可惜那男的是个渣男,他们千宠百宠着长大的姑娘被绿了。
路宝笑起来,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哦,这就说得通了,清儿这是刚刚被你当假扮男友做挡箭牌了,是吧?”
他自己先找了一个听起来非常顺理成章的理由。
也是,绿了自己的前男友带着现任美女,自己想要表现出“我过得很好”的状态,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吧?
只是,路宝心中总是觉得哪里很别扭。
祝矜没说话,邬淮清也没说话。
四个人转过头,沉默地看着即将消失的落日,霞光把他们的脸照成烫金色的桔、照得很亮,亮到祝矜余光都不看清邬淮清的脸,只朦朦胧胧一层,隐在光影后。
她本以为这事儿就此翻篇,没想到,从这个小插曲开始,邬淮清就变得——
比往常还要沉默。
在旁人面前,他本来就是冷冰冰的性子,少说一句话没什么直观感受。不过他虽然话少,但每当他说话时,都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去认真倾听。
唯独祝矜能够感受得到,他比平常话更少了,像是在憋着一股气儿。
他在生她的气。
从景山公园出来,她明显发现,邬淮清看向她的次数变少了,即使偶尔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也一定是那种戏谑的、不在意的又坦坦荡荡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只看一眼便移开视线。
祝矜站在景山公园门口的街上,路旁有两棵银杏树,明明是盛夏,银杏的叶子还绿着,却已经有几颗银杏果掉了下来。
她踩了一脚银杏果,瞬间弥散开一股不算好闻的味道。
以前京藤中学有一片银杏林,一到秋天满地银杏果,被人踩碎,比这还要难闻的味道飘在半个校园里。
祝羲泽他们会把熟透了的银杏果提前摘下来,然后在小树林后边烤着吃。
祝矜跟着吃了几回,那味道怎么说呢,说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也不为过。但每次烤银杏果她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负担,生怕被执勤的老师发现给抓包。
邬淮清那会儿也是烤银杏果小分队的成员。
祝矜抬起头喊了声“邬淮清”,他正要往前走,听到声音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她。
路宝他们也看向她。
祝矜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扫,然后问:“你们还记得咱们之前在学校烤银杏果吃吗?”
“记得,那必须的。”路宝说。
邬淮清站在阳光下,没说话,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他看向街对面,那儿有一家稻香村,里边排着长队。
有人手中拿着炸串,喜气洋洋地从里边走了出来。
他回过头,再次看向祝矜,那眼神似乎在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祝矜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撇了撇嘴,忽然觉得没意思。
她踩了一下脚旁的一颗小石子,然后倏地把它踢到附近的下水道里,然后说:“哦,就忽然想起来了,烤银杏果还挺好吃。”
张菁:“嗯,不过银杏果不能多吃,有毒。”
“没事儿,我已经百毒不侵了。”祝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
她的笑容在路宝看来,颇有几分饱经风霜的味道,路宝一时还以为她又想起了自己被绿了的惨事儿,于是说:“走吧走吧。”
因为张菁最近晚上在吃某正焖菜,祝矜中午吃得腻,晚上也没什么胃口了,于是四个人便决定不再一起吃晚饭,夕阳西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然,路宝和张菁的妈妈在一家。
路宝来时开了车,停在公园的停车场里,他们得回去取车。
祝矜拒绝了他要送自己回去的建议,说:“我再转转,你们先走吧。”
于是路宝便作罢。
邬淮清没搭腔,只说开车来的,让他们先走,也没说自己车在哪儿。
路宝走之前,又犹疑回了下头,看了看他们两人。
他和张菁走在街上,他问:“你说,清儿和浓浓,他俩正常吗?”
张菁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自己的美甲,“嗯”了声,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只问:“你都回来了,那给浓浓的接风宴什么时候,顺便也给你接接风。”
路宝挠头笑起来:“后天晚上吧,周六,大家应该都没什么事儿,我现在在群里说一声。”
“嗯。”张菁叹了口气,“大家应该都知道你回来了,刚刚发了朋友圈。”
“路宝哥。”忽然,她又开口。
“嗯?”
“祝家和邬家,现在关系怎么样呀?”她眨眨眼,一副好奇的样子。
路宝面色严肃起来,想了想说:“祝家对邬家一直都是不错的,念着情分,就是邬家不领情。不过呢,好歹有清儿在,这两年他也越来越掌权,所以从今年也还说得过去,邬家今年过年不是派人回了礼了嘛,以前祝家送来的礼,他们都是直接让人扔掉的。”
“毕竟,当年清儿妹妹的事儿,讲道理也怪不到浓浓头上。”他又补充。
张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的身影远去,祝矜和邬淮清站在原地,她“喂”了声,想和邬淮清解释一下,但看他冷冰冰的一张脸,又不知从何开口。
“邬淮清,我其实对陆宇……”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邬淮清转身离开了,一个人大步走向前,徒留祝矜一个人在原地。
“诶……”她正要说什么,就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旁边是一家卖冰激凌的铺子,那女孩手中拿着一个巧克力味儿的冰激凌,还没吃,尖端全部蹭到了祝矜的运动服上。
“……”
女孩连声道歉,祝矜摆摆手说没关系,接过她递来的餐巾纸,然后擦了擦。
巧克力冰激凌根本擦不掉,那女孩一脸抱歉,刚刚她正和朋友玩闹,没看路,看这位美女的脸色又不太好,她忙说:“我帮你把衣服送洗衣店吧,或者我加一下你的微信,你送洗衣店,我把钱什么的都给你,实在实在太对不住了。”
祝矜见她态度很诚恳,连连摆手,对那女孩儿笑了笑:“真没事儿。”。
不是衣服的事儿。
一抬头,邬淮清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
她叹口气,冲路过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只想赶快回家。
因为是从爸妈那儿溜出来的,祝矜只好再回到爸妈那儿,她早上的时候,让小筱帮忙打掩护,说自己出去锻炼了,反正爸妈工作都走得早,白天不在家。
到家后,家里只有阿姨和祝小筱在,小筱正在客房里看某部经典电影的剧本,一边看一边把自己代入女主角念台词。
“你回来了?”听到声音,她走出来。
“嗯,你吃晚饭没呢?”祝矜从衣帽间取出干净的衣服,先去洗澡。
“没。”祝小筱说。
祝矜从浴室走出来后,先摸到手机打开微信,群里非常热闹,在商量后天聚会的事儿,然而,那么多条消息中,都没有邬淮清的。
她打开和邬淮清的对话框,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他。
w:【?】
祝你矜日快乐:【你回家了?】
没反应。
祝你矜日快乐:【money呢,我想他了,让我康康】
w:【他没空。】
祝你矜日快乐:【他干嘛嘞?】
w:【忙终生大事】
祝你矜日快乐:【……】
祝矜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只知道诱惑他开视频失败,于是在输入框中打字,说:【今儿那个是我前男友,但是实际上我们只在一起了不到14天。】
w:【嚯,记得挺清呀。】
?
她托着下巴,想问他,这陈年老醋好喝吗?
挺拽的啊!
那他以什么身份吃醋呢?
祝矜有些不爽,回他:【你在吃醋?】
w:【你怕是对咱俩关系有什么误解吧】
w:【我吃哪门子醋?】
w:【我只是讨厌被人利用。】
邬淮清发完,看到对面持续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直至消失。
等了会儿,也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砰”的一声,他把手机扔到墙上,手机前屏和后屏都碎掉了。
money听到动静,从另一间屋子里跑过来,不断地叫着,想看他有没有事情。
邬淮清从床上坐起来,连忙把money抱起来:“你别过来,这有玻璃渣儿。”
祝矜在对话框中输入了一大堆,然后又气得全部删掉。
她把对话框关掉,手机扔到床上,头埋进枕头里,无奈地捶了两下。
混蛋。
就是混蛋。
昨天得知他喜欢自己时的那种喜悦,此刻变得酸涩,像是未酿好的蜜渍柠檬,大口大口的酸,在心头泛滥起来。
但两天后,祝矜决定原谅这个混蛋。
她从回来拿的行李箱中,找到了那块月亮河系列的表,戴在手腕上。
这支表,是某品牌几年前的周年限定款,它价值几何,祝矜没有查过,但心里也有数。
这是邬淮清当年送给她的——在她从东极岛回来后、他离开上海后,她收到这个快递。
她又把表寄回到了北京,地址填的邬淮清的公司。
她庆幸那时没有一时意气上头把他的联系方式都给删掉,她在微信上对他说:【淮清哥,我成年了,这几天就是一次你情我愿的意外,你不需要愧疚或者什么,送我任何东西。】
她以为,那支表是补偿。
过了几天,他才回复,只有五个字:【不要就扔掉。】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对话。
从此往后,无论是当面还是网上,再无任何联系。
寄到北京的那个快递被他拒收,又原路返回,没几天就又到了祝矜的手中。
今晚是祝矜和路宝两个人的接风宴,去的时候,祝矜还带上了祝小筱。
想着和他们打声招呼,以后能照应祝小筱就帮忙照应着,这群人神通广大,还天天一副“我要退休”的模样,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卷。
并且其中还有个影视大佬,或多或少能让祝小筱少走些弯路。
祝矜化了个淡妆,选了一套分体式的白裙子,还把头发从底下扎成了两束,编了麻花辫,拎了一支粉色的软皮包,非常有少女感。
祝小筱正在镜子前用夹板夹头发,看到她的装扮,笑起来:“姐,你今晚去是不是有所企图呀?”
“嗯。”
“你要是想色.诱呢,你这身就不行,少女是少女,但不够sexy,你得细吊带、抹胸、或者那种什么都不露但很紧身的那种。”
“……”
祝矜重新回到衣帽间,看着一排悬挂着的裙子,她平时的衣服不会刻意保守,也不会刻意暴露,都是什么好看穿什么。
手指碰到一件琥珀色的吊带,图案非常漂亮,胸前还有大片大片的黑珍珠。
正想拿出来,她又放下。
什么吗?她又不去色.诱。
就穿这身怎么了?
祝小筱已经夹好了刘海儿,见她没换衣服,又笑起来。
“又笑什么?”
“走吧,清水出芙蓉也有清水出芙蓉的美,你颜能打,穿啥都好看,唐僧都得被你迷住。”
祝矜从地库取了车,一路开到今晚吃饭的商场。
之前原计划是去西郊新开的一个地儿玩,结果明天早上有人要赶飞机出差,于是大家从简,选了最近新开的一家牛蛙火锅店。
晚上再转场去酒吧。
这家火锅店在包邮区很有名,但是这是第一次进驻北·美食荒漠·京,还是商场前年把它请过来的,因而,最近排队状况超级惨烈。
祝矜以前在上海和唐愈他们吃过几次,每次也是人山人海,有一次唐愈拿到号后,懒得等,非得拉着她去楼下的合生汇逛一逛,结果上楼过号了,得重排。
吃得那叫一个憋屈。
好在这次祝羲泽托一个朋友,给他们预留了包间,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祝矜在商场的停车场停好车,忽然从倒车镜里看到姜希靓的车子,她还没停进车位里,但不知为什么,距离她车头不到两米的距离,横停着一辆路虎,挡着过路。
祝矜刚想下车去找她,就看到她的车子非但没有倒车向车位驶去,反而是径直向前,撞上了那辆路虎。
猛烈的一声剧响——
祝小筱坐在副驾驶上,玻璃窗紧闭着,都被吓得“啊”一声叫起来。
祝矜大脑一片空白,立马打开车门飞奔向姜希靓的那辆保时捷。
也有一个人同时跑过来,原本便比她离得近,此刻已经到了驾驶座的门外,疯狂地敲着车窗玻璃。
“姜希靓,你他妈给我下来!”
祝矜跑过去,看都没看岑川一眼,把他推到一边,敲着窗玻璃:“靓靓,你下来、你先开门!”
边说着,怕她听不到,边边拿出手机给她电话,祝矜发现自己的手都是颤着的。
忽然,车门被打开。
姜希靓眼圈发红,一双眼睛里都是带着血色的,她没有下车,只是指着岑川喊:“你他妈给我滚开,岑川,我这辈子再也再也不要见到你!看你一眼我都恶心!”
祝矜从未见过姜希靓这个样子,她心里难受得不行,只检查着她的身体,所幸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车子又是从静止开始加速的。
姜希靓人没事儿,只是两辆车被撞得有点儿难看。
岑川手里握着车钥匙,望着她,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悲哀和无奈,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走上那辆路虎,车门“啪”的一声被关上,震耳欲聋。
车子启动,速度快得惊人,带着强烈的怒气。
在那辆黑色路虎转弯离开的那一刻,姜希靓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祝矜不放心姜希靓开车,把她赶下驾驶座,然后把车停到车位上,打电话给4s店。
随后,又和祝小筱一起,先把姜希靓送回了家。
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直在哭。
祝矜在最开始的时候,没忍住,骂道:“姜希靓你能耐啊,你以为你那破车配置很高吗?分个手要把命搭进去?”
后座儿祝小筱闻言咳嗽起来。
祝矜深呼吸,止住声音,后来一路什么都没问,只想等姜希靓过两天平静下来再说。
她想起她前几天发的北屿中学的照片,心里估摸着,这次,她和岑川估计是真的出了什么特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俩人都是北屿的,同级,从高一开始早恋,大学异国恋,分分合合无数次,直到今天。
祝矜心里难受得不行,手机一直在响,她看是聚会上的人,于是让祝小筱接起,告诉他们她俩得晚点儿到。
祝矜和祝小筱到了包间时,这群人纷纷喊道“迟到罚三杯”。
不过,罚她们的是饮料,没人舍得让她俩真喝酒,那不是欺负人嘛。
祝矜勉强露出笑意,心中百转千回,她曾经特别羡慕姜希靓和岑川的恋情,两人虽然都是那种看着吊儿郎当不靠谱的,但彼此对对方爱得很深很深,很放肆。
即使在英国,岑川也用自己的方式,每年给姜希靓制造着独一无二的浪漫和惊喜。
他俩的故事讲出来都可以拍电影了。
这顿牛蛙锅吃得食不知味。
祝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离得很远的邬淮清,他也没吃几只蛙,从来了到现在,看到自己也没什么反应。
忽然,他抬起头,正撞上她的目光,顿了顿,然后低下头,夹了一块腐竹。
祝矜拿出手机,问他:【为什么看我?】
w:【?】
w:【你不看我知道我看你?】
祝矜关掉对话框,在心中哼了声。
混蛋。
真混蛋!
一直到了大家转战工体一条街,去了其中一个朋友自个儿的店里。
今夜场子不对外开放,不过他们又叫了一些玩的不错的朋友过来。
今晚的乐队请的是最近很有名气的一支摇滚乐队,主唱还是清华出来的,嗓音很有特色。来的那堆朋友很会暖场子,把气氛炒得很热。
祝矜他们这波核心人物只待在角落的沙发里,没去池子里,不知谁提议,大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祝小筱嫌他们这群“老人”无聊,去跳舞,去找摇滚乐队玩。
真心话大冒险这游戏早就玩了一千八百遍了,老套到不能再老套。
路宝:“老套怎么了,好玩就行了,再说,咱几个,也别折腾那些有的没的,今晚就来点儿实在的。”
祝矜看着他,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要对张菁表白,其他几个人也觉出有这个可能,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游戏一局一局进行着,越来大胆、离谱,总是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忽然,抽到了祝矜,她喝了口饮料,抬起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路宝早就等着抽到她了,此刻,为了验证前天心中的疑问,他率先出题——
“真心话,说出你中学时暗恋对象的名字,大冒险,亲邬淮清一下!”
“哇——”人群一阵起哄,大家笑起来,“路宝,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浓浓说暗恋对象是谁吗,可真狠。”
他们补充:“选真心话必须说真心话,不说胖十斤。”
路宝心中却隐隐有另一个猜测,他不说话,只盯着祝矜笑。
祝矜也盯着他笑,目光幽幽,像是含了一汪水,只是——
这汪水,很快落在了邬淮清身上。
他坐在最角落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的扶手,手腕上的佛珠手串在这样的环境下异常夺目,浑身气质禁欲极了。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视线不知落在何处,眼神空空,仿佛他们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神色清冷到,让祝矜想起来之前祝小筱提到的那位人物——唐僧。
“唐僧都得被你迷住”,可在她看来,邬淮清比唐僧可还要难搞。
她忽然“啪”的一声,把手中的饮料瓶子扔到桌子上,然后站起身,缓缓走到角落,站在邬淮清面前。
他抬了抬头,掀起眼睫,微微蹙起眉,一脸困惑,似乎写着“您有何贵干?”
眼前的她皮肤白皙透亮宛若婴孩,穿着白棉布裙子,身上无一饰品,还他妈梳着双麻花辫,演哪出?
见了前男友。
想梦回青春?
然而下一瞬,在众人和邬淮清都猝不及防的时刻里——
祝矜倏地俯身弯下腰,强吻住邬淮清,她的小腿翘起来,膝盖顶在他的大腿上,手扶着他的肩头,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献上一个长长、激烈的吻。
邬淮清偏头想要挣开,都被她又按了回来。
全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