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孟凡姝出的手。眼见有人要自尽,她抓起身边的瓦片,砸中那剑。
昆仑四女齐声喝道:“什么人!?”
少舞未料到孟凡姝会突然出手,知道藏不下去了,示意她不要乱动,正欲起身,却发现她在自己手心写字,接着就看见自家师妹跃然而起,提剑飞身跳了出去。
少舞只好继续潜藏。辨得手心二字,正是“救人”。心中有气:救她们?此二人与我们何干!
又一想,姝儿不惜暴露行藏,就是为了救人。已然如此,罢了,且先盯着她,再见机行事。
见到来人,忍冬提剑一指,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藏身在此?摘下面巾来!”
孟凡姝抱拳道:“妹是玉坤宫弟子,得知燕崇明隐于悬空岛,便来找他麻烦,不料早有同道捷足先登,赶到此处,老贼已然毙命。妹相貌粗陋,请恕不能坦然相见。”
忍冬心想,玉坤宫与昆仑交好,倘若她真是玉坤宫的人,倒不好再过分追究。玉坤宫一直在寻燕崇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但这显然并不能证明她身份。
只听她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她对那男弟子行了一礼,恭敬道:“请师叔出手!”
石南自从到了这院,眼睛就没离开过燕崇明的尸体,此刻师侄相请,他手往后背一拍,只听刷的一声,剑鞘中一把长剑冲天而出,带着点点剑芒,径直袭向孟凡姝。
剑势不快,招招攻在上半身,控剑之人不紧不慢,显然有试探的意思。
孟凡姝看出对方用意,一招玉坤剑法“白玉章章”刺向那飞剑尾部,飞剑并不躲闪,生受一击,就势翻飞,打了个转,剑尖反袭向孟凡姝手臂,孟凡姝滑步避过,正是玉坤宫步法“如琢如磨”。接着她又一式“君子有匪”,回手一劈,却在转身时身体突然一滞,被那飞剑扫过面颊。
面巾落地,露出一张满普普通通的脸来。
石南见她剑法平平,三招两式便败下阵来,便收了飞剑。
忍冬道:“果然是玉坤宫剑法。冒犯了,贫道昆仑忍冬,不知这位师妹怎么称呼?”
孟凡姝早就改了容貌,此刻被挑落面巾,她面生薄怒:“家师有令,姓名请恕不能告知。”又掏出块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接着说道:“这是玉坤宫腰牌,妹身份若是假的,岂能瞒过众位昆仑高徒的火眼金睛。”
忍冬看那腰牌砌金镶玉,正是玉坤宫所有。更确信了对方身份。心想既然是玉坤宫弟子,那么她藏匿在此,就说的通了,听到我们说话便没什么要紧。
这时只听一人叫道:“师姐,桂枝和草果不见了!”
忍冬闻言却是一点不急,她早发现二人悄悄离开,故意放走就是为了寻个名头,好亲自杀了她们!
“不遵师命,焉能留尔!”
忍冬带着众人追了出去。但石南却没有跟去,他立在原地,双手抱剑,一动不动地盯着孟凡姝。
孟凡姝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道不妙,问:“这位师兄,你几位同门都去了,你缘何不走?”
石南冷冷道:“你根本不是玉坤宫的人!你的玉坤剑法骗得过忍冬,却瞒不过我。你故意失手,是因为你会的招数不多,比斗时间越久,被识破的可能越大。你倒是算得精准,让飞剑刚好划掉你面巾。”他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燕崇明:
“他脖颈的伤口来自你手中那把剑。修为平平,习剑不久,精于算计,一击而中天鼎要害,再封脉引阴火,灭其生魂!如此手段,你若非白夜宗的夜行者,便是舞乐教的杀手。姑娘,不知在下猜的对否?”
对方是高明的剑修,从剑法判断出自己身份是冒充的,这倒也不难。但自己居然忘了兵器这一环,让他从伤口推断出凶手来,这对孟凡姝来讲几乎是不能原谅的。她暗暗骂自己太过大意,说道:
“那又如何?我和你无甚瓜葛,对昆仑的事也没有兴趣。怎么,你想和本姑娘纠缠不休吗?”
石南一愣。接着说道:“天姬舍不得给你配把好点的剑吗?”
孟凡姝听他问的莫名其妙,随口回答:“你最好去桃都山问问它。”
石南这句话本就是试探。听到她的回答毫不尊重舞乐教大名鼎鼎的舞天姬,还将其调侃为桃都山打鸣的“天鸡”,顿时心中有了判断。
她师门必定不是舞乐门,而是白夜宗!
石南憎恶白夜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