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姝咋舌,暗道:这家伙疯了吗?我不过开了个玩笑,他就要把整个岛都烧了。莫非那位天姬是他妈?看来真是祸从口出,师姐说言无禁忌早晚惹祸上身,天哪,居然被说中了。
师姐应该已经把那两个女修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吧。我这般任性要救人,回头她定要骂我。
她发现石南还在半空中缀着,显然并没有发现自己,便决定借着烟火弥漫,离开这里。
刚行了几步,却闻得雷声再次隐隐响起。放眼望去,只见石南左手掐诀,右手挥剑,指向云天,大声念道:“胜钧听令,气贯九霄,起!”
他把飞剑抛出,那剑清鸣一声,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很快便消失不见。
孟凡姝撇了撇嘴,声道:“最好别回来啦!天上有玄女娘娘,有许飞琼,剑啊剑,跟她们去玩吧。”
过了片刻,只听得一阵金属的鸣声,接着那飞剑穿云而出,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已变得通体赤红。
石南神情一凛,喝道:“雷霆万千,飞刃流火,斩!”
飞剑得令,瞬息化作万万千千,铺天盖地,杀了下来!
孟凡姝感到强烈的危机。眼见漫天剑雨直扑而来,她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躲避的地方。自己的剑早就断了,即便那剑此刻完好无损,也断然不会抵挡的住。
灵力近乎枯竭,已无法使用遁术,何况石南撒下的剑雨正是针对遁术,又怎么能自投罗。
一把飞剑瞬息间杀到,孟凡姝奋力跃开,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响,她回首望去,发现刚才所站立之地竟被炸出一个深坑来。
来不及感叹其威力,又是几柄飞剑同时袭来,眼见无法闪躲,孟凡姝情急之下抛出张紫色的符来,此符正是当日不朽翁送的金甲符,金甲符一经发动,便直撄飞剑剑锋,两者相遇,如同水火相逢,激烈不已,只听得一声巨响,地皮甚至抖了三抖,孟凡姝受不住那冲击力,直接被震飞,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他根本她没工夫顾忌那疼痛和鲜血,因为飞剑再次杀来,这次竟有数百把之多!
金甲符再次迎了上去。剑符相击,又是轰然巨响,少女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十几丈,砰的一声撞上了树干,摔落在地。
孟凡姝知道右臂断了,因为完全抬不起来。肋下阵阵生疼,想必肋骨也断掉了几根。
金甲符已掉了一角。虽然它奋力救主,但飞剑实在太过强悍,两次消耗之下,附着其上的灵力开始消散。符纸不断褪色,由紫变蓝,越来越浅,直到它突然“呼”的一下烧着,化为灰烬。
孟凡姝咬牙勉强站起,心想金甲符一毁,自己该如何面对剑雨攻击。
石南看到那少女颤颤巍巍地艰难站立,显然已没了招架的能力,心中怒气平息了少许。但他杀心依旧。收了剑雨,来到她面前,冷眼看着她,说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还有你夜行者的身份!”
石南一直把孟凡姝当成了白夜门的人。说完不等对方言语,便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是昆仑六丁六甲掌,刚猛无匹,有搬山之力,即便孟凡姝此刻灵力仍在,中掌也必死无疑。
只听“砰”的一声,少女身形晃了几晃,闭目倒地。
石南终于出了这口气,他看到少女没了生机,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此刻的孟凡姝,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胸口疼的厉害,心中恨的直骂。却不是因为那道士痛下杀手,而是因为他拍在自己胸口。
假正经的臭道士,占我便宜!
她本以为自己必死,但那致命的一掌拍来的时候,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动,无声无息,接下那一掌,并卸掉了九成以上的功力。
孟凡姝立刻明白是宫十七交给她的方巾,却不知它怎么跑到了胸口,并在危难之中救了自己。她顺势倒地,自绝心跳,藏起气息。她甚至想演的更逼真一些,装作被打的飞出老远去,但苦于灵力枯竭,精疲力尽,又浑身是伤动一下都疼,如果演砸了就真的没命了。
石南收到忍冬发来的讯号,赶了过去。几位女弟子见到自家师叔,一个个愤愤不平地说起之前发生的事。原来,桂枝和草果真的逃了,被一位黑衣人救走,如今已经不在岛上。石南闻言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刚才杀掉那女修也是一身黑衣。细问之下,对方果然也是用剑,擅长隐匿,但修为却高出了很多,伤己方了一人,布下疑阵之后便不知所踪。
石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一时理不清头绪。他又回想起自己那一式六丁六甲掌来。那女修的确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掌,可是……
他连忙御剑飞回那女修“毙命”之地,果然,已是空空如也。
他明白哪里不对了:那女修修为低下,灵力全无,中了六丁六甲掌该被击飞的,可她竟然退也没退一步,直接倒在原地!
他是昆仑剑修,心高气傲,已经太久没与修为太差的人交过手,他不屑。正因如此,潜意识里把那女修当做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从而忽略了低修为的人中掌后该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