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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谋杀 E第14章(1 / 1)

卧室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半敞的粗宽门缝渗入昏黄的光和水一般粘稠的雾,将船上的一切都熏染上了古老诡异的油画色泽。

黎渐川没有解开西装外套,露出那一身明显与这两人脱不开关系的伤痕,只摘下帽子,挂到门后,道“只是小事,雾里好像有些东西想要袭击,我和三桅船动手挡下了。”

“它们已经跑了,不会再来了。”

这是一个含糊但还算合理的说法。

他借着挂帽子的动作摸了下衣服口袋,打女学生那里捡来的金色袖珍枪和军刺都已经不知不觉地从里面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他得到的只是幻影,从未真实地存在过一样。

女学生道“来自海上,还是那片虚影?”

“不清楚,”黎渐川停在灯光的背面,任由眉目神情被阴影隐没,“但应该和虚影无关。”

女学生眉心皱起,冰冷的神色里带出一些显而易见的失望与烦躁。大约是真的还不算熟,或当真相信了黎渐川的说辞,她没有再继续追问前半夜的袭击,而是转口问道“你想好怎么作案了吗?”

黎渐川之前从汪辛口中知道这趟出海若是结果不尽人意,那这个叫陈沛的玩家就要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去杀人,犯下玩家凶案,进一步推动朋来镇的剧情或改变目前似成死局的情势。

但他知道的也仅仅只是这么多。

去杀谁,何时杀,怎样杀,他根本不清楚。

“设想再好,也得看实际情况。”黎渐川没有正面回答。

女学生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沉沉的“按照原定计划实行,不会发生任何意外。陈沛,我知道你一直有自己的主意,但这主意最好不要对我的计划有一星半点的影响。”

“我不会因为你是上面塞过来的特殊人才,就手下留情。”

这话用一把稚嫩冰冷的嗓音说出来,多少是带点中二在身上的。

只是其中的杀机,却也是切切实实,斩钉截铁的。

看来这个三人队伍似乎隶属于某个组织,彼此间的关系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

而且陈沛的现实身份,可能不太一般。

说到这个,这局游戏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显露出什么明显的恐怖和危险来,但不论是之前在朋来镇,还是现在在这场幻觉里,出手过的玩家们好像都怀揣着至少一件奇异物品,或特殊能力相当强大。

这与朋来镇的平静祥和,目前已知剧情规则的简单普通,形成了极为怪异的反差。

不符常理。

黎渐川垂眼,以沉默应对着女学生的警告,心头暗自思量。

见黎渐川闭口不言,女学生像是知道自己的威胁奏效了一般,目露满意,拂开长发,重新躺了下去。

船舱卧室再次恢复寂静。

黎渐川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床边。陈沛是没有现在摔门而出,离开船舱放弃休息的合理理由的。

他掀起帘子,正准备矮身钻进下铺,凑合装一下睡,却在低头的瞬间忽然注意到上铺看似熟睡的女学生的脖颈——她仰躺着,散开的长发被拨到枕边,在黑暗中露出了颈间一圈鲜红的细线,像是一条红绳项链,只是太过紧绷,贴着皮肉死死缠着。

但黎渐川很清楚,那不可能是一条项链,因为那是不久前他亲手留下的,割首断头的伤口。

他回想起刚才和混混汪辛擦肩而过时的场景,汪辛的行动非常自然,头巾边缘和衣服领口像是有点暗红,但他脑袋和一套破烂长褂子裹得严实,看不出更多,也毫不引人注意。

难道说除了自己,另外这两人的伤势也都留了下来?

这不是船上时间的循环重启?

也不对,自己的伤势是完全保留的,血迹、伤口和对身体的影响都在,但汪辛和女学生,一个是被切了右臂捅了太阳穴,一个是被割了脑袋,要是伤势没变,那人也就死透了,像现在这样是不可能的。

血迹也完全消失了,两人衣裳都完好无损,身体也似乎很是康健。

只有伤口残留。

除了三个人的身体,其他或许都被刷新了一样。

应该是幻觉里的循环或重置,但大概率不完全是。

思绪千万,实则只有一瞬,一个晃眼,女学生侧翻了身,黎渐川也躺进了狭窄低矮的下铺里,交错触及的视野重新被昏暗填满。

床铺逼仄,身下的木板硬且潮湿,微微一压,就会传出腐朽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像入了膏肓的痛苦病吟。

黎渐川平躺着,一手虚握,压在脑后,指间镜光细闪,一手落在腹部,袖内按着匕首,另外两条腿一个屈起,一个搭在床沿,是个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弹身而起的姿势。

他盯了一会儿头顶的床板,就仿佛困意来袭一样,慢慢闭上了眼。

深夜黑暗蔓延,万籁俱寂,只有海水拍击船身的低沉闷响和海风撞动舷窗与帆的轻鸣合奏,拉长飘荡海上的迷茫与无助。

一颗爬着些许红血丝的眼球出现在床板的缝隙里,转动着,窥视昏黑一片的下铺。

它投射出的视线牢牢钉在了那张双眼闭合的英俊面孔上,似是在小心地观察什么。

片刻,黑洞洞的枪口取代了眼球,瞄准了下方熟睡的人。

巨大的枪响紧随着咔拉的扳机扣动声传出,一团血色花火爆炸。

如此近的距离,可能枪声还未真正入耳,子弹就已经摧枯拉朽地将目标粉碎。势在必得的一击,却穿透空气,只响起一声脆响。

子弹猩红的尖端刺在了平滑的镜面上,镜面翻飞,裂开无数红色的残影,最终被压缩到极致的能量吞没,散成阴暗里的尘埃。

持枪的人一惊,身形一虚,就要闪现离开原地。

但仍是晚了一步。

冰凉的匕首狠狠扎下,刺穿后颈,断裂颈骨,像一根牢固无比的铁钉,将人砰地钉死在床板上。

刀尖从喉管前出现。

所有声响都被切断在未发出时。

扬起的长发徐徐飘落,安静下来,纤瘦的四肢蓄力之下带来的痉挛抽搐也很快平复,鲜血迅速染红上铺的床榻。

黎渐川半跪在床边,探了下女学生的鼻息,又特意避开之前的伤口,抬手利索地割掉了她的脑袋。

他们没有上一次对战的记忆,但黎渐川有,熟能生巧,任何事情皆是如此,杀人也不例外。

“老大,陈沛?”

舱门处传来汪辛的声音“我刚才听到有枪声,老大,是你开枪了吗?出事了?”

没有脚步声进来,但密密麻麻的蛛网却从地板上无声地爬了进来。汪辛嘴里是没心没肺的试探询问,手上的动作却是百分百的谨慎警惕。

黎渐川抽刀,眉间堆上一丝无奈的懊恼。

他隐约猜到了露馅的地方,并且心中还有需要再次印证的推测,便也不再犹豫,直接如潜伏暗影的鹰隼般,一掠飞出,短暂交手,干脆利落地在甲板上将汪辛击杀。

第二次杀死这两人,黎渐川心湖平静,已经再生不出丝毫波澜。

他把两具尸体都挪到了甲板上,搜查两人身上的物品。

没有副本的线索掉落,只有军刺和枪两样奇异物品,能装进口袋,但收不进黎渐川的魔盒里。

除此之外,女学生身上还有一张被水泡得烂了大半的彩色照片和一份入学证明。

前者清晰度和色彩明显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照片里隐约看出一栋隐藏在林间的国外建筑,边缘有残缺的疗养院英文单词,后者放着女学生的黑白照片,她叫刘馥蕾,十五岁,是朋来镇人,将要去上海一座女子中学读书,证明崭新,上面写的证明开具时间是民国二十一年春,油墨气味仍在。

这船上的时空,和这时空里的玩家,似乎都属于去年。

收起搜到的东西,黎渐川用更短的时间再次在船上转了一圈,观察变化,然后就返回了甲板,往栏杆上一靠,紧盯着两具死相颇为狰狞的尸体。

嵌宝石的银怀表翻盖时开时合,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轻巧转动,如一片旋动的银蝶。

表针走过三十分钟。

黎渐川眼前一花,甲板上的尸体和血迹突然全部消失了,一切干干净净,四周雾气与黑暗一同涌动,一如幻觉初临时。

黎渐川收起怀表。

准确地算,是从他将两个人全部杀死开始,到现在重置,过去了整整三十分钟。和他估算的上次的时间间隔相差不大。

口袋里搜到的东西再次消失。

很快,船舱处第三次传来了渐近的熟悉脚步声。

黎渐川自然而然地转头看去,表情松弛,恰到好处地透出了一点疲惫和困意“来了?”

汪辛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脖子上绕着一圈明晃晃的血线,是刚才被黎渐川切下头颅的痕迹。

他睡眼惺忪地朝黎渐川走来,嗓音沙哑,叹道“来了来了,到点了,换我看着,你下去睡觉吧,前半夜……哎等等,陈沛,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前半夜出事了?”

黎渐川仍旧用了上次含糊的说词,但说完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甲板,而是打着追求女学生的旗号,开始试探汪辛,套他的话。

汪辛起初并没有察觉,但很快反应过来,又借口要去拿酒。

黎渐川也不迟疑,果断将人一刀砍了,又潜入船舱,先下手为强,杀了女学生。

三十分钟到,尸体和血迹消失。

接下来,黎渐川又把这个过程重复了整整六次,只更换了面对汪辛时的话术和问题,确认再不能利用陈沛这个身份从汪辛嘴里榨出新的信息后,黎渐川改了目标,以他摸索的最接近陈沛本人的性格表现,忽悠过汪辛,进了船舱。

与汪辛不同,女学生显然是更资深更聪明的老玩家,戒心很强,注重细节,城府深且心狠手辣。有时候只是多问了一句,她就已经闪现到了黎渐川背后,扣下扳机,捅出军刺。

黎渐川在她身上重复询问了足足十八次,才勉强得到一些相对靠谱的信息,再多就挖掘不出了。

这二十四次循环重置,不仅给汪辛和女学生的身体要害铺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线和窟窿,也让黎渐川的伤势加重了很多。

他不是完美的机器人,蛛丝和闪现军刺也不是次次都能准确躲过,料敌先机。

不过总归这些功夫不算白费。

从汪辛和女学生处获得的信息,让黎渐川终于能相对完整地拼凑出他们三人目前的经历和陈沛其人究竟如何。

这三人中,女学生真名不知,是骑士团组织的成员,代号叫凯瑟琳,实力相当强大,但并不是骑士团的上层人物,而是被招揽来,后加入骑士团的魔盒玩家,已经进行了换血手术,身体被改造,超出常人。

汪辛现实里便叫汪辛,是凯瑟琳带来的手下,因金钱利益和救命之恩追随凯瑟琳。

两人组建了一个小队,在魔盒游戏内外都为骑士团的一些大人物卖命。

或许仍是不放心他们这些招揽来的玩家,骑士团往每个小队都空降了一名据说拥有古老贵族血统的玩家,作为副队长或所谓的监理人,跟着小队一起生活,行动。

陈沛就是凯瑟琳队伍里的监理人。

他是一名混血,当然,也不是骑士团的核心,可地位还是要高于凯瑟琳和汪辛,只是能力比不上凯瑟琳。

他出于猎艳或想要掌控小队的目的,表露出了追求凯瑟琳的意思,并有心交好汪辛。

这次他们进入的副本正是黎渐川他们所在的朋来镇,说明人仍是金色钢笔和黑皮笔记本的组合,晚餐形式也完全相同,照旧也要身份轮换,但不同的是,他们这一局进来的玩家有足足十七人,组队的明显不少,单打独斗的几乎没有。

他们仍被要求犯下玩家凶案和去侦破其他玩家做出的案子,时限却更长,有十天,目前已经过了五天,虽然镇上死人频繁,但却都不是玩家亲手作案。

所谓的剧情只能知道大概是和凶案、假死、永生之类的词相关,却摸不到具体的脉络,也接触不到比较关键的线索,可以说是完全陷入了僵局。

剩余的七名玩家损失了部□□体功能,都隐隐显出了焦躁之意,开始准备在剩下不到一半的时间里各显神通。

凯瑟琳因为某样线索,能看见小定山上和海面上起雾时会出现的海市蜃楼虚影,她称那是一间疗养院,极可能与谜底有关。

三人先上了小定山,但小定山过了蓬莱观,再要往上,就是前路断绝,浓雾与黑暗笼罩,超出了副本规定的活动范围。三人无法抵达虚影所在,只能换路,前往海上。

正好陈沛从骑士团拿到的唯一一个实验品就是这艘三桅船,所以他们便选在晚餐结束后的第五天夜晚,出海了。

在这次晚餐结束后,陈沛成了李新棠,凯瑟琳是女学生刘馥蕾,汪辛是一名地痞混混。

他们从晚上九点半航行到大约十点半,方顺利抵达了虚影所在。

但可惜的是,虚影只是虚影。

那片海面除了一片虚影,再没有其他东西存在。三人都下水在附近搜索了一番,最终一无所获地开始返航。

至少表面上,三人都是一无所获。

返航的前半段,三人认为航程很短,都没有休息,但很快大雾将他们包裹,再看不清任何标志物,三桅船的定位导航也失灵了,只能摸索前进。

陈沛操纵着船,不知基于什么条件,给出了一个航行最多六个小时就可以靠岸的推算。

于是三人决定轮流休息,前三小时陈沛守夜,后三小时换汪辛来,凯瑟琳因受女学生的身体条件影响,体能不如原本,水下搜索结束时就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安排她守夜,只让她安心休息。

而出海无功而返导致的第一个结果,就是陈沛要按照凯瑟琳的计划,去当在这局游戏第一个犯下玩家凶案的玩家。

这起凶案他们三人详细谋划过,选定的死者也非常熟悉,就是最亲近李新棠的族老,李二太爷。

熟人下手,年轻力壮的青年对年老体衰的七十老者,应当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行凶过程。

但陈沛对此有些不满。

他认为所有玩家都不肯犯下凶案,必然是因为凶案里有陷阱,他不愿意做这个主动去踩陷阱的傻子,有意要推汪辛代替自己,只是凯瑟琳否决了。

眼下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

黎渐川心里差不多有了个底儿。

从汪辛和凯瑟琳的表现以及话语,还有自己对这艘船一次复一次的不断观察看,黎渐川初步猜测,破解眼前这片重置泥沼的方法可能有三个。

一是成功扮演陈沛,不露馅,直到船靠岸,下船,二是自己学会怎么操纵三桅船,直接开回去,三是与陈沛打算犯下的玩家凶案有关。

答案具体是哪一个,得让这出戏接着往下演才知道。

操纵船、靠岸回去、玩家凶案,这也是汪辛和凯瑟琳都频繁提及的三点。

至于强行下船游回去和解除船上这种似循环非循环的情况,这不在黎渐川的接下来的计划范围内。

前者他已经试了两次,根本游不出三桅船周围的海面,后者他绞尽脑汁,也没看出船上哪里存在打破重置的线索或关键,甚至烧船,逼问凯瑟琳和汪辛离开途径之类的法子都用过了,没有一丁点效果。

其实只要黎渐川的身体支持,他或许真的有充足的时间,无数次地实验下去。

但越来越多的伤和渐渐出现的饥饿感,令他明白,不管船上的时间是否倒退重置,他本身的时间还是一直在前进着的。

他没有真正的无限制时间。

所以沉心总结,将最有可能的三个法子试验一遍,才是最优选项。

黎渐川想通这一点的时候,面前整齐摆在甲板上的两具尸体恰好到点,消失无踪。

他心里默数着心跳声,几下过后,同样的时间,船舱的脚步声传出,汪辛再次打着哈欠走出来。

经历过总共二十七次失败,这次黎渐川终于能堪称完美无瑕地扮演陈沛了。

他和汪辛熟络地随口聊了几句,然后钻进船舱,应对过凯瑟琳的发问,躺在了下铺的床板上,闭眼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凯瑟琳和汪辛都没有再对他显露杀意。

他们完全没有怀疑他已经不是真正的陈沛。

三个小时将过,凯瑟琳无声地从上铺翻了下去,到桌边喝过水,走出了船舱。

黎渐川做出被惊醒的样子,拍拍衣服,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怀表已经到了上午五点多,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曦光穿透雾气,氤氲在侧,令人如坠仙境。可伫立甲板上,前后依然是浓雾滚滚的海面,根本没有岸边的影子。

汪辛拿着一个望远镜,从桅杆上爬下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老大,还是在海上,看不到陆地。船虽然一直在走,但帆好像不可控,方向经常随风而变,没头苍蝇一样。”

说着,他目露怀疑地看向了黎渐川“陈沛,你真的在操纵着这艘船吗?昨晚你不是还说最多六个小时,就能开回码头了吗?现在都已经要六个小时了,我连陆地的影儿都没看到!”

陈沛是如何操纵三桅船的,汪辛和凯瑟琳都不知道,黎渐川问不出来,也感受不到这件目前无主的奇异物品的气息,就只能暗自尝试。

刚才装睡的难得安宁的三个小时,他已经试过了研究所、宁准还有道听途说的各种与奇异物品建立连接,进而操控的法子,所谓的滴血都非常谨慎地取了指尖血手腕血心头血舌尖血等多种位置的血,精神吸引也是足足做了一小时冥想,但结果很明显,他失败了。

这艘三桅船他无法操纵。

三个离开方法,直接排除了前两个。

面对汪辛的质问和凯瑟琳阴沉凝视的目光,黎渐川想了想,用非常陈沛的方式带着三分装模作样的讶异和一分无辜与心虚,微抬起下巴,蹙眉道“这些浓雾有问题。”

“我所说的情况是在雾气正常的时候,可现在的处境告诉我们,它们显然不正常。”

汪辛脸色一青,嘴角抽搐,却没有发作。

他已经对陈沛这种逞强加推卸责任的行为模式非常熟悉了。

凯瑟琳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她想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浪费时间。

“三桅船是怎么回复你的?需要做些什么才能突破雾气,把船开出去?”

她直接问道。

三桅船当然什么都没有回复,但黎渐川明显不能这样回答。他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也用以试探他的第三个破局方法“我们需要手动把它划出去,当然,前提是点亮朋来镇的灯塔,为我们一个方向。”

说完,他像是打补子一样,又挑眉补上了一句“当然,这只是一个可以试验的法子,具体操作起来行不行,我可就不打包票了。”

他猜不那么相信陈沛的凯瑟琳,不会把所有的砝码都压在陈沛身上,一定会留一手,保证自己在没有陈沛的情况下,也能顺利返回朋来镇。

汪辛瞪了他一眼。

凯瑟琳则是收回了凝视黎渐川的目光,敛眸沉思了片刻,然后翻手从魔盒里取出一个黎渐川非常眼熟的银色手机。

黎渐川扫过围绕手机屏幕的七个诡异笑脸,暗自皱眉。

在另外两双眼睛的惊异注视下,凯瑟琳打开手机,按下了数字9。

一阵忙音后,电话被接起,宁永寿沙哑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刘小姐?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

凯瑟琳言简意赅“我们迷航了。点亮灯塔,开启手机的定位接引设置,到码头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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