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皆因谢济轩而起,当他决定不做谢欢的傀儡时,谢欢试图用九江王早些年想要起兵谋反的事情逼他让步。
谢济轩用沉默拒绝了谢欢。不出几日,在谢欢的授意下,朝臣们谏言皇帝宣旨让九江王入朝面圣……
九江郡王暴毙时,谢济轩最先怀疑的人是谢欢。
转念一想,他知道自己错了,谢欢不会把事情搞得那么失控。她的真实目的是把小舅留在都城,留在谢府的监控之中,让爱闯祸的小舅成为谢家威胁郡主,威胁他的棋子……
郡主定是猜到了谢欢的手段,才不得已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只要小舅一死,痛爱儿子的九江王肯定也活不长,整个九江只能让小舅不满十岁的儿子继承。
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管理南朝最厉害的水军?群龙无首的九江水军甘愿被谢家人牵着鼻子走?离开谢府前去守孝的郡主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管?
谢欢没有说错,郡主是用了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
九江王一死,有关他谋反的证据就失去了意义,谢家彻底没有了制约郡主的把柄。那支曾经被郡主操练过的水军再度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由一个为家族牺牲,一直被谢家制约的人,成为了谢家必不可少的盟友。
至于郡主为什么要打破九江同谢家多年的盟约关系,谢济轩了解母亲,她这样做定是为了保护他。只有郡主强大起来,对谢家形成了威慑。谢欢才会有所收敛。
谢济轩想通一切后,迫不及待的来找谢欢。
一直以来,他从未想过要背弃家族。他只想安静的活在暗处,让家族给予他一个可以包容陈珈的地方。事情演变成这样是他始料未及的,父亲和姑母为什么如此纵容谢欢?母亲的反击又为何会那么的决绝?
他们都是他的至亲,何以会走到这一步?
皇甫端白,陈珈,似乎每个人都料到了谢府没有那么简单。只有他,居然被谢欢欺骗了那么多年。一直活在她虚幻出来的府邸之中。
还好,母亲的有利反击让谢欢收敛了。
当他跑来和谢欢摊牌时,她只要求他练成无相神功。从这个要求来看。她还是有理智的,懂得放弃私欲,从谢府的大局出发。
谢济轩对自己很有信心,只要拿到后两重心法。想要练成无相神功并不困难。
考虑到郡主目前的心情。他顺着谢欢的意思道:“郡主既然要为王爷和郡王守孝,我自然不方便去打扰。还有什么事情?”
谢欢从书桌上抽出一份名册,“无欢公子是时候娶亲了。”
“什么?你明知我不可能一辈子假扮无欢的。”谢济轩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谢欢竟然用这一招等着他。
谢欢从容的说:“我知道,但谢家需要联姻,无欢公子必然得牺牲自己成全家族。名册上的女子都是南朝权贵之女,你好好挑。”
“你想过以后的事情吗?”谢济轩问。
如果没料错,谢欢绝不会让她的替身去碰那些女子。以避免她们生养出不是谢家人的谢家人,那些女子嫁给所谓的无欢公子。完全是为了一个虚幻的人物殉葬。
谢欢道:“我想的肯定比你长远,你若练不成无相神功,自然就得顶着无欢公子的名头为家族生儿育女。当然,你若练成了神功,我也有办法让那些女子保持应有的缄默。”
想到谢欢的用毒手段,谢济轩道:“你很残忍。”
谢欢将名册扔在地上,厉声说:“残忍?无欢公子是南朝的神话,是不逊于王孙的存在,他有着高贵的出身,俊美的面容,聪明的头脑。你问问名册上的姑娘,有谁不愿意嫁给谢欢?我不过帮她们圆了一个梦而已,怎么就残忍了?”
“知道什么是残忍吗?看着我,老天爷对我才是真正的残忍。我为谢家殚精竭虑那么多年,谁认识我?他们只认识谢欢,认识我虚构的无欢公子,对于我而言,这才是真正的残忍。”
她的话,谢济轩无法反驳。
爱上陈珈那天起,他就做好了同家族割裂的准备。他知道会很难,只是没料到会那么难,所有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北国,陈珈得知邀月公主一直躲在覃府时,她对蝉说:“帮我找个人去把她(强)暴了。”
蝉摇头。
陈珈问:“为什么?”
“太过卑鄙。”
陈珈急了,“她看不惯我就可以让人杀我,为什么我不能?”
“杀人和毁人清白是两回事,我可以帮你杀了她。但你说的事,我不屑于做。”
“奇怪了,被你这样一说,杀人还显得伟大了……”
“不伟大,”蝉打断了她的话语,“每一次杀人,我都会在池塘里养条鱼。”
陈珈偏头看了看窗外的池塘,她记得里面有很多鱼。
“南宫裕让你杀了不少人啊!你这样做是为了赎罪?”
“为什么要赎罪,杀他们的又不是我。养鱼是为了计数,我怕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
陈珈永远搞不懂蝉在想什么,但她需要他的配合。覃月是大剑师,覃府只有蝉能进去。
“毁人清白的事情你不屑做,那你把我送入覃府,我去做总行了吧!”
“你喜欢覃月,嫉妒他保护邀月公主,所有要毁了邀月?”
“想象力真好,我不嫉妒任何人。你可别忘了,水西王还等着我们送上龙渊之匙,我不过是利用邀月的存在让水西王怀疑覃月而已。”
“何必毁她清白呢?”
“南宫裕让你做事时,也问那么多?”
“不问。”
“为什么要问我那么多?”
“担心你?你是我徒弟,不想你早死。”
“滚,”陈珈脱下绣鞋就朝蝉扔去,“学了那么长时间轻功,我到现在还飞不起来,就是跑的快点儿,你压根没用心教。”
“轻功要练气,你根本没有用心学。再说你吃肉,胖。”
蝉说着就将接到的绣鞋扔了回去,那头随手一抄,接过鞋穿到脚上。嘴里仍旧对蝉嚷嚷,“北国不能待了……”
每年冬季,北**队都会在入春前佯攻南朝,逼迫南朝议和赔款。今年入冬后,负责监国的水西王一反常态,并未派兵佯攻南朝。
别以为这是南北两国的春天,从小马他们商队传来的可靠消息,水西王正在向各部族征兵,一大批部族勇士不久就会汇集到都城。
这是要打战的节奏啊!想到自己身在敌国,陈珈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她可怕死了。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去到哪里都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
算了,争取没有开战之前回国吧!死于内斗总好过被北国人叉在城门头示威。
蝉突然说:“质子府门口多了很多眼线。”
陈珈第一次听说,“水西王的人?”
“不像,谢家的人。”
谢家?谢济轩派来的,没理由啊,三通一达和小马都是他的人,她的生活对于他完全不是秘密,有必要派人过来监视?
苦思一阵后,陈珈把这事抛在了天边,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反正回到南朝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决定了,你去给邀月下药,她若爱得足够深,(春)药也不能将她怎样。她若爱得不够,不小心同覃府的其他人发生了什么,毁她清白的是她自己。”
蝉一言不发的看着陈珈自说自话,他也没法了解陈珈的思维。不是已经说了不去吗,为什么话题又转了回来?
“对了,”陈珈一拍手兴奋的说:“南宫裕和覃云霄关系不错,我记得覃云霄有个大儿子体健貌佳。传信给他,让他引开覃月的侍卫,私下跑去见邀月,余下的嘛……”
她猥琐的笑了,邀月那么漂亮,又吃了药,不信还有男人能把持住?
磨了一下午,蝉领命离开了,他的拒绝完全没有被陈珈放在心上。最终依旧得去干他最不乐意的事情——下药。
蝉走后,陈珈独自坐在南宫裕的寝宫中思索着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的离开北国。
南宫裕告诉了她太多的秘密,事关龙渊,她不敢回到南朝,天真的想留在北国积蓄力量。可她不了解这个地方,不懂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北国人从未真正接纳过她和南宫裕。
他们在北国人眼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水西王想从南宫裕身上套出龙渊的秘密,水西王妃利用她帮忙敛财。
一旦水西王坐稳皇位,南北两国势必要开战。保不准南宫裕有龙血一事会被泄露,紧跟着就会牵出她极力隐瞒的秘密。与其那时候仓惶逃跑,不如先搅浑北国内政,让水西王晚几年坐稳王位,拖延他南伐的脚步。
邀月不能死,她是北国国主唯一的血脉,是能够名正言顺继续王位之人。既然她藏在了覃月府内,覃月又不能碰她,陈珈真不介意利用一下这个蠢女人。
想到覃月,陈珈捂着头长叹一声。他是南宫裕的哥哥,如果他知道自己杀了南宫裕……这结果想想就害怕。
回南朝,她的敌人是谢家,要面对夺嫡之争与各色大剑师。留在北国,护**在覃月手中,一旦他知道真相,想想香河镇的下场,追杀她的或许是一个国家。
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回南朝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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