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下了以后,阎天翊和许瑞去了高三的教学楼。他们到李沐儿的班里找她,李沐儿的同学却说她昨天就没来上学。两人对视了一下,便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课间操后,王泽宇来高二(9)班找谢梓萱,班里的周雪还帮他叫了谢梓萱出来,这让阎天翊十分懊恼。他走出教室倚在走廊的窗户上,看着自己昨晚踹烂的门。听班里同学说,班主任早上还专门为这事义愤填膺地发了一顿彪,不过这都是阎天翊迟到之前发生的事了。
走廊头上的楼梯口,王泽宇在那里笑着和谢梓萱说着什么。阎天翊这个时候正盯着他们两个,谢梓萱是知道的,她有些尴尬,不一会儿就回来进了教室。而王泽宇离开的时候,目光迎上了阎天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阎天翊,然后笑容突然挂上了嘴角,像是在传达“我赢了”的讯息。
阎天翊终于忍不住了,他冲过来一拳放倒了王泽宇。王泽宇起来刚要回击,许瑞出现在他面前,阻拦道,“我要是你,就识相点。马上就要上课了,刚才那一拳并没有人看见,你最好现在就回去,别弄得难以收场。”
王泽宇盯了一眼阎天翊,又看了看许瑞,怒气冲冲道,“怎么样?你们两个还想一块上?”
阎天翊听后不屑地一笑,刚刚的懊恼也烟消云散,“你走吧!咱俩算扯平了。”
王泽宇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耻辱,即便是阎天翊当初冲进高二(29)班的教室,揍得他毫无准备,班里的几个哥们儿也是当场就帮他扳回了局面,打得阎天翊鼻青脸肿。可是刚刚挨下那重重的一拳,阎天翊又施舍一样丢下“你走吧”三个字,还说这样算扯平了。就这样忍气吞声地离开,说什么他都觉得下不来台,他犹豫着,可最终还是转身下楼了。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他抬头喊道,“阎天翊你中午放学给我等着!”
阎天翊这次真的憋不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不行了,这就要摆场了吗?还想让咱们两个一块上,他够格吗?”天翊看到许瑞依旧面无表情,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中午放学一块去李沐儿家看看的吗?”
“不用了,她已经来学校了。”
“你说什么!”阎天翊一脸惊讶。
“刚才看到她挎着包进了校门,我才来找你的。”
说话的空当,上课铃已经响了。
“那行,一会儿下了课我们就去她班里找她。”
“恩。”许瑞应着,上了楼梯。
阎天翊也飞速奔回教室
李沐儿见到阎天翊和许瑞的时候,脸上未流露出一丝的吃惊。
“我们回来了。”阎天翊看着李沐儿欣慰地说。
这应该算是那个血淋淋的夜晚以后,阎天翊第一次“真正”面对李沐儿。因为方特的禁锢,他自己的意志一直被困其中。有关李沐儿的一切,他虽然拥有记忆,却像是放电影一样的陌生。
“回来就好。”李沐儿笑了,笑得很轻,这笑却让阎天翊的内心感到舒服。
李沐儿又开口说道,“那么,关于合作的事;你们两个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和李婉婷在一起了?”许瑞的话语里充满了质疑。
“是神无奈落!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已经死了,在神无奈落掏出她体内脏器时,她就已经死了!不要再用我母亲的名字去称呼那个恶魔!”李沐儿纠正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找她?你不是和许瑞说好要我们帮你杀了她吗?”阎天翊充满疑惑地问。
“你们错了,许瑞刚离开,她就找到我了。她知道我帮许瑞去兰疆荒漠的事了,但是并没有追究。我之后跟在她身边,试过杀她,也感受过她的可怕。现在我已经不会对那种事情再抱任何希望了,杀掉她?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们帮我,也不可能做得到。”李沐儿声音发颤地说。
“怎么不可能!我们现在已经变强了,你绝对想不到有多强!”阎天翊辩驳到。
“先准备干掉犳霍再说吧,隆卡说犳霍的毒液可以轻而易举杀死红日,更不要说人类。你们也该考虑到这个城市的安危吧。放心吧!只要神无奈落不死,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李沐儿的语气里充满惆怅。
“就先这样吧,一起干掉犳霍。”许瑞说着,转头离去。
“哎你说走就走啊,”阎天翊一边喊许瑞,一边对李沐儿说,“那我们先回去了,我们答应合作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吧!”说着,他追上许瑞,和他一起离开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们相继离开自己讲课的教室。虽说是放学时段,高二教学楼四层上的人却显得尤为拥堵。
"阎天翊!你给我出来!"教室外传来王泽宇愤怒的叫喊声。
睡梦中的阎天翊,从桌上厚厚的书堆后抬起脑袋,睡眼惺忪的瞅了瞅周围,班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29)班的沈亮已经带着人冲进教室,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拖拽到地上,桌上的书散落一地。
一时间,高二(9)班的教室里挤满了人,教室门口围观的人也不在少数。阎天翊被拖到教室后面,受到了疯狂的群殴。
有个已经挤不进群殴队伍里的男生,只得在一旁叫喊着起哄,“嗷~嗷~大家上!有仇的报仇没愁的占便宜咯!”
片刻,(9)班的鲁帅带着另一伙人匆匆赶到。他看到别班的家伙挤满了他的教室,顿时暴跳如雷,大喝一声“妈的,上!”
鲁帅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便蜂拥而至。
刹那间,沈亮和鲁帅带来的两波人马乱作一团,相互撕扯扭打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何时何地,校园群架事件从来都是屡禁不止,甚至参与人员涉及到女孩子也实属正常。无论学校怎样大肆宣扬道德伦理和误入人生歧途的反面案例,这些年轻气盛的孩子永远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说辞。他们永远抱着侥幸心理,想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会是被送进医院的那一个,甚至是当场挂掉的那一个。然则事后便可炫耀自己的勇气和胆量,认定这便是所谓的魄力。
外在的缘由永远离不开”义气”二字,而大家实则各自心怀鬼胎。组织者总会是那种家里多少有些背景的家伙,或者也不乏个别善于拉拢和能说会道之人,他们以这种事树立威信,甚至力求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若说跟随者盲目,其实非也;人们喜欢追求强者,于是乎“弱肉强食”在十几岁的孩子眼里,便被扭曲成另类真理。有那么一方面的因素,不外乎为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又或者,为了有朝一日,自己遇到麻烦,身后也有了可以倚仗的势力;一个人可以有各种理由同这样的事件挂钩,甚至不情愿地被拉去凑人数的人,内心多少也充满了刺。突然,阎天翊发现那个站在桌子上的家伙,脚下踩的是谢梓萱的桌子。他气不打一处来地起身一跃,一脚飞踢,就把谢梓萱桌子上那个家伙踹向窗户。窗户的玻璃被震得粉碎,那个倒霉的家伙就那么从四楼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声被拉长的“啊······”
整个教室里的人全都傻了眼,斗殴到此为止,世界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阎天翊的身上。没有人想到,谁都未曾料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一个大活人就硬生生地飞出了窗外,摔死在外面。
两波人渐渐分散开来,站到了两边。阎天翊走到中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看着沈亮问,”你来帮王泽宇找我算账的?”
另一边的鲁帅也附和道,“欺负人欺负到我们班的人头上来了,你胆子不小啊沈亮!”
“你给我闭嘴!”阎天翊不耐烦地冲鲁帅吼道,”我上次在(29)班被打了,你态度怎么没这么积极呢?还是说人家把事闹到家门口来,你自己脸上挂不住了?”
教室里再次鸦雀无声,阎天翊站起身,看着沈亮身后人群里的王泽宇说,“泽宇,看在我们之前的关系,我上午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不要怪我。”说着,在所有人还未发觉之际,阎天翊将王泽宇从人群里揪了出来,将他的头按在了窗炅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不晓得刚刚发生了什么,王泽宇突然就出现在阎天翊面前,他的脑袋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按在了窗炅上。
可是接下来,是王泽宇吃惊的声音,他看着窗外惊呼道,“不······不见了!苏哲不见了!”
靠近窗户的几个人立马扒到窗户上一同往下看,刚刚从窗户飞出去的苏哲不见了,下面没有血迹,连个人影都没有。
阎天翊”啧”了一声,意欲将王泽宇扔出窗外。
“阎天翊!你在干什么!”谢梓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教室后门。
阎天翊像被那个熟悉的声音震慑住了一样,按住王泽宇的手软了下来。王泽宇见状用力挣脱,却失手将阎天翊推出了窗外。
谢梓萱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她泪如泉涌地大喊着“不要!”却眼看着阎天翊消失在窗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