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然不是太好,但这是阎天翊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大海。而且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大概这才是重点。
怎么说呢?他内心并不是预料之中的那种澎湃。但确实,脚下的礁石,眼前的大海和天空,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释怀。曾经,那海天交接的水平线,也仅仅是在电影里看到过;而这一次,却可以真实地感受它。
乌云洒下太阳的余晖,如梦如幻。
最重要的,是谢梓萱和他,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日照,而且都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大海。
昨晚住在宾馆里,两个人躺在床上频繁地更换着电视频道,凌晨一点他们相拥入睡。阎天翊好想一直这样抱着谢梓萱,永远不放开。他害怕高中的到来,害怕中考之后的这个漫长假期会悄然结束。然后,谢梓萱离她而去。即便他们都考上了省重点学校[空景一中]。即便谢梓萱表情很萌地对她说,“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
梓萱的爸爸、妈妈答应过她,若是考上空景一中,就会给她买新的电脑和数码相机。等这次从日照回去,她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去商场挑选自己喜欢的电脑和相机了。阎天翊也为梓萱感到高兴。
马上,他们在一起就整整四个月了。四个月转瞬即逝,两个人经历了大大小小多少事,却已数不清了。第一次约会,女孩儿穿了件浅蓝色的兜帽外套,左胸上印着“y-5”的标志,下身是条浅灰色的裤子;男孩则是一件淡绿色的外套和一条黑色牛仔裤。ktv昏暗的房间里,谢梓萱羞涩地和阎天翊接吻;周杰伦的《爱我别走》回荡在房间里,从那一刻开始,阎天翊就觉得自己无法再离开谢梓萱了。
他太爱谢梓萱了,幼稚地把对未来所有的憧憬,都寄托在他所爱的这个女孩身上。大概阎天翊自己都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可能真的是他太过敏感:他贪心,他想要独自地占有她,连初中毕业之际,谢梓萱给班里男生的同学录写留念,他都十分不悦;暑假里她去参加小学同学的同学聚会,他都在家里紧张兮兮地挠了一天的墙,还时不时地打电话过去骚扰一下他正在兴头上的女朋友。
中考之后的日照之旅,让阎天翊幸福不已。但对于阎天翊,他不会就这样知足。
他们在日照一起看海;一起在海浪起伏的沙滩上,用沙子堆砌出城堡,并在城堡的两边分别写上“y”和“x”;他们在宾馆里做爱,对彼此倾诉真心;他们去看日照的竹林,遇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箫湘竹堰”,然后阎天翊就说,“以后咱们孩子的名字就叫“阎箫湘”,你说怎么样?”谢梓萱瞥了他一眼,然后嘟起嘴说,“我才不要!多难听啊!再说,谁说要给你生小孩了?”说完,她笑了,笑的很纯真。
很多时候,阎天翊说话会语无伦次,,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因为有时间,会突然想起她,然后就只顾想她,什么都忘了。
阎天翊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或者说这是人的通病,但他的“杞人忧天”却病地尤为严重。他会想:“上了高中,也许某一天谢梓萱就会和我分手吧;似乎高中开学那一天开始,我们之间的考验才真正开始吧。”然后由此可能一蹶不振好几天。
其实他不知道,在谢梓萱的心里,也存在同样的疑惑。
其实他们都没有错,这无关信任与否,只是害怕失去,只是因为太在乎而已。只是这个时候,关于爱情,他们并不太懂得。
在日照海边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谢梓萱在沙滩上自顾自地玩,或者和旁人聊天。阎天翊站在海潮里,想要等谢梓萱主动走过来,等她过来然后他们在大海的边缘合影。可是谢梓萱并没有过来,阎天翊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后来他沮丧地上了岸,岸边有那种专门用来看海的望远镜。投1枚1元的硬币可以观看两分钟,他用十元纸币跟一旁的老人换了10个硬币。他透过望远镜看着她,看着她的脸,她的表情,放佛没有自己的世界,谢梓萱也一样可以很开心地笑,他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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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翊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回过神,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一个小朋友的身上,那个小朋友的脖子上挂着一副望远镜。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一副望远镜而已,竟然会勾起他心头的种种过往。
“没事吧你?”许瑞突然出现在阎天翊的面前,担心地问。
“你怎么把他给救了?”阎天翊看着许瑞肩上扛着个人,是自己从教室里踹出窗外的那个苏哲。
许瑞卸下肩上的苏哲,把他扔在一旁的草坪上。有点生气地说,“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人?”
“他自找的,谁让他踩谢梓萱的桌子。”阎天翊瞪了一眼昏在地上的苏哲。
“你不能因为自己有了力量,就觉得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许瑞说着,从阎天翊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少管我,我心情不好。”阎天翊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恳求。
“你要做出格的事,我就必须管!”许瑞复杂地说,“分手了。”
“怎么会?她也不爱你了?”
“我离开空景的那晚,其实答应了她不去兰疆荒漠。”
“ok,我懂了。爱情真是不堪一击。”阎天翊做了一个挥手的姿势。
“你跟我去找织梦者吧,不是说他现在是空景医院的医生吗,是叫陈明对吧?”
“都这个点了,大夫也下班了吧?”
“也对,你早上没跟他要个电话吗?”
“我忘了。”
“我先把苏哲带到李沐儿家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阎天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李婉婷和陈明都在李沐儿的家里。他们进门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李婉婷微笑着说,“阎天翊,你今天中午可是闹了不小的动静呀,某人现在可是很生气呢。”
陈明见到他俩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最后终于言归正传,“李沐儿告诉我的时候,阎天翊我倒是不担心,可是我就纳了闷了,另一个掉出去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许瑞你倒挺机灵的。阎天翊,你小子实在是不让人省心!竟然害我在那么大的范围施展【记忆的抉择】,你知道现在的我有多累吗?我现在真是杀了你的心都有了!总之,中午的事我已经摆平了,没有人会记得所发生的事。但是,如果你们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就要考虑要不要让你们在乎的人吃点苦头了!”
“算啦算啦,毕竟是孩子,他们经验不足又不够稳定,动不动就会失去理智,难免会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李婉婷在一边笑着说。
“我告诉他们你们同意合作了。”李沐儿在一旁对许瑞说。
“先把苏哲的记忆处理一下吧,我救他的时候他看见我了。”许瑞望着苏哲说。
阎天翊刚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想起刚才织梦者那句“你们要是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就要考虑要不要让你们在乎的人吃点苦头了!”他不确定,如果让李婉婷和陈明知道他有多在乎谢梓萱,这样会不会反而害了谢梓萱。
“我现在把话说清楚,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其他的继承者,也许他们都还没有觉醒。但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我们算是同一阵营,你们两个小子如果想动什么歪脑筋最好先考虑一下后果。”李婉婷说着,掏出了两个手机。
是阎天翊和许瑞的手机,是他们两个一同来找李沐儿的那次,掉在这里的。
“我们的电话已经存进你们的号码薄里了,找我们直接打电话就好。对了,我看了你们手机里的照片。你们两个的女朋友都蛮可爱的嘛!不过我听沐儿说,那个谢梓萱应该已经是你的前女友了吧?阎天翊。”
“跟你们合作,我还有一个条件。”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谢梓萱,阎天翊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他终于要把憋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别胡闹!”许瑞在一旁想要制止。
“如果要我们合作,你要先帮我抹掉谢梓萱记忆里关于某个人的一切。”阎天翊。”织梦者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