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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你不会爱听,还是不说最好(1 / 1)

让我们回顾一下,晟王对冥王做了什么。

璃王打了一个漂亮仗,凯旋而归,这个消息传出,让各国也收回心思,不再虎视眈眈,而是一改常态,要结成盟友,这真好和大理国皇上段正楠的心思不拍而合。

璃王的庆功宴,东海的几个公主皇子前来道贺,因为白梅在暗地里散布消息说,晟王才是大理国最美的皇子,而且,是假傻,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才华横溢,段正楠有意让他成为大理国继承人。那几位公主,不管是贪什么,在晟王身上都可以得到,对晟王垂涎三尺。

晟王在大殿之上,装傻,到处找安琪,那甜甜的叫声“娘子,娘子,你在哪?为什么不理晟儿?”

冥王嘴角狠狠抽动几下,看到晟王真是演戏无敌,璃王,睿王,皇上,都很是无语,却没有揭穿。

几位公主,温声道“晟王,让我们带你去找你的娘子,可好?”

冥王嘴角上扬,看着那几个主动献媚的公主,他知道,这就是晟王要遇到的麻烦,这些女人,碰一下,可能都要为她们负责,真的很麻烦。他嘴角的笑意更浓,看好戏地看着晟王。晟王居然不懂得怜香惜玉,大怒,对她们拳打脚踢,还像个孩子,愤愤不平,怒道:“哼哼,晟儿要为娘子守身如玉,才不要你们来碰晟儿,娘子会生气的,她一生气,晟儿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东海国的皇子被这句话,惊得喷出一口酒,而那些公主开始怀疑那些传言是否属实。

晟王居然转身抓住冥王的胳膊,含笑道:“娘子,晟儿终于找到你了。”

冥王一怔,睁大眼睛,看着晟王,那一刻,他很想揍他,很想很想。刚要出手,就被晟王一把抱住,一如以前缠住安琪那般,冥王催动内力要挣开他,他就催动内力,将他死死扣住,外人只看到冥王被晟王缠住,像章鱼,扒在冥王身上。

“你这个疯子。”冥王大怒道。

“娘子,晟儿没有被那些丑八怪染指,娘子不要生气,晟儿是清白的,清清白白,要不,娘子来验明正身,晟儿不要受冤枉。”晟王无辜哀求道,骂那些如花似玉的公主丑八怪,这下得罪了那些公主,还有谁想要嫁给他?关键是,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真的傻子,而且还是一个疯子。

“段天晟,你给本王放手,少在本王面前…”冥王大怒道,‘装傻’二字还没说出口,居然,被晟王用嘴堵住。一如既往,可是这一次,他吻的不是安琪,而是冥王。

大殿一片安静,神色各异,皇上,璃王,睿王,都几乎被他骗过去,若非见过他一怒死伤无数,挥剑无情,英姿飒爽,文雅飒爽,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个傻子是装的,而且装得太逼真。

冥王原本温文尔雅,如今被他弄得狼狈不堪,火冒三丈,一股热气上涌,将晟王震出十丈之外,睿王飞身接住晟王。晟王故意装晕,不省人事。冥王理了理衣襟,他的初吻,居然被自己的九弟夺了,他脸色很不好看,却依然文雅缓步离开,无论谁叫他,他都没有理会。

晟王被睿王送回王府后,没耐心等睿王离开,不再装晕,立马站起来,跑进池子里,狠狠洗掉那身味道,恶狠狠擦去嘴边的那感觉。

慕容敬却只是简短讲了一个大概,因为这些细节,他并不知晓,可是他看到安琪沉默,他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要不要说,可是,他还是开口了。

“听闻几日后,有一个穿着雪白衣衫的女子,站在路中央,没有人看清她的容颜,不过可以猜到,那绝对是倾国倾城,世间少有的美人。晟王激动地抱住将那白衣女子,似乎和某个晚上的河边的某个画面,很相似。”慕容敬说着,看了看安琪,只见安琪依然沉默,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安琪的手微微一缩,手心微微发凉,这就是冥王说的,晟王身边有了别人?白衣女子,是白梅吗?还是别人?不过不应该是白梅,可是又会是谁?能让他那么做?安琪眼眸里如一个黑色漩涡,在旋转着,似乎要将什么统统吸进去,可是心里那份凄凉却凉得很痛。

“说什么不好说他做什么?小丫头,我们走。”玄墨怒瞪了一眼慕容敬,怒道。

安琪却仰起头,浅浅一笑,似乎与她无关,可是她的心却在撕裂,痛。袖子里的手,早已经凉透了。

慕容敬微微蹙眉,细细打量着安琪的每一个神情,却看不出一点破绽。

胡夏和孙峰落在岸上,吃力喘气着,跟着队伍,走路离开。

“本王以为你会难过,若是别的女子,必然痛哭流涕,更有甚者,寻死腻活。本王以为你会愤怒离去,和他当面对质,原来,都不是。”慕容敬浅笑道,说得云淡风轻,那么轻松自如。

“因为我现在是安大夫,不是晟王妃,认亲自己是谁,就不会被不该有的情感所牵绊。”安琪淡淡道,看似轻松,看不出一点难过,可是谁会知道她的真是心情?

玄墨微微蹙眉,因为安琪就算能骗过所有人,唯独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粗心的主,可是唯独在安琪心情好坏这事情,他比谁都敏感。安琪很会伪装,越是平静的容颜,说明她的内心更加波涛汹涌,狂风暴雨。

玄墨闷闷走到安琪和慕容敬中间,一把推开慕容敬,毫不客气,力道居然是十成功力,慕容敬险些被推倒,感觉这个玄墨,真是无礼之极,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玄墨就是这样一个人。慕容娇看到慕容敬脸上鲜有的怒气,抿嘴偷笑,也只有玄墨这个毛躁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胆量。也只有玄墨,慕容敬才不会和他计较,因为和一个直肠子计较,有违风度。慕容敬拍了拍胸口,慕容敬是个有洁癖的人。

慕容娇看了看慕容敬一脸阴霾盯着那黄色衣襟,她无语看天,长叹道:“看来我们要在前面的城中,多住几个晚上了。”

玄墨看了一眼慕容娇,撇撇嘴问道:“为什么?”

慕容娇嬉笑道:“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呵呵…就知道你好奇,不过不告诉你。要不,你求我呀。”

玄墨撇撇嘴,一脸不屑,不就是多待几天嘛,有小丫头在,哪里对他而言,都是美好的。

晟王府

鬼医在运功疗伤,那白衣女子,一只手紧握心口,带着面纱,那双眼睛,却美得不可方圆。晟王禁闭双眼,没有一丝丝血色,坐在浴桶中,光着膀子。

鬼医轻叹一口气道:“心脉枯萎,比想象中的要快,原本以为还可以活几年,这样的速度下去,只怕一年都撑不到。”

晟王突然猛吐一口鲜血,倒在浴桶中。

“晟儿…”白衣女子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晟王的身体。

三日后,慕容敬才从房间中出来。

玄墨鄙夷看来一眼慕容娇,淡淡道:“至于嘛?大老爷们的,碰一下,就要洗三天的澡?真是佩服你。”

安琪却什么都没听见,坐在栏杆边,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在数着什么。

慕容敬瞪了玄墨一眼,却并未言语,而是下了楼。

安琪余光见到那个慢慢悠悠的主下了楼,她一个摇身,突然从窗户飞下楼,落在马鞍上,策马前行。玄墨一惊,连忙追上去。

接下来这一路,安琪没有停,一路前行。七日后,他们出现在蜀国京城里。

慕容娇揉揉胳膊,蹙眉喊道:“终于可以停下来了,真是累死我了,我都赶死了两匹马。”

慕容敬看了看安琪,她却没有显现出一丝丝疲惫,只是脸色差了点,这样不眠不休,七日七夜,饶了一个大圈,才到京城,她不可能没有一丝丝疲惫,眼前的镇定和轻松,怕都不是真的。

玄墨的两条腿微微发软,走路的姿态都有所不同,走在安琪身边,安琪却依然脚步稳健,只是稳稳有些沉重。

“皇兄,你们先进宫,我找辆马车,实在不能再骑马,或者走路,我都要散架了。”慕容娇一脸疲惫,哭喊抱怨道。

慕容敬浅浅一笑点了点头,慕容娇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她还真是没受过这样的罪,一坐下,居然睡着了。

前方驶来两辆马车,停在慕容敬安琪他们面前。不用猜,也知道是来接慕容敬的。

皇宫

慕容敬住的是东宫,着意味着什么,大家都了然于胸。

玄墨和安琪被安排在东宫中,没有住驿馆,也没有让他们住进使者的宫殿,不知他的心思是什么。

休整了一日,安琪的脸色微微好看一些。在花园中,玄墨半睡半醒,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着满院子的奇花异草,想起安琪和他一起在太医院踩兰花。

“小丫头,你也醒了?”玄墨笑道,耍了几招擒拿手,居然是安琪的套路,安琪不得不佩服这个玄墨,似乎过目不忘,这一点和他没心没肺,似乎很不符。微微蹙眉,她知道,玄墨对别的事情都是粗心大意,可是唯独对她,他却小心翼翼,连安琪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记住。

“走吧,去看看这个慕容遇。”安琪淡淡道,转身离开,她说过,他们之间只能是朋友,不要污染了这份友谊。她也知道,玄墨是无心的,玄墨何曾不想收回自己的心,可是最后,收不回来,只好隐藏,可是却无从隐藏。

“慕容遇?你敢这么直言不讳叫蜀国皇帝的名字?呵呵…小丫头,那你敢不敢叫皇上段正楠?要是那样,你说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玄墨边说边笑看四周的景致,慕容敬的地盘,还真是压制,芭蕉树,假山,小溪,木桥,荷花池,牡丹园,似乎处处都是别有用心,布置得那么用心。

“他不会有什么神情,但是会杀了我。”安琪闷闷道,余光扫了一眼玄墨。

“呵呵…说的是,睿王说,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自然会杀了你。小丫头,你说这个慕容敬是一个怎样的人?”玄墨将目光落回安琪脸上,含笑道。

“想看一个人怎么样,就看他生活的环境,没发现这个东宫,井然有序,布置优雅别致,没有一点杂乱,就连这地面,都是一尘不染,花盆中的泥土上都有一层细小的鹅卵石盖住,可见,慕容敬,是个有洁癖的人,而且,此人十分细心,善于观察,心思深沉,面相看似温和,却是冷冽高傲之人。可对于亲人,他却不是那种冷情,六亲不认,而是爱夫护妹。此人却有些血气方刚,野心勃勃,若日后当上帝王,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放过扩展疆土的机会。”安琪看着院中的一切,对慕容敬的了解又多了几分。她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进晟王的竹园,乱中有序,处处是机关重重,正如晟王一样,看似痴傻,却比谁都英明,韬光隐晦,心思如海般深,看似毫无威胁,却危险重重。那简陋普通的竹屋,如他的外表,一道狰狞的伤疤,却全是伪装,竹屋内的布置,别致文雅,舒适,让人忘却世间烦恼,一如真实的他。邪魅无比,蛊惑人心。风华倾尽天下,却不展露人前。

安琪的手,不由自主,再次握紧那块玉佩,似乎这样的行为已经成了习惯,她却毫无察觉。玄墨微微蹙眉,看着安琪的手,抿了抿唇,却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要记住,他是朋友。

慕容敬将安琪领到慕容遇的寝殿,这蜀国皇宫比大理国皇宫还要气派精致,不过大理国真正的皇宫不一直是徐府吗?

只见一个一身明黄色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那一瞬间,安琪被惊到,她差点误以为是鬼医,只可惜他满头黑发,而鬼医,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却显得更有沧桑感。难怪晟王知道萧淑妃是静公主后,对鬼医有了更多的怒气,因为他以为鬼医亵渎了他的母妃,这是禁忌的爱,却没想到,他喜爱的,是雪郡主。虽然同出一宗,却相隔好几代人,按理说,也不是不可以。

慕容敬却将安琪刚才那个神情收在眼底,有些吃惊和差异。

“你们都下去吧。”慕容敬挥一挥手,寝殿上所有的人都退下,慕容敬身边的两个太监,收到慕容敬眼神的指示,到门口守着。

安琪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伸手把脉。黛眉微微蹙起,寒毒?可是这似乎应该是寒蛊,一种虫子,在他体内,所以他才中毒。

许久,安琪才拿回手,理了理衣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可有把握?”慕容敬连忙问。

安琪沉默,只是冷冷站起来,往门口走,玄墨一脸疑惑,跟着安琪离去。刚打开门口,那两个太监倒在地上,慕容敬眼眸瞬间黑下来,是谁做的?安琪却像没看到,从那两个人身边走过。

慕容敬看了看昏迷中的慕容遇,温声道:“父皇,儿臣一定将你治好,请放心。”

回到东宫,安琪站在东宫中的瀑布下,一只手不由自主把玩着那块玉佩,秀眉微微锁起,玄墨站在一边,没有看安琪,而是坐在边上的巨石,学安琪慵懒的姿态,支着一条腿,懒散无比,却那么好看,嘴上叼着一根草。

慕容敬优雅得脚步,走到安琪身边,淡淡问道:“可以说了吗?”

“龙鳞就算解了他身上的毒,下一刻,他依然还会中寒毒。”安琪淡淡开口,说得那么轻松。

“为什么?”

“他体内有寒蛊,若不清除它,一千个龙鳞也是于事无补。”安琪将玉佩放回怀中,仰起头,看着慕容敬,语气间不容置疑。

慕容敬脸上的镇定有些挂不住,拳头藏在袖中,抿抿唇,许久,才开口道:“可有解救的方法?”

“看心情。”安琪嘴角一扬,淡淡道。

玄墨差点没从巨石上一头栽下来,这丫头,他还记得他和徐公谈条件的时候那张扬样,徐公那老狐狸最后气得几乎爆发,却强忍着。

慕容敬的脸色微微一沉,片刻,他突然笑了,开口道:“呵呵…真不愧是晟王妃,胆识过人。那么晟王妃的言外之意就是有把握?”

安琪依然面不改色,看着那瀑布,淡淡道:“未必,因为这个治疗方式很危险,极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所说的治疗方式是什么?”

“开膛破肚。”

玄墨这次再也坚持不住,猛然跳下来,好奇地低着脑袋,看着安琪,问道:“开膛破肚?那还能活吗?”

安琪淡淡看了一眼玄墨,说道:“所以说随时会丧命。”若是在现代,用现代的技术,那就简单多了。慕容敬沉默不语,看着瀑布,似乎在思考轻重,他太过于冷静,凡是都权衡利弊。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思考,因为若取出蛊,还要解除寒毒,这些事情都需要速战速决。”安琪淡淡道。

安琪见慕容敬还是沉默,她可不想和慕容敬这么耗着,最关键的是,治好慕容遇,她就没有谈条件的筹码,安琪想到这里,转身就欲走。

“等等,可以,本王相信你。”慕容敬拦住安琪,说道。

“我心情不好,很不好。”安琪却一反常态,开口道。

慕容敬一惊,知道自己错过机会,冷声道:“那你要如何?心情才好起来?”

“先查清楚,静公主的冤案,让她回到慕容家族。”安琪淡淡道。当她手握生杀大权时,她就会毫不客气和别人谈条件。

“你先出手相救,祛除寒蛊,治愈寒毒,再议。”慕容敬微微低眉,冷声道。

“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安琪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那么深邃,虽然有怒气,却没有杀气。

慕容敬移步,让安琪离去,因为他原本想的龙鳞可以解毒,就算解了毒,依然还是无用,因为蛊毒就在那里,和他的父皇不离不弃啊。

夜里,慕容敬命人将所有关于静公主的东西都拿过来,那些被尘封已久的箱子,送到安琪的房间。

慕容敬看着那破旧不堪的箱子,被人擦拭过灰尘,可是还是积着厚厚的污渍,怎么擦都擦不掉,他只是走到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这些都是静公主以前的东西,兴许能找到些线索。”慕容敬紧蹙眉头看着安琪居然打开箱子,一股霉味袭来,他轻咳几声,却忍住,坐在那里。

“咳咳…小丫头,这是翻什么?我帮你。”玄墨弯下身,去打开那些书籍,画,一一展开。

“晟王妃,既然本王拿出了诚意,也希望你能拿出一点诚意。”慕容敬实在呆不下去,站起来,煽动了一下鼻尖的空气,淡淡道。

安琪头也不抬,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扔给慕容敬,说道:“这个可以压制那小东西,让那小东西睡一段时间,不过药效过了,小家伙一定会很活跃,到时候,你父皇就不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安琪说完,继续翻阅着那些书,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信息。

“会如何?”慕容敬微微蹙眉,拿着那药方,有些犹豫。

“到时候看心情,我会考虑让小家伙听话,乖乖呆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最多就是胃疼,肺疼。不过,心情不好,你父皇就生不如死。丑话先说到前头,到时候你就算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心情也好不起来,杀谁,都没有。自己好好思量,再决定。”安琪抬起头,非常认真将利弊都说出来。

慕容敬额上冒着青筋,怒了,可是却感觉那这个女子毫无办法,问道:“你能让寒蛊沉睡多久?”

“不会太短,两个月左右。”安琪摆摆手,示意慕容敬不要来烦她。

慕容敬听到两个月,他的心微微一紧,可是这两个月,只要他的父皇好两个月,很多事情,都会好转。

慕容敬刚踏出门口,就听到安琪在身后说道:“等等,我需要一个能替我讲解这些东西的来源的人。”

“嗯,吴曲,留下给晟…安大夫讲解。”慕容敬将他最亲近的太监留给了安琪,他要改口叫她安大夫,因为晟王妃这个身份不适合留在宫中,而且是他的东宫。

那个太监看上去也有五十岁,在宫中也算资历老的人,安琪细细打量这这个太监,最后站起来。

却听到慕容娇的声音,远远就响起,“玄墨,陪我去看星星。”

玄墨一脸阴霾,嘴角狠狠抽动着。拿着一幅画,手几乎不小心将它揉碎。

“哎哟,小心点墨世子,这些玩意可经不起你这样揉,会毁掉的,这可是当年静公主所作,画的是当年宫中先皇五十的寿宴。”吴曲细声细气说着,兰花指翘起,从玄墨手中夺过画卷,慢慢将它卷起。

玄墨打了几个冷战,要是他成了太监,岂不是成这个吴曲的模样?那可就真的无趣了。

“咦?晟王妃,你们在做什么呢?”慕容娇进来后看到看到安琪和玄墨在围着那几箱玩意,觉得好奇,突然起了兴致,笑问。

“哎哟,我的公主大人,你就别来添乱了,一个小白脸就已经够乱了。”吴曲细声细气,扭着腰,一脸不悦道。

“吴公公,你还真是可蜈蚣一样,嘴毒,也不知道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慕容娇碰了一鼻子灰,双手叉腰,仰起头,怒道。

“怎么活下来也用不着五公主操心,只要有三皇子一天好日子,老奴就有一天的命,哼。”吴曲扭扭捏捏说着,可是却听不出一丝丝不悦,似乎这样和慕容娇说话,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慕容娇大笑道:“呵呵…都老成这样了,脾气也没见老一点。”

“五公主都十五了,这性子不也没长大吗?”吴曲扯扯嘴皮子,说道,白了慕容娇一眼。

“哼,看来我要和皇兄说,把你这个老太监废了。”慕容娇微微发怒,说道。

“要是五公主真能劝动三皇子,老奴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吴曲慢条斯理整理者箱子里的东西,似乎在分类,有条不紊,边说着,边给慕容娇脸色看。

慕容娇脸一红,气鼓鼓地,怒瞪吴曲。

安琪细细看着这一切,觉得吴曲,似乎是一个很不平常的人,这样嚣张,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慕容敬为何待他这般好?难道只是因为他办事牢靠、头脑灵活?

玄墨一脸不屑和恶心,看着吴曲扭扭捏捏的模样,难受至极,身上不知掉了几层鸡皮疙瘩。

慕容娇恼怒上前,一脚踹在吴曲的屁股上,吴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呵呵呵…看你,武功越来越不济,还是让皇兄赶紧将你赶出皇宫最后。”慕容娇大笑道。

“不给你踹个正着,老奴还真是担心接下来几日,老奴无处安身。这踹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吴曲说着摇摇头叹气,不理会慕容娇,继续干自己的活。

“好啦好啦,谁让我刚回来,你就气我的?”慕容娇一脸讨好,去给吴曲捶捶背,笑道。

“谁让你过年也不好好在皇宫中,非要押送什么白罴去交换什么故事,老奴怕你要去交换的,不是故事,而是你的心。”吴曲有些责备道,可是却可以看出,他眼里那份长辈的爱。

“你又胡说,不理你了。”慕容娇恼羞成怒,余光看了一眼玄墨,脸微微泛红,说着,抛下所有人离去。

“看来吴公公和五公主很交好。”安琪淡淡道,随意翻阅一本书籍,余光只是扫了一眼吴曲,这个太监,其貌不扬,扭扭捏捏,怎么和阿福就全然不同,阿福也是太监,可是阿福却没有一丝这样的做派,安琪微微蹙眉,脑袋里又冒出了那人邪魅的笑容,耳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每一声‘娘子’都叩打在她的心上。安琪红唇微微抿起,一只手习惯性伸进怀中,拿出那枚玉佩。

吴曲捏着兰花指,笑得让玄墨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又起一身鸡皮疙瘩。吴曲细声说道:“皇后去得早,那年公主出生,皇后就不病不起,又一夜,天寒地冻,老奴正负责给皇后送药,那样,雪白的地面上全是血迹,老奴原本想要去喊人,可是却看到了三皇子,当时他才五岁,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五公主,惶恐逃了出来,老奴做了一些不足挂齿的事情,才让皇子和公主逃过一劫,三皇子是个好人,念着老奴那点好,所以老奴才有今日。”

安琪微微蹙眉。虽然吴曲说不足挂齿的事情,可是似乎并不是如此,因为他扬起幸福的笑容,似乎为此感到很骄傲,可是却还是由一点点苦涩。

“那你都觉得不足挂齿,干嘛还要告诉我们?”玄墨撇撇嘴说着,白了吴曲一眼。

“老奴是想要安大夫和墨世子,相信老奴,三皇子信任老奴,希望你们也相信老奴,减少猜忌,赶紧办事,好早日治好皇上。”吴曲说得头头是道,毕竟是老人,他不会计较别人怎么说,和慕容娇斗嘴,也纯属娱乐,毕竟在沉寂的宫中,大家都会寻找一些自娱自乐的事情,也许吴曲就是喜欢这样的方式吧。

慕容娇不知怎么地在门口那里探出个脑袋,吐吐舌头,笑道:“吴公公又开始吹牛了,呵呵…真不要脸。”

吴曲闷闷吐一口气,摇摇头看着慕容娇,刚才不是走了吗?居然躲在外面偷听。

“哦?他吹牛,那事实是什么?”玄墨想知道吴曲这个人的囧事,谁让他刚才抢他画卷,还骂他的?

“皇兄说,吴公公以前是一个禁卫军统领,誓死保护我们,可是刺客太凶险,禁卫军不敌,吴公公将我和皇兄抱起,藏在池子里,正处于冬天,吴公公用身子立在池中,双手将我和皇兄举起,那些刺客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就藏在池中,没看到我们。可是也因此,吴公公由禁卫军统领,就变成了吴公公。什么叫吴公公就变成吴公公,我也不懂,反正皇兄就是这么说的。”慕容娇将慕容敬给她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因为那是她还是一个婴儿,怎么知道那么多,可是慕容敬是五岁的孩子,依然记得那一夜的凶险,更深刻记得吴曲的衷心。

玄墨原本觉得吴曲一无是处,可是这一刻,他突然很钦佩吴曲,

安琪明白,必然是因为寒冰伤了他,而且一站就站一夜,加上和刺客厮杀,精疲力竭不说,流血不止,能在冬天的池水里,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吴曲似乎回想起当年,面色微微凝重,继续分类,放下最后一本书,然后细声细气说道:“好了,老奴将这些东西都分好了,这边是公主喜爱的书籍,而这一边,是当年公主自己作的,有书籍,也有画卷。都在这里,安大夫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老奴,老奴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许是知道了这个人,刚才那种不适的感觉全无,对于他的兰花指,也不再那么反感,倒是有些心酸。

安琪点了点头,从静公主的画作开始着手,就是玄墨差点毁掉那一卷,先皇的五十大寿,个个大臣,嫔妃,公主,皇子,公子哥都在换卷里,画卷很长,由于是静公主所作,所以没有她的身影在里面。

安琪听着吴曲将画中的每一个人都念一遍,最后,吴曲的手指停在那一个人,和慕容遇一模一样的人。

“为何这里有两个人长得一模?”安琪知道那个是鬼医,但是她故意问道。

“是当今圣上的孪生弟弟,慕容君,当时他比较受宠,可是由于他是弟弟,不是长子,所以太子一位又当今圣上来当。”吴曲温声含笑道。

“那这个人是谁?”安琪指了指先皇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一身冷冽,一股萧杀之气,给人的感觉,这个人野心勃勃。

“皇叔慕容冷,那么多皇子,只有他喝当今圣上活着。”吴曲说道。

安琪微微蹙眉,看着吴曲,鬼医没有死,鬼医是慕容君,看来先皇应该是有意让他当上皇帝,才取了这样的名字吧?

“那慕容君是怎么死的?”安琪问道,目光落在画中的鬼医,他似乎在看一个不远处的少女,少女微微回头,含笑在和别人交谈,她就是慕容雪,雪郡主。

“也是那夜先皇驾崩那晚,二皇子就被一场大火烧死。”吴曲说着,眼里露出爱上之色。安琪嘴角一扬,金蝉脱壳?

“将那夜的具体情况给我说一遍。”安琪看着吴曲,若他没猜错,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太监,而是禁卫军。

“那夜,那时,静公主刚是及第之年。老奴守着城门,只见静公主大殿燃起熊熊烈火,老奴带着士兵赶到时,先皇中毒身亡,而当今圣上昏迷不醒,只剩静公主,站在那里。二皇子倒在火海中,进入救他的人都葬身在火海中。之后雪郡主发现当今圣上昏迷不醒是假,中毒是真,解救了皇上的毒,可是,留下了病根,一年后,又犯了,反反复复。皇上发现静公主身上还藏着毒药,和先皇身上中的都一模一样。之后将静公主驱除慕容皇族,慕容静书这个名字从族谱上勾除,而且永世不得回蜀国。”

安琪听到这里,感觉更加奇怪,问道:“为何先皇和皇上以及当时的二皇子都在静公主大殿上?”

“那时,静公主很受宠,那夜,正好是她的十五岁,先皇在她的大殿上设宴,静公主说喜欢清静,所以只有慕容家的几个人。”

“包括哪些?”

“就只有先皇,皇上,二皇子和静公主。”

“为何没有那是的三皇子,慕容冷?”安琪微微蹙眉,问道。

“这个老奴还真是不知。”吴曲也蹙眉道,那时的一切都太混乱,如今想起来,依然感觉很混乱。

安琪将画收好,感觉这一切像一团谜,需要几个当事人开口才行,身子往椅子上靠,露出疲惫之色。

玄墨紧蹙眉头,上前低头问道:“小丫头,要不你先休息,别把自己累倒。”

慕容娇不知为何,看玄墨离安琪那么近,心里有些堵,嘟着嘴,嘲笑道:“你墨世子这般献殷勤,难怪有人说你和晟王妃不单纯,我看你似乎很喜欢她,可不是朋友。”

玄墨一怔,立马直起腰,一道犀利的眼神射下慕容娇,慕容娇一怔,玄墨一向嬉闹怪了,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有这么犀利的眼眸,那么可怕,看来他生气了。

“对不起,我跟你时间长了,学会你那个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别见惯,嘻嘻…”慕容娇立马讨好笑道,不还意思摸了摸脖子,带着几分羞涩。

玄墨冷哼一声,弯下身,继续翻阅和查找关于静公主的东西。

安琪微微蹙眉,失神思索着什么,半天,走了出去。玄墨见安琪离去,闷闷扫了一遍的慕容娇。慕容娇吐吐舌头,一脸知错了的模样,继续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东西。

月光下,安琪一身男装,立在花园中。

“什么人?”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安琪知道有陌生人来了,可是却不知道这个陌生人居然强势,声音高亢,威严,让听到的人都会为之一惊。安琪慢慢回身,眼前一个深色黑色与红色交界的华贵锦袍,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他身上的图文,五爪蛟龙,这是蜀国的宫装。

“大胆,见了四皇子,为何不行礼?”那人旁边的一个太监见着嗓门怒喊道。

安琪紧蹙眉头,抱拳行礼道:“草民是三皇子请来的江湖郎中,见过四皇子。”

“哦?看来三哥真是很有孝心啊?那你可见到父皇了?他如何?”那人似乎很有趣味地在问这件事情。

月光下,他背对着光,一脸黑影,似乎和他整个人一致。那么阴霾,可是那双眼睛,如夜里的狼,那么明亮,闪着犀利的白光,晶莹剔透,却钻石般闪着光芒,唯独不同的是,他眼里全是寒光。

安琪将那眼神收进眼里,这个人,似乎心怀天下,野心勃勃,酷爱皇权和江山。他嘴角那浅浅一勾,那么自信。与慕容敬相比,这个人狂野不羁,慕容敬较为温和儒雅,这个人一身邪气,慕容敬更多的是君王的气息。

安琪收回思绪,淡淡回答:“明日四皇子就可以知道答案。”

“哦?明天?”慕容智挑眉一下,细细看眼前的安琪,这个人,神情淡然,没有畏惧之色,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似乎可以将他看透,可以看穿他心中所想。

安琪只是点头不语。

“那本王就等着明天的消息,最好有个好消息。”慕容智嘴角一勾,上前一步,眼眸放着光芒,却带着风流之意,似乎与生俱来的那种强势的风流,细细看着安琪的脸,月光下,那张精致的小脸显得更加美艳,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若是个女子,必然倾倒众生。慕容智眼里起了一丝兴致,在上前一步,那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慢慢伸向安琪。

安琪紧蹙眉头,没人告诉她慕容智是个*啊。安琪往后退了几步,淡淡道:“请四皇子自重。”

慕容智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颤,放下,抿紧薄唇,那双风流的眼眸闪过失望,嘴角勾起,从安琪身边走过。

安琪长长吐了一口气,想不明白,这样俊美的风流男子,居然是*?

“怎么到处乱跑?这宫中现下可不如大理国晟王府。”慕容敬淡淡道,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味,看来他刚才去路太医院。

“连熬药三皇子也要亲自代劳?”安琪细细看着慕容敬,发现他袖子上有些污渍,在黄色的锦袍上那么明显。

“有些事情就是要亲力亲为。”慕容敬说着,发现安琪手里不知何时又拿着那玉佩,似乎无意识地握紧,他淡淡笑道:“你是否发现,这一路,你的手只要有空闲,就会拿着那块玉佩,是晟王的?”

安琪一怔,低下头,看着自己得手,那乳白色的玉佩在手心里,她微微蹙眉,这一路都是如此?晟王?安琪脸上突然起了怒气,轻轻咬了一下红唇,眼里的怒火猛烈燃烧。

慕容敬浅笑,轻轻摇头,淡淡开口说道:“看来你没有发现你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本王可不想到关键时刻,你突然清醒,让本王半途而废。”

安琪捏紧手中的玉佩,似乎看到了晟王那张天地不容的玉颜,还有那邪魅洒脱的笑容,听到了那暗藏心酸却轻松的声音。她想起前一秒和他缠绵,下一秒醒来,却被遗弃,身边还多了另一个女子,她的恨意上涌,眼里的火焰突然化成千年寒冰,比月色还冷。冷冷开口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但是我需要知道晟王府中的动静。”

“你不会爱听,还是不说最好。”慕容敬轻叹道。

安琪的心一颤,咬咬牙,闭上眼睛,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慕容敬看到这样的安琪,他更不想说,因为他担心,说完,安琪就会离开蜀国。那么,谁来救他的父皇?

“是什么?如果你不说,我想我自己可以选择回去看看。”安琪冷冷道,可是那双美丽的双眸却被什么蒙住,什么都看不见。

慕容敬一怔,眼神有些凝重,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安琪,却听到了,下一秒,滚烫的一滴泪,再也忍不住,在月光下,那滴泪闪着光芒,晶莹剔透,如一颗宝石,滴落在空中。她转身离去,脚步却有些踉跄,有些僵硬。

慕容敬的手一挥,那一滴泪落在他手心里,感觉烫伤了他的手心,他微微蹙眉,看着手心那一小片湿地,嘴角抹过一丝苦笑。

他为他的父皇熬药,衣袂染了一些黑炭,他觉得这是为了他的父皇,可是她,是晟王妃,他为何去接这一滴泪?他不是有洁癖吗?除了慕容娇,慕容遇,谁碰一下他,他都要泡上三天的澡,更别提别人的眼泪。

安琪脑袋里只剩下慕容敬说的那句话,她不想听,这一刻她后悔听到,她想忘记,可是那句话却烙在她脑海里,烙在她心上,让她的心,血迹斑斑。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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