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她想问他既然已决定弃了她,又何必大费周章通过暂时停摆杜氏在霖州城内的产业运营给查良施加压力以逼迫蒋江樵尽快带她回门来呢?体现他并没有置她于不顾对她还有父女之情强调他目前的决定也是万般无奈吗?
蒋江樵扣在她指间的手紧了紧。
杜廷海看着她:“允慈,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不必由爸爸向你解释,你应该要懂。”
杜允慈喉头发哽。她懂的,她真的懂的,她如何不懂?杜氏的祖产终归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她并非今天才意识到。
可她也是真的难过。噩梦里的她可以为了杜氏为了父亲主动委屈她自己,和现在父亲当真为了杜氏委屈她还要她理所应当得理解,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舅舅……舅舅他……”杜允慈用最后一分力气问,“舅舅也已经知道你认回阿远了是吗?”
她记得昨天查良提到过,城外有杜家从上海请的外援,应该就是舅舅的人了。是来帮忙想办法怎么将她从蒋江樵和查良手中救出来吗?
只见杜廷海点头。
杜允慈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再继续坐在这里的必要了。
没有了。
她回门来干什么呢……
“钰姑!”杜廷海喊。
杜允慈恍然自己无意识间竟已起身往外走。
杜廷海问:“不给你姆妈上柱香?”
“我不想姆妈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杜允慈大步跨出门。
端着枣泥糕的映红追了出来:“小姐!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小姐后厨还在做小姐你爱吃的菜啊!”
“蒋先生!”继而映红跪倒在蒋江樵面前,“求求你让我继续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吧!我们小姐身边不能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求求你了先生!我只想伺候我们小姐!我会守规矩的!”
葆生过来要将映红拉开。
映红抓住杜允慈的手:“小姐!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小姐!”
杜允慈从失魂落魄中拉回一分神思,怔怔盯着映红。
映红不瞬被葆生拦住。
蒋江樵牵着杜允慈离开,但没有再和她散步回去,而是坐上已经卸下了回门礼的车。
两三分钟就又回去了。
下车时蒋江樵说:“等下也给你做枣泥糕。”
“不用了,没胃口。”杜允慈试图甩开他的手。
但没成功。
杜允慈忍了一路的眼泪和脾气未再克制:“你现在很高兴吧。”
蒋江樵平静地问:“我高兴什么?”
“看着我开开心心地回家结果迎接我的是我爸爸对我的抛弃,你心里难道没有偷着笑?”杜允慈边哭边用力捶打他,“都是因为你!这全都是因为你!”
蒋江樵没有制止她的发泄:“我没有高兴。但这确实是件好事。你早应该认清楚,你在岳父大人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一旦触及利益,他平时再如何疼爱你、宠溺你都没用,你的感受、你的意愿,统统变得不重要。无论当初你名节尽毁后他说服你嫁给我,还是私生子曝光后他坚持留阿远住在家里,他已经暴露他骨子里的本性。”
杜允慈还在继续捶打他,眼泪越来越多。
蒋江樵疼惜地拢她入怀:“在我这里只有你是最重要的,你不会再受到伤害。我说过,我也是你的依靠。你现在已经嫁给我,遇到事情不要还是只想着找爸爸,你应该找你的丈夫。”
杜允慈猛地推开他:“你取代不了我爸爸的位置!就算我爸爸不要我了,我也不会依靠你这个骗子!”
拎起裙摆,她飞奔进门,径自跑进房间。
确认蒋江樵没有立马跟来,杜允慈稳下剧烈地心跳,迅速打开手里的小纸条——映红偷偷塞给她的。
“如果不想嫁,七天之内想办法到卧佛寺,舅舅安排的人会送你去巴黎,什么都不要顾虑,爸爸自能处理。”
每个字牢牢记在脑子里,杜允慈将小纸条塞进嘴里,咽下肚子,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她抱住被子,将脸埋进枕头里。
被子后来是蒋江樵帮她掀开的。
看到她头发黏在脸上和眼皮上湿哒哒的,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被汗洇的还是被眼泪浸的。
蒋江樵拧毛巾帮她擦拭干净,喊她起来吃点东西。
杜允慈闭着眼睛没有理睬他。
蒋江樵往她嘴里塞了颗巧克力。
杜允慈等巧克力在她嘴里慢慢融化,她吞咽。毕竟她并没有主动想绝食,她只是真的没有吃饭的欲*望。
蒋江樵的手指伸来她立领的扣子:“换掉衣服再睡。
杜允慈睫羽轻颤。
蒋江樵的动作没停,解开一颗扣子。
杜允慈到底还是反应了,躲开身的同时推开他的手:“你出去。”
蒋江樵明显是照顾到她今天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发,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便十分顺从地照做了。包括当天晚上,没等她提,他也非常识趣地将卧室留给她单独睡。
只是杜允慈自己不争气,还是受程兆文和苏锦荣的骚扰。
蒋江樵搂着她:“明天给你换一帖药试试。”
杜允慈枕着他的腿,盯着他把在她脉搏上的手,问出前两天就有的疑问:“你学过医?”
蒋江樵说:“从前和江湖郎中学了点皮毛。前两年养伤期间,自己也又琢磨了些。”
杜允慈:“你之前真受过重伤?”
蒋江樵语气很无奈:“你家大夫诊治过的结果还有假?”
“谁知道你是不是神通广大到把我家大夫也收买了……”杜允慈咕哝,“我爸爸派去扬州的人都调查不到你根本不是个教书先生。”
蒋江樵轻轻拍她的后背:“调查不出来不是因为我神通广大,而是我确实是个教书先生。”
杜允慈眼皮沉重:“你又骗人了……教书先生哪来这么多钱……”
蒋江樵轻浅笑着低语:“幸好我是个有钱的教书先生。”
又是从他怀抱里醒来的新一天。
鸡蛋揉眼睛已然成为每日必做的事情。
蒋江樵提到过的能滴进眼睛里的药水也拿来了。
他说他帮她试过了,刚滴进眼睛里有些刺激,但后面确实会让眼睛变舒服不少,提醒她忍着点。
结果杜允慈边冒泪花边控诉他:“你是不是故意骗我想把我的眼睛弄瞎以后哪儿也去不了?”
蒋江樵笑着哄了她好一会儿:“虽然握确实想你哪儿不要去只留在我身边,但你这么好看一双眼睛,我如何舍得它们失明?”
杜允慈吸了吸鼻子:“别花言巧语了,如果真舍不得,就不会总做惹我哭的事情。你就是这样的人,一边打着帮我报仇的名义修理欺负过我的人,一边自己也在欺负我还口口声声喜欢我。”
蒋江樵竟没有再为他自己辩解,直接道歉:“对不起,我爱你的方式让你觉得是对你的伤害。”他的脸颊蹭着她的鬓边,“但这就是我爱人的方式。你认为我是变态,那就是变态吧。”
杜允慈:“你这人怎么——唔——”
绵长的一个吻。
可能因为她没有先前那般激烈抗拒,给了他进一步进犯的底气,他的手从她的肩头滑开了她的睡袍。
他的唇流连于她的锁骨半晌,将她遮掩在胸口的两只手抓开,一并按在她的头顶。
他早就发现,她不似一般女子用帛布束胸,而是一件对襟式样的小马甲,前方有竖排的小纽扣。所以比起传统女子的含而不露,她看起来比较饱*满。她的体态也不似一般女子习惯含胸,她的腰肢总挺得直直的,穿着洋装的整个人前凸后翘,丝毫不见驼背的迹象。
她初回霖州被拍到照片的那份报纸里写的内容他能倒背如流,虽然通篇基本都在惊叹她的姱容修态,但也指出过她不符合平胸的古典审美观,不过写文章的人对西洋文化有些了解,所以马上就在后面补充说明洋人文化里的乳*房崇拜。
他从前是不屑那些崇洋媚外之人的,尤其学洋人的女人。他从前是被动接收一些西洋知识的,和她接触后,他开始主动了解一些西洋文化,还慢慢随她培养出诸如喝咖啡的习惯,但凡和她关联的,他也喜欢上。
蒋江樵的手指轻轻触上小纽扣。这个房间里所有她的衣服,都是他亲自过手的,他对她的这个小马甲并不陌生,而且通过两次帮她换衣服,他稔知如何解开。
杜允慈闭着眼,难得没有挣扎,可她身体依旧颤抖得厉害,胸腔也因急促的喘*息而剧烈地起伏。
蒋江樵的指尖在小纽扣上摩挲两下后,并未着急解开,重新俯下身来。
杜允慈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是不是,我把身子给你了,你就能放我走?”
蒋江樵掀起眼皮,看着她眼角细细流淌的水光,先坦诚:“我是图你的身子。”后强调,“但我也图你的心。”
“我两样都不愿意给。”杜允慈一抽一噎,“但如果你答应放过我,我可以交出前一样。”
蒋江樵轻轻叹气:“你如果和别人做这样的买卖,是要被骗的,最后身子丢了,人也走不成。”
杜允慈:“你这不是把你自己和‘别人’划分开了?”
蒋江樵:“我只是如实告诉你,我是可以这样做的。”
杜允慈:“那你现在告诉我做什么?先骗了我再说不就好了?”
蒋江樵:“答应过你不会骗你,我便先告诉你,我会骗你。”
杜允慈睁开眼:“说到底就是在为你自己开脱。”
蒋江樵吻她的眼皮,镜片后是克制的欲*念:“还要和我做这桩买卖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得早,求夸奖,哈哈哈。及时追更比较好,指不定就又被【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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