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和凯杰走出房间竟是中午了,两人一下楼就看见了忙着布菜的家仆们。而席位的正上方点了一根金色的蜡烛,顾清和凯杰两人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忐忑。
点金蜡烛说明当家的要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当家的向来是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除了一些特别的日子,一年下来能和当家人一起吃饭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下来,怎么他们一回来,就碰上了这种好事。
菜布齐了,人就要入座了。顾清先坐了进去,凯杰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一上午还没做什么就这样过去了。”话音刚落,金秘书人也出现在饭桌旁,但他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立在主位上一旁等候。
重要的人出场总是要特别些,稍等了一会,饭厅的拐角处才出现了那个标志性的轮子,厅里的人顿时敛主自己的深色,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稍微有点不同的是,当家的后面推轮椅的人是安娜。
凯杰的心里有些惊讶,但脸上没什么表情。顾清看到安娜后,直接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的碗碟。安娜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却很快堆起了笑容。
待当家人入座,众人起身,恭谨行李。
“当家的。”
“都坐吧。”当家的抬抬手。
午饭就这样无声的开始了。这个象征着家族威严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人敢注视他,他也没有注视别人,而是安静的吃着自己的菜。众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胃口了,放假的跟他们一起吃饭,必然是有事,而且肯定是个不小的事。大家都有些忐忑,嚼着饭菜也感受不到味道。
“都好好的吃饭。”似乎是注意桌下小辈们眼神的飘闪,当家人淡淡的说了话,他仿佛有透视眼,把这些年轻人的心思都看了个透。
大家开始沉默的吃饭,甚至还有些紧张。
在当家的放下筷子后,大家也陆续放下了筷子。午饭就在无声中结束了。
“金秘书。”当家的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轻唤了一声站在旁边的金秘书。
“诶。”金秘书快扣答应,随即走向前去。
“人都带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带来我看看了吧。”他话说得很漫不经心,但语气里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凯杰抬头悄悄对顾清眨了下眼睛,顾清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下的皮鞋鞋尖。
“是。”若是仔细看,或许还能发现金秘书说这话时,身体在微微颤抖,别人不知道,但金秘书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家的这是在给他警告呢。
他抓乔素素回来不是当家的主意,是他自己自作主张。金秘书知道瞒不过,但他一开始也没想过隐瞒。又或者说,其实他就是替当家的办的,作为当家的的心腹,他怎么会不明白当家的心思。能读懂并做好当家的不言而喻的心思,这也是他为何长年不倒的原因。
“凯杰跟我过来,其他人都散了。”
凯杰的笑容一下就凝固在了脸上,为什么会是他!?他强压着心里的忐忑,讪讪的站起身推着当家的轮椅往外堂走去。客厅里只留下了安娜和顾清。
两人对视了一眼,安娜温柔的笑了笑,
“我去公司找你,莎莎告诉我你回老宅里,本来想约你一起走的,没想到你却先回来了。”
顾清轻蔑的笑了笑,
“不对,你的人应该比我先到的。”他意有所指,说的就是左念念。安娜心里明白,但面上仍装糊涂。
“阿清,你在说什么呀?我这次回来没带其他人呀?”
“嗯。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顾清抿着嘴点点头。
安娜本想再说点什么,顾清已经迈腿走出饭厅。她正要追上去,却看见金秘书在她侧旁招手。
“金秘书。”安娜礼貌的叫了一声。她对于这个人的恐惧并不会比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少多少。
“安娜小姐。”金秘书礼貌的还礼。
“左小姐想要见你。”
安娜的眉头一皱,心有不快。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跟金秘书走了过去。金秘书推开房门时左念念正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双手不住的抓挠自己的头发。听到脚步声她起头,见来人是安娜,眼里露出了希冀的目光。
她站起身,欣喜的抓住安娜的胳膊。
“安娜,安娜,你来了,你要帮我呀。”左念念用力有点大,抓得安娜的胳膊生疼。安娜嫌弃推开左念念的手,
“发生了什么让你成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语气里带着嘲讽。
“凯杰,凯杰,只要你能帮我对付凯杰,你让我坐什么都可以。”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安娜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说谁?凯杰!?呵呵,你倒是会给我找人呀。”安娜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她太阳穴处的神经隐隐跳动,心里冷笑不止。
“是啊,就是凯杰。你还……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讲的我在白楼失身的事吗?是……是凯杰做的。”左念念说出口都觉得很难堪。
“你不是说顾清吗?”安娜好看的眉毛都皱成一团了,眼睛眯着泠冽的打量着左念念。她忍住暴粗口的冲动,眼前这个女人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安娜开始后悔带她回来了。
“我……我也以为是顾清,可……可凯杰说是她。”左念念羞红了脸,这股羞愧又转变成愤恨,她捏着拳头,鼻子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
“左念念,你是不是对我一点都不了解,你知道你所让我帮你对付的人是谁吗?”安娜的语气很刻薄,甚至还带着轻蔑。
“凯杰,他是我的哥哥。他是下一个金秘书。你……懂我意思吗?”
左念念彷徨得睁着眼,那希冀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最后沉浸在那片黑色的眼仁里,对归于沉静。
“他是你的哥哥啊?那你肯定帮不了我了,那谁能帮我呢。谁能帮我”左念念眼神没有焦虑,无措的盯着地面喃喃自语。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顾清娶了我,一切就都有办法。”安娜的手轻轻的搭在左念念的身上,像安慰一个失足的人一般,表情是那么的友善温柔。